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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终点即起点(大结局)

池潇潇身上有一枚储物戒,就是普通的储物戒,里面装着灵石、衣服、首饰,还有一艘飞舟,是她刚来仙界时,王诗韵送给她的礼物。

这艘飞舟同样是普通的飞舟,但却是从楚萧寒指环中拿出来的,因此梵影口中的天外天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秘密。

楚萧寒对龙翀口中的地府大致查探后就回到‘神天宫’,龙翀被留在此处没送回‘万源池’,而他灵识连通池潇潇的飞舟,出现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小岛上。

这里蓝天白云,绿树成荫,四面环海,各种海鸟自由地飞翔,海浪前赴后继的拍打着岩石,海风一阵一阵的,夹杂着大海独有的味道,端的是一处人间仙境。

在一座面朝夕阳的山头,有两个人影紧紧依偎在一起,神情满足,被幸福包围,正是池潇潇和梵燊。楚萧寒看了一会,选择默默地离开。

一月后,楚萧寒成功穿越禁海源外的魔族通道,来到一处虚空。出口位置是一条横跨天河的巨大裂缝,虚空前方被五颜六色的星云笼罩。仔细一看星云全部由细小的虚空兽汇聚而成,前方还是一道‘天堑’地带。

他使出‘无妄’,两个时辰后成功穿过‘天堑’,发现整片虚空都被‘天堑’包围。这片虚空共有五颗星球,一颗黄如月亮、一颗红如太阳,两颗褐色,一颗蓝色。

蓝色星球居中,剩下四颗分布周围,星球之间的距离目测不会超过万里,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震撼眼球的场景。

楚萧寒选择飞向蓝色星球,这里被繁茂的植物完全笼罩,空气非常清新,碧空万里,没有灵气。楚萧寒灵识外放,绕着星球探查起来,这里居住着一些他熟悉的夏族人,但都是凡人。人口也不多,一路过来还不到十万,从穿着、生活来看过得很原始。

房屋大都建造在树上,没有城镇,百户左右的村落算是最大聚集地。

很快他发现一处环境很美的山谷,这里氤氲缭绕,鸟语花香,湖畔两岸桃花争艳,穿过小桥,桃花丛中出现一座小院。小院不大,四间茅屋,院门是一棵两人合抱的桃树,树干被弯成拱形门。

楚萧寒很是惊讶,这个地方他熟悉,好像来过,但一时又想不起。对了,是他在景州城的望月楼,听柳婵儿弹琴时,被琴音带入一种幻境,幻境中的环境与这里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自己心底最深的记忆?

“笃!笃!笃!”敲了敲门,他已经知道院中有人。

门从里面打开,小院中俏立一名白衣女子,女子面容柔美到无法形容,美到让人感觉有些梦幻,她正是仙界口中的大魔头,魔族的大帝妖月。。

妖月眼睛已有雾气,朱唇轻启,但又很快闭上。

楚萧寒笑了笑,“你是月帝?”

妖月深吸了一口气,浅笑道:“仙界中人是这么称呼的。”音如天籁。

楚萧寒盯着她的双眸,“我们认识?”

妖月歪头看他,“不好说。”

“你的魔族大军呢?”

“不告诉你。”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不好吧。”

“就你一人?”

“不是。”妖月浅笑道:“但你不可以乱来哦,我很凶的,你打不过我。”

楚萧寒摸了摸鼻子,“你认识长乐吗?”

“认识,她是我姐姐。”

“亲姐姐?”

“不是。”

“她在哪里?”

“你猜。”

楚萧寒有些抓狂,“你真不认识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

“楚萧寒。”

“现在认识了。”

“你怎么不攻打仙界了?”

“有人不让我打。”

“能告诉我那人是谁吗?”

“秘密。”

“我可以去看看你的魔族大军吗?”

“看不到了。”

“为何?”

“被仙界杀完呢。”

楚萧寒望着她,心念电转,这个女子明显认识他,当她看见自己的瞬间,眼神非常激动,而且眼里噙着泪,只是后来又归于平静。她对自己没有丝毫敌意,言语间更多像是一种调侃。

但他又不好直接问我是天帝吗?“我可以去那几颗星球上看看吗?”

妖月,“可以。”

“娘,我可以出来了吗?”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楚萧寒压根就没发现屋子里有人。

妖月盯着楚萧寒,没有回头,柔声道:“出来吧。”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出屋外,身穿浅黄色裙子,三四岁左右,好像是精灵的化身,任何人看见都会被她俘获心灵。

小女孩望着楚萧寒,小心翼翼地来到妖月身边,牵起她的右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娘,这位大哥哥是谁呀?”

“这位可不是大哥哥,他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爹爹。”

小女孩吃惊道:“爹爹?”

楚萧寒长开口,差点惊出声来,指了指自己。

妖月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哽咽道:“对,是你爹爹,快叫人。”

小女孩有些犹豫,但还是很听话,轻声道:“爹爹。”

楚萧寒当然喜欢这个小女孩,可他完全没有印象啊,不知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眼神柔和的望着小女孩,除了有三分像妖月,看不到一点自己的影子。疑惑道:“什么情况?”

妖月拂去泪珠,平复心情后左手凌空一抓,凭空出现一颗紫色圆球,“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然后圆球向他飞来。

楚萧寒握在手中,灵识进入,圆球发出蓝光,里面是一个人的独白:

楚萧寒你好,听到后不要吃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也只有我自己能打开这段声音,我就是你知道的天帝。

我创造出一个独特的空间,也就是魔星域,在这里的一年,外间已经过去百万年。这是一个单独的空间,不受‘逆传阴阳’干扰,爱妻和女儿就生活在这里,这里的凡人算是我为人类保留的火种。

两百万年后的仙界只有我这个最高天帝,那时的仙界高度统一,有着璀璨的文明。‘神天宫’就是在那时集众人智慧完成的开天宝物,这是文明的产物,也是连通仙界的重要枢纽。

每个人都不用为灵石发愁,每个人都可以长生不老。仙界中每一颗星球都被开拓出来,以供人居住。虽然有这么多星球,但还是不能满足人类繁衍的需求。

最后我打破界壁,布置出很多‘星空传送门’把人类向仙界以外的星空转移。可仙界以外的星球灵气稀薄,可供人居住之地又非常少。于是我又仿照仙界,继续开拓,人口带来的压力终于消失。

如此过了五百万年,在人类出现一种心理疾病,他们厌倦了永无休止地活着。他们累了,于是大范围自杀开始,最后蔓延整个人类,人类最终在那时彻底湮灭。

我最后逆转阴阳让人类重新回到原始社会,寻找应对之策,只有我能办到,所以这是我的责任。因此这段未来成为历史,估计你已从言佛那里知道了真相。

后来我幻化出无数的分身,教他们识字,撒下文明的种子。但人类在经历三百万年后,又走上之前的老路,再次湮灭。于是我就在想,也许不让他们修仙,只以凡的姿态出现会更好。

可是在百万年后,宇宙出现一种虚空兽,它们的繁殖能力是人类的数百倍,最终人类被它们消灭。我一气之下将所有虚空兽封印,但后来我明白与虚空兽没有关系,人类必须要有应对这些外来势力的能力,否则只是待宰的羔羊。

于是我向人类传授武学,可是两百万年之后,人类还是走向灭亡,他们都被那些巨型毒蝎所杀,就是神天宫中那些怪兽。

有仙法,会厌倦生命。没仙法,又不能抵御宇宙中的其他威胁,还是会走向灭亡。

经历无数次的失败后,我参悟出《过去经》、《现在经》、《未来经》三部经书,那里有错误,就去到那里纠正,这次不错,人类得以延续千万年,但还是不能改变最终的命运。

每改变一次过去和未来,我道基就会受到损伤,在无数次改变人类命运的过程中,我跌落神境,以后再也没机会迈过这道槛,这是天道规则的限制,不可逆传。这是我最后一次使出‘逆传阴阳’,这次会以生命为代价进入轮回。

我将前世的记忆,封印在‘神天宫’第九百九十九层的太阳之中。后面何去何从交给未来的我,希望人类永昌。

独白很平静,并没有情绪上的起伏,看来他是真累了。楚萧寒如听天书般的将其听完,无法辨别出真假。问道:“月帝,你知道这里面的内容吗?”

“知道一些,是你之前告诉妾身的,但只有你自己才能打开封印,妾身不叫月帝,而是叫月语。”她走到门口,拉起楚萧寒的手,带入院中,动作自然流畅。

楚萧寒脸上一红,“不是叫妖月吗?”

“妖是骂人的话,是仙界中人给妾身取的。”

“你真是我夫人?”

“是。”

“我真是她爹呀?”

“是。”月语对小女孩道:“叫爹爹。”

“爹爹。”小女孩害羞道。

楚萧寒轻轻地嗯了一声,感觉在做梦,“不怕别人冒充吗?我可没有之前的一点记忆。”

“不会,这个地方被大阵封锁,仙界之中只有你能进来。而且你手上有‘神天宫’指环,就算你将指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别人都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你能拥有。”

“你现在不是就能看见吗?”

“那是因为你戴在了手上。”月语推开房门,里面布置得如普通农家一般。

月语把楚萧寒引到上首就坐,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坐在他对面。柔声道:“你现在经历的一切,在你离开前都给我们详细看过,你的样子和你出现在门外的问话,一字不差,你这一段人生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但走出魔域后,就不知会如何变化了。”

见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小脸一红,看了一眼月语,得到肯定的眼神后,盯着脚尖道:“叫楚灵。”

楚萧寒惊讶道:“我以前也姓楚吗?”

“对,你前世也叫楚萧寒。”

“那我的前世来自哪里?”

“地球。”

“还有呢?”

“没啦,你就说了这两个字。”

“你姐姐长乐呢?”

“她一直陪在你身边,她就是王诗韵,不过记忆已被封在帝印之中,是否让她知道由你拿主意。你岳母以后会成为洪天的妻子,如果命运没有发生转变的话。”

“纳兰梦月?”

“是。”

“挺好的呀,师傅可是一方大帝。”

“妾身也觉得挺好,但姐姐就是不能接受,怕自己胡乱干预,改变未来,因此她才封存记忆和修为,这一世她的境界不会太高。”

“既然这段经历已经命中注定,你为何不同我们一起进入轮回。”

“妾身也想去,不像现在你对我还很陌生,但当时妾身已有身孕,你能有后非常不易,这是天道规则所限,你也无法更改,而且此地也需要我镇守,这可是咱们的家。”

“那些魔族战士是怎么回事?”

“我用功法变出来的,你说仙界要有敌人,否则会故步自封。”

“那你们看到这一世人类的最终结局了吗?”

“有无限可能,所以你才会使用最后一次‘逆传阴阳’。”月语望着楚萧寒柔声道:“那条路在你参悟出三部经书后,就已经找到。但那条路要以生命为代价,而且以后再也没机会从头再来。那条路就是你现在的这条路,你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很多事也无力改变。”

“我的前世每一世都是唯一的天帝吗?”

“对,你说过,统一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基础。”

“或许这就是他失败的原因吧。”

“对,你前世最后也说过这句话,所以这一世就停留到现在,至于以后何去何从,全看你自己在这世的领悟,或者全靠人类自己。”

楚萧寒看着楚灵,来到她身边蹲下,和蔼道:“来让我抱抱好不好?”

“我不。”大眼睛却盯着他一直看。

月语浅笑道:“看吧,谁让女儿出生你不在身边呢,慢慢来。”

楚萧寒无奈道:“好吧,这事只能怪我。”他望着美得不像话的月语道:“女儿不让我抱,你呢?”

月语翻了个白眼,轻轻打他一下肩膀,“谁让你将我忘记了,人家考虑一下。”

楚萧寒把椅子移到两人身边坐下,“你打得过三位大帝吧?”

“当然,也不看妾身是谁的人。”

“那咱们去找龙珏商良一件事。”楚萧寒牵起楚雨的小手,“爹爹带你去见祖父和祖母,还有好多哥哥姐姐,好不好?”

“我听娘亲的。”

楚萧寒摸了摸她头,“真是乖孩子。”又对月语道:“走吧,收拾一下,这里一年,外面百万年。”

在楚萧寒看来,他的前世活得太累,太高大上,也一直身处顶端俯瞰整个宇宙。他已经脱离‘人’的范畴,看似以拯救天下为己任,但脱离了人的七情六欲,只是在冰冷的为人类延续而努力。

比如他在悬月星上所做的一切,都有他前世的影子。总希望每个人得到公平,每个人生活得富足。长此以往,人们的追求会越来越少,生活就往往会失去目标,没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满足和沾沾自喜。

人类总是在不满足中成长,对物质的不满足、对精神上的不满足、对权力上的不满足、对青春的不满足等等;

人类总是在对抗中不断壮大,爱与恨的对抗、平民和贵族的对抗、下级与上级的对抗、人与自然的对抗、生与死的对抗、新思想与旧风俗的对抗等等;

人类总是在战争中不断进步,自由与强权的战争、正义与邪恶的战争、弱小与强者的战争、自强不息与命运的战争等等。

每个人都有一颗自由的灵魂,都有一个心中的王国,不能强行给他们自以为得好,那样会扼杀他们的未来。人类最珍贵的能力是创造力,这种能力可以让未来无限可能。

在他看来如今的局面就很好,域外已经形成一心取代仙界的决心,会使得域外高速发展。有邹博、楚含熙、他的门内弟和‘邪恶联盟’在,仙界将来有的头痛。至于能不能成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过程中,人类获得了什么。

仙界三域之间的对立,会让他们奋发图强,不敢安于现状。三位大帝都有取代对方的心思,但他们注定很难,或者永远不可能实现。敌人永远能使自己清醒,永远会激励自己变强,变好。

这其中还存在很多的变数,如‘学府圣地’的新思想已经深根发压,很快就会与旧制度产生对抗,也一定会让朝廷大换血,注入新的活力。

比如大一、大二和大三已经成功打入神星域,他们毕生精力都将用在获得《过去经》一事情上。他们成功的可能很底,但他却不会叫停此事,或许这是他们活着的目的,当然奇迹往往都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秦献将来一定会成为非常厉害的改革领袖,他会给仙界带来很多不一样。有‘观影平台’存在,将来各种心思想、新学术、新创造在交流和传播上也会更加快捷,等等很多事。

在这种种角力之下,人类的争斗不会停息,一定会有流血和牺牲,但会促进文明快速向上迈进。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真到人类生死存亡的那一日,这万万亿人一定会想出办法来应对。不是依靠某一人就能扭转局势,哪怕他是无所不能的天帝也不行。只有经历风雨,才能遇见彩虹,浴火重生,凤凰涅槃。

未来一定会更好,人类也一定会永昌,他坚信!

人还是要学会享受生活,但如果境界太高,一定会失去很多乐趣,他不想这样,所以《未来经》能不能突破,被他完全抛之脑后,已经不太在意。

因此楚萧寒没打算去取前世的那一份记忆,他也不想成为天帝那样高高在上的神,现在娇妻美妾,还有一个女儿,加之马上就能回家,他知足了。

天星域帝宫已经建好,楚萧寒带着王诗韵、阳芸、月语、楚灵在六师兄危鸿的陪同下踏入帝宫,拜见洪天。两人在密室中谈了很久,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三日后,洪天邀请来梵影和龙珏,楚萧寒在月语的陪同下‘邀请’来地府的主人,人们口中的‘阎王’。五人进入密室,这次楚萧寒将人类未来的种种可能,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以后重担就由他们四人承担,怎么做是他们的事。

四日后,洪天为楚萧寒和王诗韵举行证婚仪式,当日就在龙珏的帮助下,一行人消失在仙界。这次离开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他一直觉得他不属于这里,因此他没向任何人道别,尽管他很不舍。

大禹国永固十三年,九月初六,皇帝萧靖安大寿,普天同庆。

永固十三年,腊月二十九,除夕前夜,楚萧寒领着王诗韵、阳芸、月语、楚灵踏入楚府。

看着熟悉的马夫老孙和门房在一起聊天,楚萧寒激动道:“孙叔!”

“少爷回来了。”老孙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着他身后美若天仙的人儿。

楚萧寒问道:“我父亲和娘呢?”

老孙回过神,一张老脸满是褶子,笑道:“都在后院呢,今日还在念叨,说你怎么还不回来,少不得要说你几句。”

楚萧寒忙带着众人来到后院,激动道:“娘!”

“在这儿呢,快过来包饺子。”正是娘的声音,他瞬间热泪盈眶。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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