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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红狼战车

人的一辈子,会遇到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人和事,有的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过了,也就转身忘记了;而有的,即使花掉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忘记。他们,就像一颗树木,时间越长,在我们的脑海里扎根就越深。

我呆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红狼战车,整整35年没见到它了,它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较白虎战车也丝毫不逊色。

“轰轰轰!”只见红狼战车的主炮炮管连续抖动,四五发炮弹已经轮番轰炸在了前面那只铁甲炮又名铁甲漫步者的身上,铁甲炮慢吞吞的身躯根本躲闪不及,几下便被打死。

战斗到此结束。

220MM的炮管--大地女神炮,我对红狼战车上装载的所有武器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仅仅听声音就能够分辨出来。不过看到刚才红狼战车进行主炮连射的这个行为,却让我感觉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因为与铁甲炮战斗时如果使用特殊炮弹之一的“钢弹”就会十分轻松,这是稍有经验的猎人都有的常识,可刚才红狼战车却是直接用普通炮弹在打,这就分明是新手的行为了。

不过还不容我多想,红狼战车已经继续开动往西走去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勉强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赶紧开着战车追了上去。红狼战车旁若无人地向前行驶,不一会便靠近了大瀑布西边的那所小屋,我紧随其后,开着白虎战车跟了过去。

“砰砰砰!”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炮声,再看向前面,只见红狼战车被几发炮弹击中了车体,主炮的位置冒出一阵黑烟。

偷袭!这是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从刚刚那一瞬间的情况来看,红狼战车很明显是受到偷袭了。而且看起来偷袭者明显经过了周密的计划,事先埋伏在红狼战车经过的地方,又精确地瞄准了红狼战车的主炮,使其失去了最强的攻击手段。

“小子!今天你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随着一个声音响起,从路旁一丛灌木里陆续驶出了三辆战车,都是那种军蓝色的很普通的战车,领头的一辆,正开着扩音器朝着这边说话,“明着干我们干不过你,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哈哈哈哈……”

面对挑衅,红狼战车里的人没有说话,而是快速将战车炮塔转向瞄准了敌方领头的那一辆战车,然后丝毫没有犹豫,S--E开启,几发导弹已经发射了出去。

红狼战车上装载的S--E武器叫做“S--龙卷风炮”,威力超大,若是击中眼前这三个敌人,他们即使不死也至少会失去所有战斗力。但很明显敌方三人早有准备,在红狼战车发射导弹的一瞬间,他们几乎同时发射了拦截炮弹,将红狼战车的五发导弹全数拦截。

这下,红狼战车上还能使用的武器就只剩下副炮了,但面对敌方三辆战车,副炮即使是最强的“绯红牡丹机枪”也丝毫不起作用了。

“小子,别挣扎了,去死吧!”

“嘭嘭嘭嘭嘭嘭!”一阵炮响,红狼战车与敌方三辆战车全被炮击产生的烟尘包围,什么也看不清。之后烟尘散去,红狼战车安然无恙,敌方三辆战车却是七零八落。

其实吧,我并不怪那三个人搞偷袭,因为我暂时还并不了解他们与红狼战车之间的恩怨,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们三个似乎完全无视了我的这辆白虎战车的存在,这下,算是给他们的一个教训吧。

那三人在我的攻击过后,这才看到红狼战车后面不远处还跟着一白一黑两辆战车,而且敌我关系已经十分明了。恨恨地看了我这边和红狼战车一眼,三个人抛下破烂的战车,拼命地朝着北边逃离。

我没有追上去,红狼战车也没有追。

“噗--”地一声响,红狼战车顶部的舱门被打开来,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阳光下。

只见那人头上裹着一张黑白色的方格子头巾,包住了头发,一副绿色的风镜挂在脖子上;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印有迷彩的高聚合衣,外面套着一层金属护甲;手里,还拿着一把穿甲炮。这是一身十分标准的猎人装束,按理说应该是很帅气的,不过这些东西在这个人的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因为,这个人看起来不过才十一二岁而已--这些东西穿戴着完全不合身!

……

42年前,我18岁,进行冒险已经3年了,我和我的伙伴克里夫、英格利特共三人顺着河流来到了大瀑布,第一次走进了大瀑布旁边的这个小屋。映入我们眼睛的,是一片硝烟弥漫的土地,弹坑遍布,尸横遍野,明显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直让人发寒。进入屋内,我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辆血红的战车。那是我第三次看到那辆战车,第一次在拉多镇南方洞穴,第二次是在奥多镇。

血色梅卡瓦,红狼战车,传说中用怪物的鲜血染红的战车。这便也是我第三次见到它的主人--红狼,但,却也是最后一次。

“尼……尼娜……是你吗?”

“血肉之躯根本无法与战车匹敌!哈哈哈!”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小屋在当时正是一个大赏金首戈麦斯的据点,而红狼便是前去消灭他,可惜最后却败在了戈麦斯的诡计之下,惨死于此。

没错,红狼死了,红狼其实早在42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后来的那些年里开着红狼战车、以红狼的名号在世界各地继续冒险和旅行的人,就是我的另一个伙伴--英格利特!一个像红狼一样痴情的女子。

我现在已经是个半身入土的人了,恩恩怨怨该放下的早已经放下了,但如果要问我这辈子里最记恨的人,那么无疑就是用诡计杀死了红狼的戈麦斯。

第一次见到戈麦斯Gomes,是在我15岁的时候,在帕特港贫民窟里面。那时候,我与克里夫刚刚和英格利特结识,我们三个人慕名来到了帕特港贫民窟,因为我们听说这里有人在贩卖战车。之后我们果然找到了贩卖战车的人,在他身后停放着两辆战车,其中一辆,就被戈麦斯买走了,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后来17岁快到18岁的时候,我们三人去到了无歌村,在渡口击败了山贼一伙的一个小首领瓦鲁,之后我们得知他们的大首领就盘踞在大瀑布附近,那个首领的名字,就叫戈麦斯。

18岁,我们来到了大瀑布,见到了戈麦斯,只是没想到红狼竟然也在这里。

……

回过神来,我再次站在了小屋门外的空地上。

这里几乎和当年没有丝毫的变化,地上仍然是坑坑洼洼的遍布着好些弹坑,有新的有旧的,只是没了尸体。小屋也如当年一般,没有多少改变,似乎并不受风霜的作用,永远矗立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一如当年;而即使坐在这被厚厚的装甲片所包裹着的战车里,耳边还是传来了一阵音乐,仔细一听,竟是《流浪之歌》,一首英格利特最爱的无比伤感的音乐。

红狼战车在这里,英格利特也一定在这里吧。

我关掉白虎战车的引擎和C装置,推开舱门,下车来。一下车,《流浪之歌》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楚,也更加让人感到悲伤。人生就是这样不尽人意,有很多你无比看重的东西,有时候就是那么无情地在你的眼前、在你近在咫尺的地方,消失了。无论是悲伤、怨恨,还是愤怒,都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走进小屋,我看到有一个身影也正在向外走来,看到我,便停住了。

“喂!小孩,你想喝酒吗?”

“喂,你们这群人听好了,这个小家伙说你们是傻瓜、笨蛋,我告诉他,不对,应该说,你们是群白痴!”

“人家都这么求你了,真是不尽好意,好了,不求了,我就跟定你了!”

往昔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我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和英格利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我忽然觉得人生就像是一个轮回,绕了一大圈,最终,又将回到原点。

“你……咳咳,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开口,向眼前这个头发已经从火红变为雪白、脸上皱纹遍布、只能勉强看到一些当年模样的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也就是当年的英格利特,佝偻着身躯看着我,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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