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是女子”,李周在心里反复默念这句话,吃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隋叶早已预见李周会有如此反应,接着解释道:“我俩平日里虽亲密无间,但也仅限于同吃同行而已。起初我也感到疑惑不解,后来听她讲述方才的往事后,便也不难理解她的此种转变了。况且此事也仅仅为我所知,估计连她本人都不曾发觉我已知晓她对男子不感兴趣一事。”
听了隋叶的这番话,李周的惊讶才稍稍缓解。
隋叶又郑重的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事关当朝宰相,而且皆我亲眼所见。唉,若不是听了那林姑娘的一番话,我本是不愿说的。李师哥,你听了后,明日便以你的名义告知若遥他们,然后我们再做计议,你看如何?”
李周道:“好的,全在我身上。”接着又开始听隋叶讲起关于宰相的事来。
……
话说嬴少仪与古胭回到蓬莱,嬴少仪便向教中众人如实传达了徐浮的去向。至于与刘慎比武之事,则稍作改动,胜者也自然而然成了自己。最后关于刘慎的死,编了个理由,说是因回程沿途染了疟疾与风寒,不幸不治而亡。这些事虚实结合,众人虽有些疑惑,但也说得通。何况嬴少仪的武功与天赋本就高出众人一截,因此嬴少仪继任一事,也就无人出来争辩。
嬴少仪自担任教主之后,每日细心研究徐浮留下的药典,又结合蓬莱教本身的内功,竟钻研出了一套以内功为基的妙手之术。一次偶然间下山为村民治好疾病,此事便传开了。后来时不时就有山下平民前来求医问药,嬴少仪也来者不拒,因此蓬莱教的规模在当地渐渐壮大,乃至后来隋叶入教等事,自不必提。
然而就在几年前,蓬莱教突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一日的蓬莱山道上,只见一人正拾级而上。那人鹰眸燕颔,身着一袭乌黑的窄袖劲装,胸脯横阔,走起路来威风凛凛。
那人刚到得山顶的空地上,早有两人恭候在此,看穿着却是蓬莱教子弟。其中一人伸手拦道:“请留步,敢问来者何人?到此何事?若是来求医问药,那不甚紧急的病状,教主今日实不便接待,可随我来,歇息一晚,待明日再说。”这蓬莱教弟子似乎打定对方是来求医问药的,略有不耐烦的说道。
那威武的男子朗声道:“在下陆天寅,此番确实是来求医问药,现有一份信件要交与你们教主。”
那弟子道:“既是求医问药,跟我来,这信件也给我吧,等我明天交给教主。”
陆天寅摇了摇手,说道:“哎,这信件必须由我亲手交给你们教主。”
另一名弟子听了道:“也行,你跟我们走。还有,你带银子了吧!外乡人一律得收些银子。”
陆天寅笑道:“当然。”
陆天寅跟随两人进得门内,一路七转八弯,走过那木桥索道,只见蓬莱教大的出奇,少说也得有屋宇百间,只是看上去都略有些旧了。两人带着陆天寅来到一排屋子前,似是专门接待外来客的。其中一弟子指着第一间屋子说道:“今日你就在此歇宿,寻常酒食之类也有,只需说便可,到时会有人送来,只是得先将银子给了。”
陆天寅道:“需收多少银两?”
那弟子伸出一个手掌,答道:“不多,五两就行。”
陆天寅从怀内掏出一块金条,道:“拿去。”
那弟子见了,惊道:“这也太多了。我们教主收些银两也只是为了日常开销,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买卖。”
陆天寅笑道:“只管拿去,嫌多你们俩就揣自己兜里得了,哈哈。”
那弟子想了想,也不客气,道:“那就收下了。敢问贵客,酒食之类有无什么要求?”
陆天寅问道:“有酒有肉没有?”
那弟子道:“酒都是自酿的,肉的话鸡鸭牛羊肉也都有,兄台想要些什么肉?”
陆天寅道:“好,那就多拿些酒来,再要两斤牛肉便可。”
“好的。”两位弟子听了后便离开了。
陆天寅随身并未带多余之物,只除了那封宰相袁知靖的信件,便直接躺在床上等那酒食送来。陆天寅心里不禁想道:“宰相患病之事,自我之外,知晓之人应不出三个。记得宰相之前几年遍寻名医,似乎也无甚效果,此次派我来此地,难不成这里会有名医?怎么看也只是一江湖上并不怎么著名的门派而已。”
正想时,酒菜由一年轻弟子送来了。陆天寅这次一连赶了许多天路,感到有些疲乏,便先把这些事抛于脑后,起来大口喝酒吃肉。没一会儿,陆天寅已吃的精光,待酒足饭饱,又往床上一躺,眼皮逐渐合拢,呼呼大睡起来,只是双手仍牢牢按着胸前那封信件。
陆天寅一觉直睡到次日卯时三刻,醒来睁眼看看窗外,天色尚处半明半暗之间。陆天寅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发觉那信件仍在,方才放下心来,又闭目养神起来。才一会,就听见门外有人敲了敲门,陆天寅也装作没听见,并不答应。那敲门声只三四下,便不再敲,却听见有人在门口放下了什么东西。陆天寅等脚步声渐远,方才起身开门,原来只是一个食盒而已。陆天寅心内暗笑自己太过小心,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宰相患病之事绝不能泄露。
陆天寅将食盒拿进房内打开,里面是几个大白馒头,一小碟牛肉,一小碟配菜,外加一壶酒。陆天寅拿起酒壶喝了几口解渴,又掰开馒头,只用手把那牛肉塞进去馒头,就着酱菜吃了。吃完后,陆天寅等了一会,也不见再有人来,便坐不住,走出房内四处晃荡。
一来陆天寅不认得路,二来蓬莱教依山而建,以索道相连,因此空间甚广,陆天寅走了小半炷香的时间,竟没遇着一人。陆天寅原本只是随性而行,后来也不知自己走到哪了,只见脚下道路的正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陆天寅往大门走去,正想伸手推门,却听得身后一人道:“你不是本教弟子吧?这是教主修养之处,如何敢擅自进入?臭男人真是不听话呢!”
陆天寅转身一看,见是一女童,却是古胭。陆天寅哈哈大笑,讥讽道:“你这还在吃奶的小娃娃,嘴巴恁是歹毒,真是有娘生没爹养。”
古胭也不生气,好似见惯了,只道是寻常来求医问药之人,笑道:“那就先吃小娃娃几巴掌再说吧。”
古胭说着一跃飞向陆天寅,陆天寅一惊,料不到这女童竟会轻功,忙侧身闪过。这下轮到古胭惊奇,道:“原来你还会武功,不过正好,让我练练手也好。”
陆天寅笑道:“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