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说书人已经没有在说书了,台下的几个人便围着他打探八卦。
“那魏炎死后,葬到哪里了?”其中一人问道。
“还下葬?”那说书人一副惊奇的模样,“肯给一条草席卷一卷就算开恩了。”
那人听闻,摇着头叹了口气。
一旁又有一人问道:“你方才说那魏小姐是掉到江中淹死了,但我先前还听闻啊,其实魏家根本就没有女儿,那掉到江里的那一位,是皇上的哪一位妃子,也联合朝廷参与了那次谋反,就给押着一起斩了。”
那说书人一听,面上也疑惑起来:“这我到没听说过,不过说来也是,坊间虽传魏国公有一千金,却是一直养在深闺,不曾出过大门,说不定其实魏国公压根儿,没有女儿,都是那些人乱传的!”
“是啊,说不定那名妃子还和魏国公有点关系呢……。”那人又说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魏国公说不定也是个风流人物,只是家里夫人管得严了,难免出去干点别的。”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魏珩韫给一旁的小伙计丢了一块银子,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便刚好听到这么一句,看也没看那些人,直接走过。
坊间传闻,她一向是不在意的。
那一群人还围着说书人八卦着,魏珩韫打他们身后走过,听到他们讨论的愈发激烈,到底年轻气盛,心中还是有些不平,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己爱出去偷腥关我爹什么事!”
另一边角落中坐着的一人突然抬眼看了魏珩韫一眼。
魏珩韫冷不丁和一个人对视上,心中咯噔一跳,刚才说的话被这人听见了?
那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古泉一般幽深,饶是魏珩韫也不敢与那人多对视,慌忙移开了视线,手下意识伸入袖袋捏住一枚暗器。
那人看了她几秒,也收回了视线。
魏珩韫又偷偷抬眼望去,因为角度和距离的原因,她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看见如帘幕般垂下的青丝,和一双幽深的眼。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况且她到梁城来,本也是低调行事,不愿惹事上身。但她转念一想,隔得这么远,她刚才的声音也不大,应该没听到吧,或许只是凑巧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呢?
又过了几秒,那边的人只是淡定地喝着茶,仿佛一切都与他隔绝开了。魏珩韫这才从袖袋中抽出手,出了茶楼。
“主子,那是魏国公的女儿?”
眼见着魏珩韫出了茶楼,身旁立着的侍卫轻声开口。
“是与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低沉的声音自男人口中传来。
魏珩韫刚才的声音是很小,但抵不过两人耳力好,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又坐着喝了半杯茶,男人缓缓起身:“时间快到了,我们过去吧。”
身旁都侍卫忙扶着男人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男人似乎身体十分虚弱,到茶楼门口都短短几十步路程,就咳了大半晌,鼻尖上都冒出来汗珠。
到了门口,早有马车停在那里,见到男子,驾马的人忙下车将男人搀扶上去。
“主子,时间还早,您不用这么着急。”一旁的侍卫似乎看自家主子鼻尖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担忧地开口。
男人摆了摆手,“不碍事。”
终于等男人上了马车,两个侍卫便坐在车外慢慢地驾着车。
梁城在大南的东方,是大南除京城外最为繁华的一座城之一,由于离京城较远,城中也有些“天高皇帝远”的意思,一些在大南明面上禁止的东西,在这里都是正大光明地进行。
而最闻名于世的,就是梁城的黑市活动,在这里,黑市都是正大光明地开放,虽说顾及着大南的律法,并没有弄得太过声势浩大,但比起其他地方在背后偷偷地办一些不正规的黑市活动,梁城显然是更加正规一些,不仅梁城的城主专门为黑市活动制定了相关律法,就连大南的一些大家族,也会参与到举办黑市活动中,以威慑想要捣乱或不守规矩的人。
“公子,请出示您的请柬。”梁城玉林宫外,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拦住了魏珩韫。
魏珩韫随手将银色的请柬递给了他,黑色面具男子快速扫了一眼请柬,便还给了她,态度恭敬道:“公子,请往左边楼梯走。”
魏珩韫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定没有任何破绽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抬眼往左右两边扫了几眼,便抬脚往左边的楼梯走过去了。
后面的人看到魏珩韫从左边的楼梯上去,眼中皆是惊疑。
梁城的黑市活动三年才开一次,但外面街上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物件儿,要想淘到什么好东西,还是得进玉林宫拍卖会场。
但是这玉林宫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请柬都是限量送给各大势力,若是没点关系,便只能花钱买大厅中的位子,但即便如此,大厅中的位子也是千金难求。
刚才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能拿着银色请柬?
魏珩韫刚上楼梯,便有另一名带着黑色面具的侍者迎了上来,“公子,请随我来。”
魏珩韫闻言,便跟了上去,同时暗暗打量着给她带路的侍者。
刚才在宫门口的那位已然是个高手,但眼前为自己带路的这位,实力竟比刚才那位还要高深。
这般实力竟然只是位侍者,看来梁城的水,比她想的要深啊。
侍者将魏珩韫带至三楼的一间雅间中便退下了。
魏珩韫拉开房前的帘子,便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中拍卖场的情形。
又四处打量一番,暗道,不愧是梁城,真是财大气粗。
光是一座玉林宫,只怕便价值连城,更何况这六层的宫殿中处处点缀着琳琅满目的玉石古董,这梁城城主,倒也狠的下心花这么多钱。
不过话说回来,光是这玉林宫拍卖场一晚上赚的钱,恐怕能买十座玉林宫还不止了。
魏珩韫虽说出身富贵,但魏国公夫妇一直奉行着慈母多败儿的原则,她和弟弟从小的生活并没有比普通人家好到哪里,即使从涫江中活下来之后拜入和平会,她那个巨富的师父也吝啬的很。
又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拍卖才终于开始了。
玉林宫拍卖会每场拍卖二十件物品,件件都是稀世珍品。
但其中会有几件物品,会以以物易物的形式交易,所以,要想得到这些宝贝,雄厚的财力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运气。
魏珩韫对这场拍卖会没什么兴趣,她只是替她师父过来跑一趟而已。
拍卖师在大厅中眉飞色舞地介绍着商品,魏珩韫在楼上听得昏昏欲睡。
啧,就这货色的鼎居然还那么多人抢着买,也不怕炼丹的时候炸了。
魏珩韫抬起眼皮看了几眼,又摇了摇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