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终于意识到刚才路九拼命朝她使眼色是个什么意思了。
喝醉酒的云灏,完全就是……二缺啊……
云灏整个人仿佛都是飘着的,魏珩韫一掌把他拍开,路九忙上前接住他。
云灏一睁眼,入目的就是路九放大的脸,胃里一翻腾,呕了起来。
“主子你没事吧?”路九扶着云灏,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丑啊!刚才那个美人呢?”云灏显然还醉着,挣扎着不要路九扶。
路九满脸憋屈,主子嫌他丑?
云灏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却是越来越把不住门儿:“美人儿,你听我解释,都是这个丑八怪阻拦了我们美好的爱情!”
说着,往魏珩韫的方向深情地望去。
魏珩韫扶了扶额,刚才还白兄白兄地叫,怎么一下又成美人了?还爱情?!
路九求救般地看着魏珩韫:“白公子,你救救我啊!”
魏珩韫:“你把他放开不就好了?”
路九绝望地呐喊道:“那我们今晚是不得安宁了!”
有这么恐怖吗?魏珩韫不太明白其中缘由。
“白公子你是不知道,小公子他喝醉之后可是什么都敢做,上次他一晚上把我们府中屋上瓦全都揭了。”容词忍俊不禁道。
魏珩韫不可思议地看向在路九旁拼命挣扎着的云灏,“云大公子不管管吗?”
云湛瞅了一眼云灏,没说话,容词便代为答道:“小公子就算喝醉酒了也不会来烦大公子,所以大公子也不会管。”
云大公子这哥哥当的太成功了吧,就算云灏喝醉了也不敢跟他这儿乱来,这云湛到底有多恐怖啊……
魏珩韫偷偷看了眼云淡风轻的云湛,明明看上去跟翩翩公子一样温润,容词这话说夸张了吧。
“美人……美人儿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云灏还在鬼哭狼嚎,路九拼命抱住他的手臂时,也被他的手打了几下。
魏珩韫面色复杂地看着云灏,周围的人刚才已经被容词清空了,整个大堂里只能听到云灏鬼哭狼嚎的声音。
“美人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云灏嚎着嚎着,突然换了调,开始唱起了戏文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
路九看着魏珩韫脸色阴沉了下来,暗道不好,小殿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对着白公子喊美人,又唱这种戏文,怕是惹恼了白公子,不仅娘娘救不成,还得结下个梁子。
平日小殿下在府中喝高了的时候,虽然也干些混账事,但从不乱调戏姑娘,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
路九睁大了眼睛,莫非他家小殿下是个断袖!?
有了这种认知的路九背后冒了一身冷汗,这事要是被十三殿下和娘娘知道了,小殿下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魏珩韫此时只觉得她人生十九年还是见识太少,她见过喝醉酒后人的千姿百态,却唯独没见过这种臆想自己媳妇死了的人……
“路九……”魏珩韫缓缓开口。
“白公子……”路九感觉额头上的汗要滴下来了。
“你为何不把他打昏带走?”魏珩韫问道。
路九:“小公子喝了酒功力大涨,我怕是……打不过啊……”
魏珩韫没说话,暗暗运了运功,突然袭向云灏后颈,却在将将要一手刀劈下时,云灏却突然如鬼魅一般往旁边闪了出去。
“白公子,打不得啊,你不打还好,你一打,小公子也会跟你打,停不下来了啊!”路九见云灏突然闪了出去,脑海中满是那些年妄想劈晕小殿下却被小殿下支配的恐惧。
话音刚落,云灏也不嚎了,整个人如闪电般向魏珩韫袭来。
魏珩韫将身一转,堪堪躲了过去。
好快!
云灏又是一掌挥来,魏珩韫一个转身将那一掌踢开。
还好,力量并不是很足。
魏珩韫看了几眼,心中已然有了数。
云灏又是一掌袭来,魏珩韫却不躲,等那一掌距她只有三指距离是,猛地一伸手捏住云灏的胳膊,将他拉过来,从背后反剪住他的手,再一手刀劈下去,云灏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晕了?
路九看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打法?居然三招之内就制住了小殿下,还把他敲晕了?
“交给你了~”魏珩韫把云灏抛给路九,继续坐回去喝酒。
路九忙扶着云灏就要回房:“大公子,白公子,属下就先送小公子回房了。”
云湛颔首,路九便带着云灏走了。
大堂里面顿时变得清净起来,魏珩韫拿起酒坛灌了一口,这么安静,真不习惯啊。
四处望了望,大堂中已经被清空了,只剩云湛,容词和她三个人。
魏珩韫本想拉着他俩聊聊天,但看云湛低眉喝茶的样子,又想起下午那个骇人的眼神,顿时打消了这年头,安安静静地喝酒。
“白公子好身手。”
云湛突然开口道。
魏珩韫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刚才劈晕云灏的事,顿时有点尴尬,这是在怪她把他弟弟敲晕了吗?
答道:“投机取巧而已,呵呵……”
云湛继续道:“白公子最后那一下,不像是投机取巧。”
魏珩韫愣了愣,那是擒鹰手,是她爹教给她的,当时也没多想,就使出来了,这个人不会看出来了吧?不应该啊,他只是一介商贾,怎么有机会见到她爹,还认识他的擒鹰手?
便淡定答道:“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突然一下灵光一闪,就出手了。”
这么一说,倒是间接说明了刚才那一抓只是突发奇想。
云湛勾了勾唇角,低声道:“是吗?”
魏珩韫假装没听到,继续靠着窗子喝酒。
又喝完了一坛酒,魏珩韫起身告辞回了房,大堂中只剩云湛和容词两人了。
“主子,刚才那是……擒鹰手?”容词试探着开口。
云湛喝了口茶:“你觉得呢?”
容词道:“属下当年有幸近距离看魏国公使过这招,国公也提点过属下几句,因此印象深刻,刚才白公子那一抓,无论是角度,力道,还是出手时身上的气场,都与魏国公相差无几。”
云湛笑了笑,没有说话。
容词越来越好奇:“按理说当年跟魏家有些关系的不是被皇上找理由治了罪,就是任由萧丞相打压,对于高手更是派出重兵追杀,这白公子,可是和魏家有些关系?但他又是怎么躲过朝廷追杀的?”
云湛轻轻开口:“白黎是谁,和我们并没有关系。”
容词忙道:“是属下失言。”
随即又明白过来:“所以主子不愿告知白公子真实身份,就是怕他拒绝救柳贵妃?”
“纵使我们没说,她不是也没救?”云湛道。
容词疑惑道:“那是为何?”
云湛站起身,往客房走去:“容词,只要知道她介绍了人去救柳贵妃便好了,至于其他的,与我们无关。”
容词忙谢罪:“属下失言。”
容词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从不会犯主子的忌讳,在他面前乱嚼舌根,但涉及到魏国公,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魏珩韫回了房间,叫小二抬了热水来洗澡,顺便把脸上的易容也取下了。
这面皮虽然逼真,但到底不是自己的皮肤,戴在脸上久了也闷得慌。
魏珩韫摸了摸自己的脸,带了一天的人皮面具,虽然中间换了一次,但还是闷的很,脸上干巴巴的很不舒服,刚想让小二送些擦脸的花露上来,但又想到现在自己以男装示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往把手帕沾上热水,敷在脸上。
为什么她当年不好好和师父学医呢?要是学了医,她手边就有现成的药材可以调些敷脸的药,不至于现在拿水干敷。
泡完澡,她就躺下睡觉了,如今沁阴花已经拿到了,明日就可以回去跟师父交差了。
到子时末时,魏珩韫突然醒了过来,却没有立刻坐起来,而是屏息听了听。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