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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掌门授课

在伸出山崖绝壁,孤悬半空的那块岩石上,一株苍老的松树,翠荫如盖,从树根到树尖,都劲透出顽强而坚韧的生命力。

这块巨大的岩石上面,是一个平整得象飞机跑道一样的天然空坪。

这里因此成了雅派弟子日常修炼的最理想场地,他们称这里叫“修炼场”。

他们在修炼场的四周打上安全护栏,做了一些绿化装饰。加上旁边经年不散,滚滚如波涛的云海,这里真变得跟仙界幻境一样了。

弟子们日常修炼的只有两大课程,一个是经学,一个是武学。经学是指文化课程,武学就是武术功夫的操练。当然,通通都是雅派学说的内容。

每一天,弟子们会准时从居住的山洞里走出来,集聚到这里,先听师父们讲演经学,再根据师父们的指导,训练武学。

此时,苏腾跟宋子文早早来到修炼场。趁着其他弟子还没来,苏腾先自练起一套混元太极拳,请宋子文旁观指导。这套拳法苏腾已经修炼一年多,师父说他掌握得很不错,但他自己总感觉什么地方还没有突破,没有达到随心所欲,释放自如的地步。

尊雅门派弟子按照修炼等级的不同,有不同的称呼。最高学问的叫宗师,宗师也是唯一的掌门人;往下分别是大师、讲师、教师。没有达到等级的统一称学士。

苏腾进入门派只有短短两年,等级尚浅,才到“教师”级别。不过,这算进步较快的了,通常的弟子,都要经历五年以上的学士修行,才能晋级。

苏腾刚刚打完那一路拳法,还没等宋子文开口点评,其他弟子和师父们都陆续到来了。

今天,很难得的,是所有人都听掌门人宗师讲课。宗师事务繁多,亲自给弟子们讲课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一年不过一两回。

现任的雅派掌门人,正是苏腾父亲的弟子,当年“河谷之战”中那位阵前谈判的大师。他的名字叫李德明。

河谷一战,苏仁德英年战死沙场,李德明因此年纪轻轻就接过掌门之位,他现在也才四十多岁。

此时,李德明坐到了空坪的讲坛上,其他弟子就在下面席地而坐。大家平时很难见得着宗师的面,很自然的就屏息静气,非常恭敬。气氛也显得非常庄重严肃。

“我一看你们意气风发的精神,就知道今天天气非常好,今天有这样的好天气,都要归功于你们。”宗师一句开场白,引得大家一阵哄笑,气氛迅速变得轻松欢快。

“多年来,大家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是满腹疑惑。”宗师说:“各位心里一定是问过自己无数遍了,雅派理念可谓是江河日下,越来越没有大众影响力,是不是真的到了不适应时代潮流,该被彻底抛弃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躲在这山洞里,过着清苦寒酸的日子,维护的却是一个根本没有前途的门派。那么,我们的门派究竟还有没有前途呢?”

宗师站起来,踱了几步,仰头望一望天空说:“曾经有一个时代就叫做黑暗世纪。那时候人们普遍只信奉一个学派,就是地心学派。可是有一个人创立了日心学派,正好跟地心学派观念是针锋相对的。日心学派只得到极少数人的支持,遭到势力强大的地心学派上百年的压制和迫害,付出过难以估量的艰苦和牺牲。但是,他们仍然坚持自己的信仰不动摇,在最黑暗的日子里,高举着文明的火光,艰难前行。最终日心学派打败了地心学派,赢得了永恒的胜利,正是他们首先开启了人类最辉煌的文明旅程。没有他们,人类很可能还要在黑暗中摸索若干年。因此,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真理很多时候,会陷入最艰难的逆境,所以,我们不必为现在身处逆境,而悲观。”

讲坛下齐刷刷一片掌声。

“雅派自古以来,就一直引领着人类灵魂最纯洁的那一面。雅派也曾经是武林最举足轻重的门派,有着享誉天下的影响力。人类永远离不开灵魂,也需要灵魂不断的提升,因此雅派一定具有不灭的生命力。这就是我们不可动摇的信心。”

宗师说着,把目光投向那道斜坡上面。在那里,有一株大树枝繁叶茂,却遮住了树脚下一丛野花的阳光,野花因为接受不到阳光,而显得黯然失色。

但见宗师静静的朝向那株大树伸开手掌,相距几十米之远,大树枝叶震颤之中,树根下面的泥土竟然松动起来。接着整棵大树连根拖起,开始平地慢慢移动。直到大树移走一米之距,宗师才收掌静立,大树也停止移动,却未受丝毫伤害。

这是武林罕见的“隔空移物”掌法,宗师已经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坡上的大树一旦挪开,那丛野花就被灿烂的阳光拥抱住了。花朵在阳光的“爱抚”下,一下子花瓣怒放,迎风招展,美得令人动容。

“你们看,文明需要我们,正如那丛花朵需要阳光。”宗师说。

讲坛下再次响起经久的掌声。宗师深厚的武学修行,震撼到每个弟子的心灵,这一刻,大家对雅派学说,信心倍增。

“好了,我今天就讲到这里。接下来,大家自由修炼武学。”宗师走下讲坛,准备离开。

弟子们于是纷纷散开,自由活动。

宗师径直走到苏腾身边,跟苏腾说话:“苏腾,你那套‘追魂鬼手’掌法练得怎么样了?”

苏腾右手抚胸,向李德明鞠躬施礼说:“回宗师,才刚开始,第五招式都没练完。”

李德明说:“为什么?你不是练了有五个多月了吗,为什么进度这么慢?”说时,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杨清讲师,意思怪杨清没有监督好弟子。

杨清讲师是这里的武术总教官,这时赶紧为自己分辩,回话说:“我每天都在教他。”

“是我自己的问题。”苏腾说:“我一直还在研究混元太极掌,总感觉还有精髓没有领悟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有疏漏。”

“是吗?那什么时候,你来找我聊一聊,我跟你一起讨论讨论。”李德明说。

“这……?不太好吧?宗师那么多大事要忙,为我这点小事……。”

“都是门派里的事,无分大小。你只管过来找我,好不好。”

“那,好吧,谢谢宗师。”

“我听说,你刚上山的时候,很不适应,呆不习惯,老是想着偷跑下山,是不是这样?”李德明说。他开始摆开步伐,放出架式,示意苏腾跟他一起相互对打,操练一番混元太极掌法。

苏腾于是也摆开步伐应战。“是啊,说来惭愧,那时候,是有点想我妈。”苏腾回话。

“那现在呢?适应了吗?”

“现在好多了,平时一旦埋头练武,倒也把别的杂事都忘了。宗师,你得慢一点,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一套掌法练完,李德明收掌结束招式说:“你妈捎信上山的事我知道了,那就回去一趟,好好看看你妈。”

“谢宗师,师父已经准了我两天假期。”

“嗯,下山也代我恭喜小丫头。我这里财务拮据,也拿不什么什么东西。一件小礼物,你带下去,交给她。祝贺她学业有成。”李德明说时,朝一名杂务弟子扬扬手,那名弟子就捧着一个早准备好的盒子过来了。

李德明把盒子交给苏腾,苏腾知道不能推辞,于是恭敬接过,回话说:“谢宗师,我一定转交给她。”

宗师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一路顺风,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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