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广东的天气乍暖还寒
佛山镇的一户人家门楣上贴着的崭新喜字和对联在对外诉说着这家人新媳妇刚进门不久。
傍晚7点,正值家家户户一家人温馨共聚晚餐的时分,原本安静的巷子里传来了撕声力竭的哭骂声。
“离婚,离婚,这日子不过了!你要是不离婚我今天就死在你这!!!“
“离就离,你很了不起吗?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当初我儿子就不应该花那么多钱娶的你……”
这哭骂声打破了小巷的寂静,加上这下了一整天的雨,也并没有阻碍着那些一直早盼着这家人闹笑话的街坊邻里前来围观,似乎这些街坊邻里心里对这家人今天的家庭矛盾早就有了预知一样,只是时间点上来了早一些。
“你说,除了整天说她做饭不好吃,你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对她有什么不满意?她对我又有什么满意的?我下班回这家多长时间,她就对经过家门的人说我的不是多长时间,你不信,去问问你的街坊萍姐,问问她,你妈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了?我那敢对她有意见啊,啊?是啊,她之前不是还说我没嫁你之前刚认识一个男的就赶人家父母出门吗?“
“我从没有这样说过,你别冤枉我!”
“还有,结婚接新娘的那天,你那些个舅舅舅母在我们家是怎么搞事情的,我的姐妹们都看见了!“
“你别冤枉我那些弟弟,接新娘的时候我那些弟弟一个也没去你家!”
心里清楚对自己一直忍让,就算自己蛮横也从未在儿子面前拆穿过自己的儿媳此刻竟敢如此放话,她也清楚小儿媳的这番话是憋让许久了的,所以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她害怕,她心慌。害怕儿子会真走去跟街坊对质;害怕过了今天之后,自己落个不善待儿媳名号;害怕儿子得知真相后会不再理会自己……那么自己早年丧夫艰辛拉扯抚养儿子受尽娘家人白眼,好不容易熬到两个儿子都结婚后自己也落不落个平坦的晚年,毕竟有个不成器的大儿子每况月下还得靠自己偷偷瞒着小儿子去接济。想着之前能变相让小儿子接替自己接济大儿子的如意算盘可能就止。她心慌,因为自己刚才确实是向来看热闹的街坊邻里大声哭诉着儿媳的不是。所以她只能竭尽自己的力气的声音来掩盖自己的那份心虚,但躲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这一切躲过了在怨哭的儿媳,却没躲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并且这个眼神一早就被亲家公给捕捉到了。
“亲家母,他们夫妻小两口吵吵架很平常,但是您做长辈的,小辈间的事情就由着他俩自己解决就行了,哪有您现在还在往她们火头上去煽火的呀?“
当着自己的面,亲家母居然如此开口让自己的女婿跟女儿离婚。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还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呢?倪妮妈妈一面惊恐地劝说道
“阿辉,打从你们从开始认识到结婚,就已经闹出许许多多的事了,这段婚姻你究竟还要不要跟我女儿继续过下去,你自己想个明白。倪妮,你从出生只有的五斤半,爸爸和妈妈那么辛苦把你养育大,你这样死了,那爸爸妈妈以后要这么活?哪些人是在演戏哪些人是在撒谎,难道爸爸妈妈看不出来吗?擦干眼泪,走,跟爸爸妈妈回家。“
倪爸爸拿过女儿手中的刀,倪妮泪如雨下地望着爸爸,望着爸爸两鬓因为这一年里为自己婚姻操心而新添的白发,满心愧疚。她不知道,她当初崇尚宁坐在单车后笑也不愿坐在宝马里哭而所选择的男人,她自己努力过,谦让过,体谅过,理解过,可终究还是败给了愚孝的丈夫……
“程辉,结婚戒指我放梳妆台上,结婚时候你给的首饰也在上面,我和你的这段感情和婚姻,我对你,我父母对你、对你家作出了多少退让,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我踏出你这个家,以后就不会再踏进来了。下周一,咱去民政局办手续吧,我累了。“
倪妮擦拭干泪水,拖着吵闹前收拾好的行李,走到门口,望这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回向过往和程辉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一丝的后悔,也不怨恨,跟住父母踏出了那个她曾经为之付出努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