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又十分高兴能吓到穆卿卿,若不是穆卿卿多事,他也不会接二连三出了问题,如今还要牺牲一个女子来为自己脱罪。
太子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她手上的动作并不是无意识的,而是故意做给太子看的,尽管太子几次行事章法乱,但她知道太子并不是果真愚蠢好骗的。
更何况太子既然恨她甚至对她起了杀心,自然是清楚了宋娅丹一事,太子会对她产生戒备,而她此刻的做法就为了让太子消除戒备。
瞧,她只是一个也会害怕,也担心不受宠,甚至有些软弱的女子罢了,这样的女子又能对人产生什么威胁呢。
若是太子一直带着戒备的目光看她,她今日自然不好行事,只有让太子放松警惕,看轻她,她才能不知不觉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穆卿卿的模样,太子觉得她故作平淡的声音中也含了一丝颤抖似的,他露出哀痛的神色。
“此女是我府中新进的一个侍妾,当日里我在街上看她一个人就接进了府中……”太子说着仿佛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继续道:“因为她生的美丽,性子和顺,我十分喜欢她……”
穆卿卿含着泪光看着太子,仿佛正在认真听他说话一般。
“只那日你与她相见后,她便更努力的讨好我,我原本不以为意,直到昨日出事,我才发现我的手谕找不到了……”
“我几乎第一时间想起了她,等我感到她的房间,她已经上吊自尽了,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她原本是你府上的侍妾,因着你善妒……”太子说完抬眼打量了她一眼。
穆卿卿露出愤怒的神情,恨恨骂道:“这个毒妇,我替她们安排好了院落,谁知第二天人就都消失了,我还报官寻了她们,我何曾苛待过她们?”
太子继续道:“信中交代了她是灌醉了我偷了我的手谕,拿去刺杀你和皇祖母,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所以今日便来赔罪,实在是对不起。”
太子的声音含着哀痛,却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穆卿卿心中冷笑,皇甫晨的想法果然没错,太子倒真是没出息。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只有蠢货才会相信把,只说是自己疏忽,万事不知道,若是太子府每个侍妾都有这种本事,太子怕是也活不过今夜了。
他倒是把自己当成傻子戏弄了?穆卿卿目光微冷,既然如此,今日里便让他看看一个愚蠢的穆卿卿,会做什么反应。
穆卿卿几乎是暴跳而起,却因着腿上的伤跌落回椅子上,她眼中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大滴大滴向外喷涌。
嘴上也是怒道:“太子皇兄纵容一个侍妾拿了你的手谕,又由着她刺杀我与皇祖母,我也罢了,皇祖母如此年岁……”
她颤抖着声音,仿佛含了十二分愤怒道:“我倒是不知道太子嫂嫂哪里不好,太子殿下竟然与那些美妾如此亲密,连手谕都能被人偷走。”
太子面对她的突然变脸也吃了一惊,复又理解了起来,穆卿卿此时的愤怒都是应该的,她受的伤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穆卿卿挣扎着起身,看向一旁的皇甫越道:“九弟你替我准备马车,我如今便要同太子哥哥去御前评评理,还有皇后娘娘处,这女子是皇后娘娘送入府中的侍妾,竟然对我恨之入骨,怕不是皇后娘娘看我不顺眼想寻个由头除了我。”
太子一时间慌了神,他一时间忘了侍妾是自己皇额娘送入府中的,此时穆卿卿分明是真正愤怒,并且怀疑上自己的母后了……
若是让她闹到御前到底不好看,更何况穆卿卿救驾有功,此刻无论说什么太后和皇帝都是偏向她的……
眼见皇甫越就要起身去找马车,他一把喝住皇甫越。皇甫越心中大笑,面上却露出不满的神色,不耐道:“太子皇兄可有事?无事不要拦着我,我要替三嫂找马车。”
太子佯怒道,话语中却透露出了几分讨好之喜,他低声道:“你三嫂是女子,一时间想左了,你竟也陪着她瞎胡闹,那女子不过是母后挑选出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法,你竟然也相信我母后会伤害三弟妹不成。”
皇甫越此刻福至心灵一般,不用穆卿卿提醒,自然道:“皇后娘娘的想法,我等不敢揣测,总之父皇一定会给个交代的,不如一同到父皇处说理。”
说罢他就要挣开太子的手,太子哪里能让他就这样出了门,他低低道:“莫要让父皇伤身了,我替我母后保证,她不会做此事。”
想起皇甫越不过是听穆卿卿的,女子本是好哄的。他又温声道:“三弟妹如此可是情急之下想错了,我母后同我说过很喜欢三弟妹,哪里会害了你。”
他此刻只想着应该如何哄住穆卿卿,若是真的闹到父皇处,怕是父皇会剥了他一层皮,更何况他今日来就是为了让穆卿卿不再闹腾了。
只是没想到穆卿卿居然受了如此大的伤害,看她的模样,一般的小恩小惠怕是不能满足了……
穆卿卿眼中含泪道:“太子皇兄也莫要怪我不讲兄弟之间的感情,我本也是十分仰慕皇后娘娘,甚至同太子妃姐姐也是十分要好的……”
穆卿卿的声音悲痛,继续道:却没想到,昨日害我之人,险些伤我性命之人,竟然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女子,还是太子皇兄的手下,你瞧我这疤痕,若是再深些,今日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她似乎是气急又怕急,见皇甫越被拦下便想要自己起身,谁知才一起身就忍不住痛呼出声,她看向自己裙摆处的红色,痛的重新坐下,早已流尽的眼泪重新流淌出来……
太子得知此事不能善了了,连忙安抚道:“三弟妹如今受惊,太子皇兄也不知该补偿些什么,带了几个铺子的契约,若是三弟妹不嫌弃,便收了它们,也收了太子皇兄一片愧疚之情吧。”
穆卿卿眼神轻瞟那几纸契约,面上却做出更愤怒的神色:“难不成在皇兄看来,卿卿所受的惊吓,伤害,只值几纸契约不成。”
说罢她冷笑道:“也是了,宠爱的小妾说是自缢便是自缢了,卿卿贱命一条,又值什么,只是在太子皇兄眼中不值钱,在皇祖母,在父皇眼中总是值些银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