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以为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她们写字,她们用手比划都没能得到半句回应,不管她们做什么,万俟天赐都是疑惑不解地盯着她们。
半天后,她们放弃了,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又哑又呆是个傻子,她们早上在孤儿院门口看到这孩子睡在地上,一身破破烂烂的奇怪衣服还带着血迹,身上还有几处擦伤,估计是父母嫌弃她是个傻的,就抛弃了。
当护工给她洗干净她那身破烂的衣服并且补好还给她时,她张了张嘴,想起语言不通,一句谢谢硬生生得憋了回去。
她们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她的伤,又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之后还去警察局报了案。孩子就先留在孤儿院,反正也不多她一个。
万俟天赐就在孤儿院住了下来。她每天观察这个世界,惊叹这里跑得飞快的汽车,显示人像的电视,钢筋混泥土的高楼大厦,这里每样东西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语言不通,她无法询问,只有靠看院长给孤儿院里更小的人的看电视语言学习节目,电视里的人说一个词,她便在心里默念几遍,她也听别人说话以学习这里的语言。却始终融入不进,在众多小朋友之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她从来都不主动和人说话,已然把自己当哑巴,更不会主动找其他人玩,即使有人主动邀请她一起玩,她也只是摇摇头。白天,她比任何小朋友都起的早,她会一个人出去,在孤儿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发呆,看门外的行驶过的汽车,看四周的建筑,看走过的行人。
有时候她也会溜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孤儿院的孩子们只当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也没人去欺负她,他们只是自己玩自己的,偶尔心血来潮叫她一声小哑巴,邀请她当鬼捉人。
院长每天都能看到她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她不会说话,她不会哭闹,也不会笑…有时候却看到她混在一群三四岁的孩子里安安静静地看电视,看到她在没人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摸他的三轮摩托车,刚来的那会儿一个铁勺子她都要盯半天…
清晨,院长起床,准备自己开车去买这几天的伙食,他有些发愁,其实孤儿院的资金已经不多了,这个孤儿院是私人建的,有些年头了,社会人士的帮忙有限,再加上这么多孩子也要读书,实在是有些吃力。
他挠了挠有些秃了的脑袋,又看见这个小丫头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发呆。
当初发现她时,她脖子上戴着一块血红色的玉,他就觉得价值不菲,他动了动心思,想把它变卖了给孤儿院带来一些资金,但是他又下不去手,他觉得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这孩子本来就有点呆呆傻傻,要是他把人家的玉卖了,到时候又得受一番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买菜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万俟天赐渐渐搞懂了这里的语言,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常识。可她总觉得,她不应该在这里,至少不应该一直呆在孤儿院…
这天,孤儿院来了一对爷孙,他们给孤儿院捐了很多东西,还资助一些孩子读书。
然而,这个正值中年的年轻爷爷此时有点慌,因为他孙子不见了……
他本来想要带孙子来这,让他孙子知道人间疾苦,懂得珍惜自己的生活,总之就想是让他孙子听话点,别天天瞎闹腾。
他在前边带他孙子参观一下这个条件不好的孤儿院,同时对他孙子进行一场爱的教育,结果说着说着,回头一看,孙子没了......
此时他五岁的孙子正在孤儿院瞎逛,盯着一个小姑娘看了半天,惊奇地发现她居然坐在那一动不动那么久…
他悄咪咪地挪过去,看她没反应,又挪近了一点,再近一点,直到俩个人都快要贴上了,她还是没反应,眼睛望着一处一动不动。
他拉了拉她的衣服,“你在干嘛?看什么?怎么不动,在玩木头人游戏吗?怎么不说话?你几岁啊?吃糖吗?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啊?你上学了吗?你家在哪?......”
几分钟过去后,他小嘴还在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万俟天赐有点不耐烦了,皱了皱眉头,起身,走了。
他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脸惊奇地说:“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能说话,是个哑巴吗?”
“嗯!”万俟天赐面无表情地发出一声鼻音表示自己真的是哑巴,然后他就可以闭嘴了。
但是,她错了,她低估了这个话唠……
“哇哦!我第一次见到真的哑巴耶!”五岁的凌蔚舟张大了嘴巴表示自己的惊奇,“那,你叫什么呀?几岁了?你会数数吗,从一数到一百的那种?……”
万俟天赐:“......”哑巴也不放过吗……
她实在是烦得很,不再对他做出一点反应,继续找一个地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