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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说书人

茶楼。

过了会儿进来一位身穿灰色长袍,头戴四方巾,儒生打扮的青年男子。男子身材很高,看上去弱不禁风,但面相棱角分明,留着短须,神态严肃,手里拿着折扇。他向柜台的小厮拱手行礼,随后一笑就站到一旁,等待着什么。

小厮还礼,脸露喜色,然后从柜台下搬出一张红木案牍,又把它放置在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口旁边。手脚麻利的沏好一壶茶,摆好茶盏,放下一块醒木躬身告退,在柜台后神色期盼的注视他。

儒生点头谢过,在案牍后站定,环视茶楼众人。原本交头接耳的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神色期待,很快大堂鸦雀无声。楚萧寒轻呷一口茶,调整坐姿,心想应该为说书人。

儒生向众人抱拳,右手持醒木,一拍案牍,朗声道:

乱世豪杰会英豪,九天狼毫谱春秋。书接上回,天帝武功被废,藏身于须弥山弘法寺。大魔头月帝使出通天手段,改天换日变成天帝的模样,网罗罪名抓捕朝臣制造冤狱,并大肆启用亲信,短短几日已是腥风血雨。月帝用阴谋诡计暂时夺得帝位,却最害怕一位人,一位女人,一位最了解天帝的女人。

想必诸位心中已经有答案,对!她就是天后。因为天后手中有他需要的通天法宝,也就是天帝的传国玉玺。法宝已与天后融为一体不可分割,所以不可以伤害好。因此月帝不敢进入后宫,用各种理由拒绝与天后单独相处,同时也在想方设法获取玉玺。各位听客一定以为月帝最终目标是为了江山,不然,月帝的最终目标是为了玉玺。

儒生喝了口茶润嗓后一拍醒木,继续道:

传说传国玉玺是通往仙界的神物,同时也是一座宝库,只要捅有它就能通往长生不老之地。可天帝登基为帝时金口玉言,玉玺永久由天后保管,不得以任何理由收回。月帝知道时间过得越长,就对他越不利,迟早会暴露。

是人就有弱点,是人就有习惯,天后的弱点是天帝。是夜天后与往常一样,亲自熬了汤羹去御书房,却发现月帝已开肠破肚卧倒在地。天后想都不想就祭出法宝,法宝是一方晶莹剔透的四方印。顿时法宝光芒四射,只听见隐约有梵音传唱。就见重伤垂危的月帝,伤口以可见速度快速愈合,而天后随着法力的不断驱使,身影摇摇欲坠。

真是造化弄人,天后为了救天帝,最后晕倒在地,中了月帝的诡计……

茶楼听众都听得一紧,好些人大气都不敢出。儒生声音轻轻一笑道:

大魔头月帝固然利用了天后的弱点,但当他一手接过玉玺时,自己也被打回了原形。原来月帝居然是一位妙龄少女,长得倾国倾城。月帝既然玉玺到手,自然不会再与天后虚与委蛇,直接叫人把天后控制起来,关押在一处秘密之地。

天帝武功被废,天后也被控制关押,大魔头变成天帝的样子统御九州,整个天下即将进入黑暗,那天帝将如何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茶楼有人大声喊了一声“好!”跟做叫好声与掌声此起彼伏,儒生躬身致谢待安静后徐徐道:

话说大魔头手下有一爱徒,从五岁就跟着她,自小被悉心抚养,全力栽培,当做亲儿子看待。此人名唤影风,人如其名来去无踪,擅长刺杀追踪,手段残忍毫无人性,得了一个地狱使者的名头。

当天帝消失后就被月帝派去追踪他的行踪,一个月后他悄悄来到月帝跟前,带来了天帝的消息。月帝带着心腹与五千月卫一起向须弥山弘法寺而去,马不停蹄日行千里,三日后的午时三刻,包围了弘法寺。天帝被影风搜了出来,还连同几百位僧人。

弘法寺悟禅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月帝恢复本来的面目,看着天帝猖狂大笑道‘天帝别来无恙,可成想你最终还是要死在本帝手中?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你能藏到本帝的弘法寺来,他们是何时效忠于你的?可愿告知,不过说不说都没关系,反正他们都要死!

天帝哈哈一笑,面色平静嘴角上扬,轻佻道‘你说女儿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我是有妇之夫,你还不远万里追我作甚,不在家好好绣花,别人还以为你对我有所企图呢。’

茶楼笑声,儒生也借机渴茶,续道:

两人郎才女貌,还别说,他们要是身在普通人家,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一位是魔,一位是人,永远也不可能走在一起。月帝这时说道‘你要是能弃暗投明,本帝未尝不能委屈嫁给你,只是你敢吗?’

天帝是浩然正气的化身,岂会答应,笑道‘我这一生只爱我夫人一人,你要是同意,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丫鬟吧。’

月帝道‘你要能告诉本帝,这玉玺如何使用,就放你回去与你家夫人团聚,否则先杀死你夫人,让你后悔终身,然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帝也不恼怒笑道‘何必那么大的杀气,我告诉你就是。’

月帝深表怀疑道‘噢,你何时如此好说话了,本帝不信,你老实点本帝说话算话。’

天帝唉声叹气道‘我骗你做甚,你也知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夫人,传国玉玺那是身外之物,我金口玉言,你相信我好不?’

天帝把月帝说得一愣一愣的,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说,如何使用,千万别耍花样?’

天帝摇头嘲讽道‘哎,女人就是女人,格局太小,把玉玺拿出来吧。’

月帝把玉玺从怀里取出后问道‘如何使用?’

天帝道‘玉玺中有一阵法,这你知道吧?用法力驱使,进五,后一,左一,右四,然后打下你的法印,就能破解阵法,再用九九八十一天祭炼玉玺,它就是你的了。’

月帝威胁道‘你可想好了,要是敢欺骗于本帝,你夫人一定会死,而你也会不生不死。影风看好他,本帝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杀了他女人。’

影风道‘影风遵旨。’

最后月帝按照天帝所说破解阵法,很快玉玺金光大盛,阵法被成功破解,但月帝却摔倒在地。她的心腹与月卫纷纷上前,把她保护起来。天帝满脸笑容,关心道‘哎哟,你这是怎么啦,累着啦?’

月帝咆哮道‘影风去杀了那贱人,本帝到要看看你能猖狂到何时,把弘法寺夷为平地,带上他,我们走!’

这世上法术之匪夷所思,填山移海无所不能,但却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天帝哈哈大笑道‘果然没有脑子,到现在还以走得了吗?靖儿,你师母可安好?’

影风走到天帝跟前,恭敬道‘师傅放心,师母安好,现在怕是已经将乱党一网打尽了吧。’

出乎意料,影风居然是天帝的徒弟。

天帝收起笑脸云淡风轻道‘弘法寺的主持是我家老三,影风是我家老六,玉玺一直都是针对你而设的陷阱。从踏进这寺开始,你们都已经身中剧毒,请看青铜鼎中燃烧的香,不是为你准备的,是为你的月卫准备的。知道你法力高强,这世上的毒奈何不得你,可你中的不是毒,仅仅是被玉玺吸光了法力而已。’

卫月大惊失色,月帝这时反而平静下来道‘好手段,好算计,也收了一群好徒弟,可知人心异变,你如此利用他们,可有问过他们愿意吗?’

天帝抬头望天‘现在挑拨离间是否为时已晚,我的徒弟我知道,你就不要操心啦,你这么蠢是怎么当上月帝的?今日我不杀你,你走吧。’

月帝道‘一时的失利并不代表什么,咱们走着瞧。’

“啪!”茶楼众人加上楚萧寒也惊醒过来,这故事真是一波三折。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茶楼早已高朋满座。儒生朗声道:“天帝是一位海纳百川,雄才大略的明主,从一开始与月帝交锋就言语刻薄,因为天帝从没想过要杀死月帝,他一开始就在诛心,而不是想杀人。他为何如此,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天帝又将如何布局天下?请听下回分解。”

掌声不断,楚萧寒憋憋嘴这就完啦?吊人胃口,一看就人品有问题。茶楼小厮送上一只小布袋,应该是酬劳。儒生向众人团团抱拳,在叫好声中离开茶楼。

楚萧寒也结账离去,又买了二斤牛肉回到小院。故事虽然没有听完,但他从故事中得到提醒,或许自己应该试试。

回到小院,把门一关,就盘坐床上,把指环取下后两指掐住,灵力转递进戒指里,神奇的境象出现,‘只见’指环中出现一副图案。图案为蓝色,圆形,中间由白色直线组成六芒星,六芒星中间又有一红色小圆。小圆不停的闪烁,像缩小的太阳。观察一番,闪烁的红色小圆看着像关键,红色本有警示之意,不免犹豫不决。

心想自己为何而活?一是传种接代,二是把门派发扬光大,三是想方设法与家人团聚。

第三个目标有点天方夜谭,但却是自己最殷切期盼的。自从雪山醒来,经历光怪陆离,都因那名老者,也许应该要他神仙。老者死前很明显有托孤之意,因为他的神色不像是在责怪于我。古书就不说了,非常神奇,从里面学到一篇不知道有何用处的心法。

灵力简直就像神话故事中的仙丹,能起死回生,当初损坏的经脉与丹田说好就好。目前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秘,指环也许是解锁谜团的关键,说不准第个三目的也有可能实现。

解开指环好处显而易见,坏处嘛,大不了一死,他到想得开。

楚萧寒完成心理建设,灵力直接覆盖到红圆上。“嗡!”的一声,他像是进入了幽冥地狱,深入骨髓的冷。只见一团绿光从红圆中飘出,顺着灵力“嗖!”的一声冲进他脑子消失不见。紧接着他脑子中像有怪物向外扒,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感,让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床。晕倒前心中还埋怨自己都说不要冲动,这下好呢玩火自焚,又死求喽。

傍晚时分,小院飘起牛肉的香味,曾氏最近心情很复杂。自从那晚救回小哥后,家里就多了欢乐。生活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想人到花甲还因一外人享起福来。他人又懂事,对她这个外人都那么体贴,那对他亲祖母还不得宠到天上去?人也长得俊,周围街坊都在私下里夸他比那些皇子都要好看,虽然他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皇子长什么模样。

把她那个嫉妒啊,虽然‘婆婆’‘婆婆’的叫得亲切,可毕竟不是她亲孙子。她要能有这么个孙子,睡着了都能笑醒。他最好永远都住在家里,可也知道像这么个花儿样的人留不住,也没有理由留下他,心里总患得患失。

曾氏把饭菜端上桌,还备了一壶好酒,看门还关着,就过去敲门道:“寒儿。”一不小心老太太把心里话喊了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又补救道:“小寒,快出来吃饭了。”

见没有动静,正要去推门,就见楚萧寒摸着脑袋把门打开了,边笑边道:“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嗯,好香啊,今天晚上又有口福呢。”

楚萧寒给曾氏盛满酒,端起酒杯道:“婆婆敬您一杯。”

曾氏笑道:“这可是用你的钱买的酒,可当不得。”

楚萧寒笑道:“当得,当得,这饭是您做的。”说完一饮而尽,又给她盛过酒,问道:“婆婆,您知道浩气门吗?”

“你问别的我可能不清楚,但浩气门全大历就没人不知道的。”楚萧寒心中诧异,听她下文,曾氏笑道:“你吃菜,我说给你听。”

“话说大历立国之初,前朝叫武国,当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本朝开国皇帝杀死灵州总督,起兵匡扶正义。后来有一位叫柳历的道人来投,其人智计无双道法高深莫测,用十年时间辅佐开国皇帝开创大历国。大历国能有今日与他有莫大的功劳,最后皇帝要封他为异性王,但他拒不接受。说要开山立派,只需要一处安身之地。

皇帝就说大历国任何一个地方任君挑选,没有不应允的。柳历选中昆仑山,皇帝就把昆仑山周围百里全部封赏给他作为私人领地,并封他为护国真人,一应封赏与王无异。大历国的国名是根据柳历的名而来,而浩气门的名又是由皇帝的名而来,开国皇帝名叫王浩清,君臣关系成为一段佳话。

只要大历国需要,浩气门总会及时出现,一国一门一直延续至今。浩气门的弟子们也时常救济天下百姓,我们都敬他们,因此大历国的很多百姓,把浩气门当着神仙来祭拜。”

楚萧寒问道:“那厨房中的红纸画就是浩气门的真人?”

曾氏道:“是的,他就柳历,每当过年过节都会祭拜,求他保佑我们。”

“难道柳历现在还活着?”

曾氏笑道:“怎么可能,都过去二百多年了,那有人能活这么久。开国皇帝为感念柳真人,留有遗旨只要浩气门不犯谋反之罪,历代掌门都为护国真人。柳真人也留有遗训凡浩气门弟子不可反叛大历,否则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原来如此,护国真人是多大的官?”

“听说除了皇帝就数他最大,叫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呵呵,不知是不是这个说法。”

“婆婆说的没错,是这样说的。”笑道:“婆婆快吃牛肉,晚上还要给别人缝制衣裳吗?”

曾氏笑道:“要,托你福最近要缝制衣裳的人多了起来。”

“那是好事啊,不过婆婆您最好用我买回来的蜡烛,多点几支,熬夜很伤眼睛的。”

“好,听小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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