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有田送走了两个衙差,脸色很差的进入堂屋内。
窦氏眼见,立马知道出了大事,忙问出来。
旺有田把衙差送来的票据给他们看,在坐的除了他就他大儿子旺正财能认几个字,就给念出来。
大家听了面色均不安起来!这不论真假,此事一出,旺家人都得丢脸!
旺老根气得狠拍了桌子!“别愣着了!柱子家的赶紧回去问问儿媳,如果她不知道就别告诉她,今天找个借口明天早晨送出去,就说走亲戚。这走亲戚县太爷还能怎么说?先拖着!有田你赶紧去镇上,找找里长,看能不能问出点消息来,都散了吧!”前面讨论半天全废了,还留在这干什么!
赵慧看了时间又快午时了,居然一个都没回来,她今天没烧饭,他们就自己烧饭吧,反正她已经吃了早前备的点心,今天的戏啊,应该会接连上演,因为她等来了衙差!
午时三刻多了,旺有柱夫妻才回来。古氏先到厨房,发现冷锅冷灶的,什么吃的都没有!
旺有柱以为老伴端饭菜了,“你先叫儿媳,一起吃饭。”
古氏难得的摔了下铲子:“吃什么?饭菜都没有!”
旺有柱走向厨房,发现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这儿媳看来罢工了啊!
“你赶紧做点吃吧,你还把她当傻子呢!”
古氏无可奈何!弄点粗面,想想又加了点细白面,搞了青菜做了三碗面条,其中一碗明显白面多出不少。
敲了敲儿媳房门,“慧儿,出来吃点饭再休息。”听到里面有了动静才离开,心里奇怪,以前儿媳基本不关门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慧不想吃,可肚子却忽然饿得很,只好出来了。
看了两位居然还在等着她,也没拿乔,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就吃。
旺有柱很不是滋味,如果没有云小姐多好!干什么要掺合到他儿子!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造成他左右为难的却是自己儿子!
默默吃了饭,古氏收拾了碗筷,赵慧没有走,看看两人怎么说,这决定她后续怎么做。
因为就三个碗,古氏很快收拾好又来到了堂屋。
“慧儿,明天跟娘去姥姥家,刚刚我路上碰到你二嫂,她说姥姥家请大夫,我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可又担心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你爹事情多,吃饭就到你伯父家。”古氏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旺有柱虽然也没文化,可他从小就机灵,又经历这么多世事,眼神看到儿媳听了老伴的话脸色都变了,心里直呼完了!果不其然立马听到儿媳回话。
“娘,你明天自己去吧,我明天有人找。”
古氏吃了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这儿媳,知道明天舅舅派人接人!那岂不是也知道官司?立马望向老伴,看到老伴脸色,心也凉了。
夫妻两同时想到:“这家要散了!”
“爹,娘,我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陪伴你们,陪着正勤哥,再生几个孩子,做个老实的村妇。等孩子大了也给他们上学,考秀才、举人…,可是你们旺家为什么要这么欺人太甚呢!如此逼迫我一个孤女,真不怕报应吗?”
两人被儿媳说得抬不起头!
“你们知道我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吗?”看两人难看的脸色,她还是说了下去:“家有三十五亩良田,其中的二十亩还是不交税的!爹爹每月有二两月银,衙门里发的白米、白面就够我们三个吃了!还有几十斤谷子呢!爹是夫子,同情正勤哥这样贫家学子,免了不少束修,可有钱人多啊!为了孩子,他们常常送钱、送各种布料……,我家从来用不完!
我虽是个女孩,可却是幸运的,掉到福窝里了!娘常常开玩笑,将来她的女儿最少要找个举人以上的!”
说道这里,自己都不知道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越说越气。
她看着古氏,“我娘疼我,因为我是亲生的!我爹宠我,因为我是他的心头宝!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除了吃就是闹着爹爹让他陪我玩!我爹陪我玩什么呢?你们猜不到!因为从我在娘胎肚子里开始,我亲爹就读书给我听!出生后毛娃起,就亲自编各种识字游戏!
这就导致我三岁识的字跟得上童生水平!
我爹被人称为神童!不是说说好听的!”
看他们不可接受的样子,笑了笑,“你们永远别拿普通人的脑子与我爹比!也不要同我比!因为我比我爹更聪明!这是亲爹说的!我的记忆尤为的好!真正的过目不忘!他读书却要两到三次才能记得!
所以如果没有我,你们的儿子考不上秀才、中不了举人!因为他到现在,我爹的文章居然还看不懂!多可笑!”
这下夫妻两真是吃惊了!他们常常听人说儿子多么厉害!多么聪明!难道是儿媳教导的?可不像啊!儿媳再聪明,那会多小啊!
看到他们脸色,赵慧继续:“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虽然五岁后没人教我,可我聪明啊!不信?如果有机会,我当作你们面出题给你儿子做,看他能做得出来?
秀才、举人、贡生甚至殿试,你儿子考的那么好,是因为我会猜题呀!每次猜题都能有七八成把握!猜的题如此精准类似,你们儿子居然还考不好!你们如果不信,房间题目多呢,全是我出给他做的!拿几个让有才学的看看,我又没去过京城,看看是不是与本次会试考题类似?
你们也不想想,那么多夫子为什么不收你家儿子!告诉你们,因为他虽然聪明,却聪明的不是路子!
就像大伯家的狗,会叫吧?可它叫的不是时候,你们都受不了它,最后杀了!
你让一个专门烧炭的去烧熔铁炉能出好刀吗?不能!因为你们儿子就是这样的!
平时与人交流,我都提前给他做点文章,背上了也就能交差了!考试也这样!
可笑!你们到现在还以为是云小姐父亲、五品大官逼迫你儿子的!
告诉你们!你们在这左右为难,还不是你们儿子自己整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娶个高官的女儿,给自己前程找个康庄大道!”
旺有柱立马回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事好解决的很!只要当时你儿子在云府大门外一跪,大声说出自己已娶妻、而且妻有七不去!看云家敢逼迫吗?除非云大人不想混官场更不想做人了!这是做人的底线!是黄帝对官员最低的要求!
如果你们儿子真这样做,将能混个不错的名声!比如高中不忘结发妻、不向权贵低头、知恩图报等等,官途说不上比云大人作为岳父更好!因为这样做,显得他忠厚又有良心,那人缘肯定坏不了!这官能升得慢吗?而云大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会与你们儿子交恶!他如果还敢逼迫,将被群起而攻之!
再说这事,云家女儿本身也有一半责任!一个五品官家千金,出入奴仆成群,大庭广众之下却冲在前面跑跑跳跳,走路不看路,还在公众场合与一个男子撞在一起,你说像话吗?
这样的女儿有教养吗?
难道不是她嫁不出去?或者她有缺陷想赖上你家儿子?不然就是你儿子不娶,只要找个不是京城的、以后不混官场的人不要太容易!他们为什么单单看重旺正勤?
因为他是新科进士,这说明他文采学术不错!
因为他没有背景,岳家疼爱女儿,好掌控他!
最后才是两个未婚男女抱到一起要结亲,为防流言攻讦女儿及家族其他孩子,云大人顺势而为却也给自己做足了轿子!
京城的人认为他大度、讲理。因为你看,解决了原来女婿面子问题女方自己单方面去退亲,还不嫌你儿子只是个贫穷的泥腿子!正是一箭双雕!
实际上被蒙在鼓里的可能是原女婿比不上你儿子,或者原女婿势大与其被退亲不如自己主动退!
而大庭广众下与人搂抱一起的女儿,在京城是说不到好女婿的!矮个子挑高的,你们儿子就中远了!
出事时把事情讲清楚,根本就不会出现后面这样的事情!我估计,你儿子不敢隐瞒,是到云家私下承认有我这么号人,但你儿子绝不会说出我有恩与旺家!不然云家除非良心坏透了才会把女儿推入火坑!
云家不知道,默认旺正勤能处理掉我!
所以只有正好与正财送消息回来!旺正好忠厚老实,看不得自己兄弟受屈,会夸大旺正勤被云大官欺压!而旺正勤,族长儿子,得到你儿子口头重用,会挑起事端,不然窦氏不会出面劝我自甘为妾!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有那么傻吗?
这停妻再娶,你没办法解决,可族长为了儿子、老爷子为了孙子会把我解决的干干净净!
因为我对旺家再无用处,放这位子上还很碍事,没用了就得被处理掉!
再说你们儿子,如果他有良心,还能记着我死去的父母,知道自己要攀高枝奔前程,为什么年前不能放过我还跟我圆房?不就是看中我无依无靠却有个好容貌?多好欺负啊!他可能早就考虑好想把我当个通房丫头或妾室吧?
这样一个忘恩负义、色中饿鬼、没有廉耻无下限的小人我赵慧不要了!
还有你,婆婆!不是我欠你们,是你们旺家欠我的!不要整天把我当个菩萨一样高高的供起来!
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一个人!那么怕我向外面乱说,就不要娶我做儿媳妇啊!把我嫁出去多好!可是你们舍不得呀!因为我丰厚的嫁妆,因为我爹那么多的同窗!更因为你们不想毁了旺正勤!
你们汪家的老爷子怎么舍得大孙子被毁?
老爷子多会算计啊!如果没有你们整个族人到我们家强势求娶,我会如此低嫁吗?即使没有父母,我也能嫁个家有赢余的书香或乡绅人家!因为我还有舅舅,我舅舅当时也是一位秀才!
如果我没有嫁到你们家,知道旺正勤有什么后果吗?
他从此绝了上学路!就是找个活干,还得防止被人家揍!因为你们儿子断了镇上几个富翁儿子的青云路!他们在学习上比他强多了,结果到现在,只有一个中了童生,其他人全是白丁!
如果我父亲没有早早的给我开蒙,没有从书本上学到这么多学识,那我肯定真的会被你们养废了!以后你们保重吧!”
说完起身准备回房,此时堂屋中走来两个人,均红着眼睛看着她。
赵慧张大了眼睛看着他:“舅舅、舅母!”
蒋二奎妻子唐氏含笑上前,一把楼住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