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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云海峡谷(上)

当晚楚萧寒为众人接风洗尘,沈家一家人,加上徐锦铭和赵波,众人尽兴散去。

书房中只有楚萧寒和沈鸿儒两人,“沈大人在船上说要去沁州上任,决定了?”

沈鸿儒释放当天,就有旨意下来,调他去沁州任知府。在船上时楚萧寒就把他了解到的一些当前局势告诉了他。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师为了大历可以连名誉都不要,更别说身家性命。做为他的学生虽不能做到他那样,但也不能独善其身。”

楚萧寒正色道:“有一群暗中势力,他们实力庞大无比,正准备颠覆大历。你们这次被牵连,就是朝廷与这群势力交锋所波及。他们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伺机而动,战争一触即发。我现在也身陷其中,想要抽身而退已是不能,朝廷不同意,暗中势力也不会同意。这群人做事不会给你讲规矩、讲礼仪、讲国法,他们劫持亲人当人质、下毒、刺杀、策反,只要能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你远在天边,如果发生意外,就算有心救援也鞭长莫及。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反对你前去,而是要你心中有数,万事小心。”

“多谢侯爷,这群暗中势力是谁?”

“我猜是浩气门。”

“怎么可能,浩气门从立国之初就与我朝荣辱与共,同舟共济,也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在百姓眼中风评一直很好。”

“一个武林门派,历代常门居然都身居朝堂高位,门下弟子也遍布全国,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他们势力在朝堂,在江湖到底有多强大,除了他们掌门无人得知。他们不仅风评好,百姓还把他们当成神,在民间他们有着非常高的号召力,有句话叫着‘得民心者得天下’,真以为他们安分守己?”

“护国真人一职,是立国时就立下的,只要他们没有造反,这条旨意就一直有效。”沈鸿儒皱眉道:“所以朝廷用计除掉的那三十万大军,是浩气门的人?”

“正是。”

“侯爷认为他们会何时起事?”

“不好说,或许已经开始了。”想起吕希柏和杨建奕的遇刺,也许就是为了让官员恐慌,他们才好见机行事。如今皇家怪病被破解,浩气门失去制衡,因为邹知白的原因,所以他们已经确定丹书就在皇家。可能会联想到邹博带着丹书远走海外的可能,但有天机散人在,他们又无可奈何。这三十万大军的死,对他们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皇家明显已经开始反击,时间过得越久对他们也就越不利。如果现在起事,又没得到丹书,柳历也很纠结,所以他真不知晓他们起没起事。楚萧寒问道:“沈叔之前在给浩气门做事吗?”

“是的,管着一个矿区。我会给他说,差事就别去做了,留在京城照看孙子吧。”

“嗯,如此最好。我在京城有一间商铺,不如让沈叔帮着经营,获利两家均分,如果沈叔同意我在与他细谈。”

“这是好事,我给他说说,利不利的就算了,沈家欠你的下辈子都还不清。”

“这么说就见外了。”

沈敬庭同意接手商铺,具体做什么他自己拿主意,侯府只提供商铺和前期银钱投入,获利三七开,沈家三。以沈家的意思纯白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楚萧寒说在商言商,强形给了三成利,不同意就把商铺闲置起来,沈家这才作罢。

刺杀一案现由明转暗,所以楚萧寒也交了差事。赵波请了一位年轻的秀才回来,给沈世卿授课。秀才会试要在后年二月份,现在有一份报酬不菲的侯府差事,他当然高兴。楚萧寒告诉他沈世卿不会参加科举,所以授课要全面,天文、地理、四书六艺都要涉猎,把你懂的都教给他,秀才哪敢不从。侯府管吃管住还有大量的藏书,关键他所教的学生记忆力超群,什么事只说一遍就全记住了,根本不费事,所以过得很是滋润。

楚萧寒打算过上几年给沈世卿聘请一位当代大儒,若一味修行成就也有限,很可能沦为一个没有头脑,善恶不分,忠奸不明的莽夫。他详细规定了沈世卿每日上课、修炼、睡觉还有玩耍的作息安排。

海盗在以赵波为首的护卫鞭策下,天天除了睡觉就是训练,与军中没有两样。徐景铭也时常过去跟着一起训练,这都是他‘自愿’的。目的是向海盗请教航海知识,海盗天天觉都睡不够,你要私下向别人请教根本无人理睬,这样跟着一起训练还能增进感情不是。

三日后沈鸿儒及其夫人告别侯府走马上任,沈夫人从马车中望着依依不舍的沈世卿,眼中全是泪花。随行有上次来侯府送信的青年,两名丫鬟,十名侯府护卫,他们要把人安全送到沁州才会返回京城。

——————

北门李管事收完蔬菜后,如往常一样随车来到市集,又回到那坐府邸,最后去到‘常春园林’。当晚寅时有十三名黑衣人出现在郊外一处树林,从一堆乱草丛中揭开一块木板,露出黑黝黝的洞口。有人爬进去,递出一口大木箱,打开后全是带鞘的匕首。每人取了一把放到怀中,很快现场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其中一人低沉道:“确认那人还在府中吗?”

其中一人冷酷道:“确认,寝室中还亮着灯,我亲自用千里镜看到他进去后,再也没出来,墙上还有他打坐的身影。”

“很好,先随我去云海峡谷。”

十三名黑衣人展开轻功一路飞奔,只见夜色中的树林里出现一道道虚影。两日后十三人达到云海峡谷,一眼望去山峰连绵起伏。峡谷是干枯的河流行成,远远望去犹如丝带,两边万丈悬崖,树木茂盛,这里是通往沁州的必经之路。

其中一名黑衣人低沉道:“此次目标为两名夫妇,要活的。另外十三人一个不留!分别为十名护卫来自军中,一名衙役,两名丫鬟。这是桩大买卖,事成之后每人白银一万两。”全场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那人说完一挥手,十三人躲进树林不见踪影。

半日后太阳高高挂起,一队人缓缓由远及近。其中有十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精壮男子,腰间都挂着长刀,前后各五人。中间有一辆马车,车门口一名驾车的青年,左右两边各坐着一名女子。一行人刚刚拐过一处小弯,就看见一群蒙面黑衣人飞奔过来。

“迎敌!”护卫纷纷拔刀,骑着马迎向黑衣人。

其中有一名护卫大声喊道:“小钟你带他们先走!”

“坐好!驾!”那名青年一抖手中缰绳,猛的打在两匹马的背上,马车速度加快,向前方堵路的两名黑衣人撞去。

说话间十名护卫举起长刀通过马力冲刺,划向眼前黑衣人,没有武器碰撞声。一群黑衣人敏捷的躲过长刀,手中匕首干净利落的划在马脖子上。十匹骏马发出悲惨的嘶鸣,向前窜出两三丈栽倒在地,鲜血溅射。

有七名护卫在马摔倒时,顺势从马头处滑向地面,向前跑了十来步才停下,举起长刀反身向黑衣人跑去。另有三名护卫也跟马着摔在地,翻了几个跟头,全都挂了彩,捡起掉落的长刀,也向追来的黑人迎过去。有二名黑衣人已经截住拉车的两匹马,马头被高高的举起,停了下来。两名丫鬟吓得大呼小叫,其中一名从车门掉了下去,脚已触地,但手却死死的拉住横梁不放,另一名丫鬟半挂在马车上。

驾车的青年抽出座位底下的长刀,立在马车门口,神色紧张的看着两名黑衣人。

两名拉住马匹的黑衣人反手一划,在马脖子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两人稳稳的拉住缰绳不让马走出半步,仅有的两匹马也在挣扎中死去。两人目光冷漠,向青年靠近。

这一切只发生在十几个呼吸间。

最先冲向黑衣人的七名护卫,其中一人已经举刀劈向眼前之人。但那黑衣人却灵巧的错开身体,手中匕首瞬间出现在护卫的脖子处,眼见就要血溅当场。但这时那名黑衣人的脑袋却“彭!”的一声炸开,碎片贱了护卫一身,护卫手中的刀此时才劈落到空处。接着只要短兵相接的黑衣人脑袋,无一例外全部炸开,眨眼之间十三名黑衣人只剩下五名。

“撤!”黑衣人没有集中汇合,纷纷四散如猿猴般爬向两边悬崖,消失在树林中。

握刀青年大声道:“大人!你们没事吧,刺客跑了。”

“没事,你们呢?”

“没事,还好有人相助。”青年这时才跳下马车,也不管两名丫鬟,围着马车查看,以防不测。

其中一名护卫朗声道:“多谢高人出手相助,还请现身一见,让我等报答救命之恩。”

这时马车卷帘被掀开,走出一名男子,跳下车来。三十岁左右留着寸须,目光内敛,唇厚鼻直,长相儒雅,正是沈鸿儒。

他看了一眼地上倒下的无头黑衣人,白的红的流了一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坚持着对两名丫鬟道:“不要看,进马车去陪夫人。”话音刚落“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夫君!”

沈鸿儒好一会儿才低沉道:“没事,你别出来,死了人。”

那名喊话的护卫见无人回应,召集其余人向马车靠拢。向沈沤儒抱拳道:“大人,不知是何人帮了我们,否则今日全要交代在这里。这群刺客身手明捷,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本官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你家侯爷才会有这样的身手,除了他没有别人。他没有说出口,双目中满是坚定。接过护卫送来的水袋,漱了口才道:“没有马匹代步,又要辛苦诸位了,把行李都带上,咱们步行穿过峡谷,还要赶六十里路才有客栈。晚上我请大家喝酒,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

“大人严重了,这是我等应尽的责任。还好大人和夫人无恙,否则我等会被侯爷扒了皮。您要感谢应该去谢那位出手相助的高人。”

“就凭此等危险境地,你们竟无一人后退,不离不弃,沈某佩服!”

“好,那先感谢大人今晚的好酒。”

“哈哈,一定是好酒。”

“兄弟们动起来,车上有女眷可看不了这些,先打扫一下。然后背上行礼,晚上一醉方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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