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刚才那是……翰墨散人赵安渚?”容词站在云湛身边,不可思议地问道。
云湛向来谨慎,他的房中容词早已熏了醒神香,自然不受迷药的影响。
但更令容词惊讶的是:“白公子是……女人?”
说着,容词捅了捅身旁的另一名男子:“容赋,我不是在做梦吧……”
容赋看了他一眼,道:“没有。”
容词哼了一声:“这么冷淡吗,一年到头的都见不到你,好不容易见一次,话都不跟我说。”
容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云湛斜支着脑袋,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过了半晌,他微睁了睁眼:“继续说。”
容赋这才继续道:“属下怀疑,此次柳贵妃中蛊,包括十六殿下与您来寻沁阴花,都是一个巨大的圈套。”
“说说看。”
容赋继续道:“当今圣上极其厌恶如沁阴花之类的邪物,而十六殿下与柳贵妃母子情深,就算知道,也还是会来寻沁阴花,这件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况且依属下之见,沁阴花未必能解泪蛊。如此,既让皇上与十六殿下离了心,又除去了柳贵妃,再者,这沁阴花的事若是传了出去,柳家定也会受到牵连,到时恐怕随十六殿下一同前来寻花的主子您,也会……”
容赋后面的话顿了顿,没有说出来。
云湛似是冷笑一声:“好计谋。”
容词在旁边听着,不免插了一句:“可是主子和小殿下并没有拿到沁阴花啊,而且我们也已经寻到了可以医治柳贵妃的人。”
容赋愣了愣:“谁?”
容词道:“那位白黎姑娘介绍的人。”
“白黎介绍的人定与和平会有些关系,主子……”容赋忙道。
云湛淡淡地开口:“与我无关。”
容赋和容词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应该是,白黎介绍的人是去救治柳贵妃的,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容赋又道:“主子,还有一事。”
第二日,魏珩韫难得没有睡懒觉,早早地起来易好了容,又洗漱完,便下到楼下。
时间还很早,大堂里没什么人,魏珩韫抬眼扫视一圈,便看到角落里的一桌,云灏和云湛正坐在那里用早膳。
云湛垂头喝着茶,一头青丝如上好的丝绸一般垂在衣服上,整个人坐在那里,便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一般。
云灏还是一副纨绔打扮,只不过换了件紫色的衣服,头发束地整整齐齐,正坐在那里吃小笼包。
看到魏珩韫来,云灏兴奋地挥挥手:“白兄,这里!”
魏珩韫想到昨天一掌劈晕了云灏的事,面上还有些尴尬,但云灏显然不记得这档子事儿了,还在冲魏珩韫招手:“白兄快来啊,这个小笼包可好吃了。”
魏珩韫走过去在云灏身边坐下,拿过一个小笼包吃着,装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云灏道:“我睡得很好,以前我喝酒之后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就像跟人打了一架一样,但今天早上我起来却是神清气爽。”
魏珩韫尴尬地笑了笑:“是吗……”
身后的路九眼神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吃完了饭,云灏便向魏珩韫道别,“白兄,我娘体内的蛊等不得,我便先去京城找那位铁匠先生了,若以后有缘,江湖再见!”
魏珩韫笑着回了一句:“好,以后江湖再见!”
虽然只与云灏认识一天,但魏珩韫心中已然把他当作弟弟一样,此时便要分离,心中难免不舍。
转头看见云湛坐在大堂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便问道:“云大公子不走吗?”
“哦。我哥他身体不好,车太快了他受不了的,所以我们先走。”云灏回答道。
“容词也跟你们一起?”看到容词也在收拾东西,魏珩韫又问道。
容词点点头:“主子不放心小公子,就让我跟着,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主子,不要紧的。”
魏珩韫点点头。
云灏已经上了车,又探出半个脑袋来朝魏珩韫挥手:“白黎兄,以后江湖再见啦!”
“嗯,江湖再见,以后有时间,我去西城找你玩啊!”魏珩韫笑着挥挥手。
云灏一愣,白兄并不知道他是京城人,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都怪他哥,好端端地说什么西城。
目送着云灏的马车飞驰而去,魏珩韫便进了屋。
虽说云灏走了,但他给客栈留了足够的银钱,够她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不得不说,这个云灏还是挺讲义气的。
云湛还在大堂里坐着,已经是初夏的天,却还严严实实地穿着厚厚的衣服。
见魏珩韫进来,云湛抬了抬眼皮,问道:“白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
说到这里,魏珩韫才想起来还有个偷偷跑出来的小祖宗等着她去找,便一阵头大:“我还有些事,便也不多留了,中午便走。”
云湛点点头,便不再出声。
临近中午时,魏珩韫也向云湛辞了行,出了客栈,去了梁城的和平会分舵。
和平会的运输线和消息网四通八达,她拿着沁阴花在身上,难免遭人惦记,不如趁早把花送回去,也好去找凤灵溪那个丫头。
和平会的分舵在梁城的港口边,隔老远就看到一面张扬的红色旗帜,和平两个字大喇喇地写在上面,又丑又难看,只能勉勉强强认出是和平两个字。
魏珩韫远远看到,心中便十分复杂。
虽然已经看了两年多,以为早已习惯,但每次看到和平会丑得不可方物的旗帜,她还是忍不住想上去把旗帜撕了。
太丢人了!
刚走到大门口,就有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她:“公子看着面生得很,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知道。”魏珩韫揉了揉额头。
两个彪形大汉对视一眼,继续问道:“那公子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魏珩韫答道:“吃喝嫖赌,浪迹天涯。”
每次她和人对暗号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的手痒,很想把制定暗号的人摁在地上打一顿。
两个彪形大汉道:“公子请进,吃喝往左走,嫖赌往右走。”
魏珩韫绕过他俩,直接往右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