“少年轻狂闹尘嚣,妄自度天高。
镜花蜃楼撩人景,少顷了无影。
邯郸南柯皆黄粱,流连而归往。
惺忪沧海望桑田,不是黄泉,胜似黄泉。”——文八声
眼前矗立着的是一座古老的围墙,上面附着着许多藤蔓植物,还交杂着密密麻麻的青苔。围墙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里被植物花朵覆盖,高矮树木错落有致,修剪的十分精细。走过了一个巨大的喷泉景观之后,能看见大概在院子的中心位置,有一座石头砌成的城堡。城堡威严古朴,四四方方,古堡的边上是一座约有百余米高的圆塔。圆塔上的浮雕细腻精致,不知是哪位艺术大师所做。上面绘制的画面,似乎是在描绘某个神现世,赐福人类的故事。这种故事,每个宗教都至少有一个。
塔的入口处有几个卫兵把守,这些卫兵身材皆是高大魁梧,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威严十足。而此时,在这几个卫兵身前,站着一个身材矮小,满头大汗的小男孩,小男孩衣衫不整,弯着腰,喘着粗气,脚下的鞋已经破了,能看见露出的脚趾上面一层厚重的血污。卫兵见状将其拦下。
“圣阁重地,闲人止步。”
小男孩见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自包裹里拿出一个皮质的卷轴,卷轴上面盖着一个灰色的火漆印,印上的图案好像是一只狼,但仔细一看,更像是豺狗。
“快,有要事上报。”
一个卫兵接过卷轴急忙向屋内跑去。
“能不能给我点水喝?”那个小男孩,转身瘫倒在门口的台阶上。虚弱的问道。
两个卫兵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点点头,另一个便转身走进屋里,然后不一会,拿出来一个水袋,递给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先是拿水袋抿了两口,然后稍作休息,再喝两口,再休息一会。但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个进去通报的卫兵消失的地方。没过多久,随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刚才传信的那名士兵匆忙的赶了过来,到门口后,毕恭毕敬的向那个瘫倒在地上的小男孩说道:“圣女请您亲自上去。”
那小男孩听见士兵所言,也不顾身体疲劳,迅速起身,随着那名士兵进入了塔内。
塔内装饰简单整洁,并不奢华,多是一些人物画像,还有些许兵器盔甲,蓝色的编织地毯覆盖着的阶梯。士兵带着那个小男孩一路向上走去,不知道上了多少层之后,那名士兵停下了脚步,指引这位小男孩走向一个木制大门,木门上有铜制的拉筋,铆钉,包角,还有浮雕的装饰,显得厚重而庄严。门敞着,边上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看守。走近门口,能看见里面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是一片空地,由四个雕刻精细的立柱支撑,地上是绣花的地毯,十分奢华。上有一个造型复杂的吊灯悬于穹顶中央,四周没有窗子,却因周围摆放着众多的荧光法器,映的屋内奇光异彩。稍微靠里的地方,摆放着一个似是由巨大宝石制成的桌子,晶莹剔透,工艺精湛,表面平整,不知是多少匠人的心血。桌子的边上还有两名侍卫站立在一旁。而在桌子的中间,坐着一位年纪看上去约莫有二十岁的少女,少女棕红色头发,略微有些卷曲,深邃的眼眶,映衬出棕色瞳孔里的凌厉气势。高挺的鼻梁,让白净的面孔更显立体,艳红的嘴唇则是刚好掩饰住了其神情中的一丝稚嫩。少女头戴银冠,却身着轻甲,散发出的高贵气息之中又掺杂着些许威武。
那小男孩,刚进入大门,还没踏上中央地毯之前,便单膝伏跪:“见过圣女。”
“不必多礼。快说说前方战况如何?”那少女的声音利落清丽而洪亮,中气十足。
那小男孩却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保持毕恭毕敬的姿势说道:“前线战况胶着,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那国王为何传令让我们紧急避难?”
那个小男孩,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几个侍卫,然后又看了看那少女,欲言又止。
“放心说吧,都是我的亲信。”
“避难令不是国王传的,而是托帕王子传的。”
“什么?王子假传王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少女双手伏案,急的站了起来。
“国王昨夜遇刺,现在生死难料。托帕王子只能先将此事隐瞒,不然恐我军心溃散,前线溃败。”
那少女秀眉紧蹙:“王城防卫森严,刺客怎么会得手?”
“刺客是服侍国王五十年的老臣。”
“潜伏五十年?”
“这种可能性不大,五十年前我们还没被卷入战争。王子觉得刺客应该是近期被渗透的。”
“有什么线索?”
那小男孩摇了摇头:“没有,那些神选者各具异能,现在的一切,我们都拿捏不准。”
“刺客怎么处置了?”
“当场服毒,没救回来。”
然后那少女原地踱几圈,像是跟那小男孩说,也像是自言自语:“即使托帕能把消息暂时封锁,对方也会很快便会开始散布国王遇刺的消息,所以如果等到那时,国王仍然不能康复的出现的话,那么不但会输掉战争,连托帕都可能因此被议会那些不坏好心的老家伙们置于死地。”
“所以帕托王子想让您以避难的借口,带走一部分军队和那件东西。若国王真不幸遇难,那我们最后还有些依仗。”
那少女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你先回去告诉托帕,让他压住议会。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那小男孩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但却没有挪动分毫。少女先是沉寂在自己的思考之中,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发现小男孩还站在原地,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那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道:“能给我一双鞋么?”
少女闻言,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小男孩的鞋早已破烂不堪,怔了一下后,便急忙吩咐身边侍卫去拿双新鞋来,然后不好意思的向那个小男孩笑了笑:“是我疏忽了。”
那小男孩倒是没当一回事:“没事,我这工作确实挺费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