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日穆卿卿已经习惯性早起了,尽管她不是什么贤惠的女子,但是既然来了这个世界。
她认命的起来替皇甫晨收拾,虽然知道皇甫晨心里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她还是忍不住道:“穆云峰这个人精明着,今日他若是替我状告沈丞相,你就填一把火,过犹不及。”
皇甫晨早就想到这一层关系,可是爱极了她灵动算计的模样,笑着点头道:“都听夫人的,日日劳累夫人,辛苦夫人了。”
他这话就是标准的一语双关了,穆卿卿瞪了他一眼,却觉得这种平淡夫妻的关系让她觉得挺舒服的。
等到皇甫晨穿好了朝服离开房间,穆卿卿才又躺回床上,她是真的很辛苦啊,为了一个贤妻良母人设真是呕心沥血了。
很快她又进入了梦乡,这一次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看起来灵动可爱,连她作为同性都觉得喜欢。
女孩儿正盯着一只蝴蝶儿看,有人扑过去,蝴蝶飞走了。她便高兴的抚掌大笑道:“好棒,好棒,蝴蝶儿好棒。”
穆卿卿皱皱眉,但是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因此也没有太过于害怕担心。
她定下心神,仔细观察故事的发展,那个男子被嘲笑了也不恼,反而回头摸了摸女子的头,露出宠溺的笑容。
穆卿卿只觉得浑身冷汗,原因无他,因为那个男子,分明就是皇上的模样,却又比皇上年轻几分。
那么这个女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难不成,自己这次梦到的是淑妃吗?
皇上看着淑妃,露出一个歉意的神色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来经商的。我是皇帝……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宫吗?”
那女孩儿的脸忽然就白了,她皱皱眉,脸上露出犹豫而痛苦的神色,没有回答皇帝的话,她转身跑开了。
站在上帝视角看待这件事儿,穆卿卿只觉得皇甫晨说的有道理,她的确,很像她,分明容貌打扮都不像,说话声音走路方式都不同。
可是一番对话下来,淑妃给她的感觉就是熟悉,这种熟悉,是和自己几乎一样的思维方式。还有一样的犹豫。
一样的坦诚,一样的聪慧……穆卿卿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淑妃也是……她不敢继续想下去,毕竟淑妃已经离开了。
后来的一切就不那么清晰了,仿佛在看一场电影一样,每一幕都从穆卿卿眼前闪过,她看着淑妃含羞带怯的点了头。
她看着那个女子被带回了宫,独宠。她试图和每个人打好关系,她去拜访皇后,带上她亲手做的点心。
皇后面上笑意盈盈,却在她走后狠狠地打翻了那盘糕点,她总是陪着太后去吃斋念佛,听师父讲经。
太后看她的目光却总是复杂的,有时是喜爱,有时是防备与忌惮,有时是挣扎,终于太后下定了决心。
穆卿卿看到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去了皇后宫中,穆卿卿心中着急。她知道这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她想知道那个老嬷嬷去皇后宫殿做了什么,可是她的上帝视角也仿佛被阻挡了似的,怎么也进不去。
直到太后的老嬷嬷出来,一切都还风平浪静,不久皇后的宫中就派出了一个小丫头,她只是去御膳房转了一圈。
等她回到皇后宫中,皇后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而淑妃房里则是一团乱……那个美丽的女子,她遗憾的倒在了地上。
穆卿卿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了,她抽泣出声,她脸上不该带着那样安然的笑容,她应该怨恨,应该愤怒。
她怎么可以这样被人欺负呢,最主要的是,穆卿卿看到她最后一刻,她说的是:会,回去吗?
穆卿卿惊出了一身冷汗,从梦里尖叫着醒过来,立马被人抱在了怀里。她看向面前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
直到那只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她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起,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梦见这件事情,到底是日有所思,还是什么神的预感。
后面淑妃真的说过那样一句话吗,还是自己太过于在乎这件事儿,所以才产生了错觉……穆卿卿不知道……
看到皇甫晨,她心里的不安好像找到了发泄点似的,她扑过去道:“皇甫晨,你知道吗,我看见了,太后,太后曾经派嬷嬷去过皇后宫里。”
皇甫晨不明就里,只当她是做梦了,有些迷糊罢了,穆卿卿却不肯罢休,她认认真真道:“皇甫晨,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
皇甫晨这才意识到,她好像不仅仅是做了个噩梦那么简单,他去洗了个手帕,替穆卿卿擦了额头上的汗,再用他一贯温柔的声音安慰道。
“你慢慢说。我在呢,不要急,也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呢,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梦到了什么。”
穆卿卿冷静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母妃去世那一日……是不是穿着黄色的宫装……”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皇甫晨眉头皱起……听人说,是的,而且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穆卿卿,没有人会在讲故事的时候还认真描述什么穿着打扮。
穆卿卿知道这不足以证明什么。她继续形容道:“母妃身边的宫女,是不是爱穿粉色,娃娃脸,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皇甫晨神色渐渐凝重,不等穆卿卿继续说话,皇甫晨严肃道:“今日的事情,同我说也就罢了,出了门,再也不可与别人说起。”
看着皇甫晨如临大敌的模样,穆卿卿点点头继续道:“我又不傻,你若不是我夫君,我才不会同你说这些话呢。”
看到穆卿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皇甫晨才放下心来,这样的穆卿卿才让他安心,刚刚醒来时穆卿卿的模样确实吓坏了他。
“皇甫晨,我刚刚梦到了母妃,她和父皇的所有故事我都看到了,我还看到,她去世很久很久之前,太后看她的神色就很复杂了。”
穆卿卿也不敢再叫皇祖母,也许太后不只是她心里那个慈祥又可爱的老太太,上一届的宫斗冠军果然名不虚传。
加上皇甫晨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穆卿卿几乎已经确定,那个老嬷嬷一定和淑妃的遇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