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笙又被魏长邀入宫中,不过,此次同他一起的黎清蓉。
黎言笙多看了他两眼,现在的黎清蓉实在新奇,他不同那些个富家公子那般着锦衣,仅着一身黑衣,乌发高绑,抱拳单膝跪在魏长前。
魏长朱唇轻启,字字诛心,“黎家二子欺君罔上,其罪当诛,寡人念在其情分……免去死刑。”
黎言笙眨眨眼,疑惑不解,“皇舅,这是……”
魏长把玩着华丽的匕首,一语惊人,“他,非我侄儿……”
“嗯?怎么会?”黎言笙细眉轻挑,很不可思议地望向魏长。
“当年郡王妃孕中遇害,不知多少人……郡王也病伤在身,陈御史之女乘虚而入……”丞相北朝低眸出声解释。
“难怪,难怪我二月生辰,他却是同年四月……”黎言笙轻喃。
可是,其他人又怎会不知?
“兄长……”黎清蓉沙哑着喉咙仰望着黎言笙。
黎言笙也沉默望着他,蹲下与他平视,“清蓉……”
“哼!他现在可不叫清蓉,他自己改名为陈潮息了。”
是该改名了,还叫那个名字,他都觉得膈应,黎言笙暗自点头,无怪乎他嫌弃,也不知是谁起的名儿,先别说小家子气,还有一股白莲味扑面而来,真是……挺不舒服。谁说潮息这名字也没好到哪去,但至少比那什么清蓉好些吧?
“兄长……阿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看着那满怀星亮的眼睛,咽下拒绝的话语,他听到自己回了声“好”。
魏长叹了口气,低眸看向陈潮息,厉声道,“死罪罢免,活罪难逃,关压至宗人府七日……七日后素身释放。”
到底还是念了几分情意,只关区区七日,问宗人府是何地方?下至官吏,上至皇孙贵族都害怕的地方。
宗人府的人,可都是群疯子,娇点的,别说七日了,不知道能不能忍半天。
不过,就是这样的地方,也是通时务的,那些被专门塞进来教养的,也只是这样那样稍稍惩戒下,制服了也就送回去,但若戴罪之身,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就说五年前那位,行刺君王的骆侍郎,不过进去几个时辰,便崩溃得差点杀了老母亲,他是个举世大孝子啊……
陈潮息身形一抖,很快稳住,若无其事地朝黎言笙笑。
黎言笙也没有求情,实在没有那个必要,虽说罪不及稚儿,可……当初不知人事婴儿早已长成,心事深沉的少年,就如同几天前还在江南时,他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陈潮息被死士带走,北朝也告辞了,黎言笙转身坐在魏长的对面,轻品着刚采的龙井,咂吧一下,干咧的味道散开。
“皇舅此次邀我入宫所为何事?”黎言笙放下小巧的瓷玉茶杯,出声问道。
魏长挽袖提茶壶兑了些许温水,挑眉发问,“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自是能的。”
魏长抿了口茶,敛下眉,揉揉揉眉心,低声细语道,“黄家小儿又闹起来了,吵着要娶你。”
黎言笙愣了,他想了很多让魏长愁眉不展,只好来找他的原因,却不成想,就是因为如此。
对上魏长似笑非笑的神情,黎言笙一脸麻木的说道,“我解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