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面容英俊睿智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长长的两排随扈!
包房倏的安静下来!
那男子刚踏入房门,便如遭雷击的僵硬在了原地!
一阵惊讶!
浅毅欲扶念恩的手僵在空中,他深深的看着念恩,漆黑的瞳仁渐渐冰冷,锐利的目光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浅毅冷笑一声,重新入座。
念恩低头咬唇,不敢去看浅毅此时的表情,一双手不停的扭绞着衣摆。
“爸,你来了!”何越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殷勤的介绍道:“爸,这就是我时常向你提起的蕾蕾,这是她的父亲。”
“蕾蕾,这是我爸爸!”何越在介绍父亲之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骄傲!
“何叔叔!”蕾蕾立刻站起,乖巧的唤道!
“蕾蕾,你叫错了!”浅毅抬头,淡漠的眼神中竟有了霜雪的冷意,直看进那中年男子的眼:“他姓欧!”
“欧?”蕾蕾疑惑的低头向父母询问,妈妈越发的慌乱不安,而爸爸的面色比刚才更冷凝了,他凛冽的目光中透着冰冷的敌意!
何越好奇地道:“叶叔叔怎么知道我父亲姓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远赴越南,曾以为今生今世也不会再有机会见面的欧明宇!
“我姓何,是跟母姓!”何越向蕾蕾解释。
晚饭结束,一回到家,浅毅就甩开妻女,愤愤然的走在前面,他大步流星的穿过客厅,沉重的脚步声在空矿的大厅里回响,光是那空气中蔓延的低气压就要让人窒息了。他眼神冰冷,眉峰深锁,淡漠的脸上堆积着厚而重的阴霾,似乎比外面的电闪雷鸣更加狂暴而猛烈。
念恩紧紧的尾随在他身后,感到空气中酝酿着某种她完全不熟悉的风暴来临前的气息。她几乎可以感到那风暴正袭向她卷向她扑向她,甚至要吞噬她。
饭局不欢而散,蕾蕾的胸口也似被愁云堆压着,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的拉拉念恩的衣袖,紧张地问:“妈,爸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气氛就好怪哦,他一句话也不说,到底是谁得罪他啦?”
念恩泱泱地瞟了眼渐行渐远的浅毅,小声地嘟哝道:“得罪他的那个人是我。”
“怎么会?”在蕾蕾心中,父母向来甜蜜恩爱,平日里极少吵架冷战,连斗嘴都不太有,怎么今日会如此一反常态?
念恩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强扯了一个笑容:“你别管这么多了,回到房间,打个电话给小越,代我向他和他父亲道声歉。”
蕾蕾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妈,为什么爸爸今天这么反常?一直冷着脸,弄得大家都好尴尬!他是不是很不喜欢何越?”
念恩不想上一代的恩怨影响到下一代,柔声安慰道:“你想太多了,你爸就是这个脾气,过两天就没事了。”
“真的吗?”蕾蕾不确定的问。
“当然!”念恩笑捏女儿的俏鼻子:“早点回房休息,明天还要去学校办理留学手续呢!”
蕾蕾看着父亲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走廊上,唉声叹气的点点头,才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蕾蕾走后,念恩加快了步伐,追着浅毅回到了卧室。
一进门,就见浅毅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什么。
念恩慢慢地走近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在找什么?”
浅毅冷冷地道:“手表,今晚有一个商业酒会。”
“怎么突然要去酒会了?事先都没听你说过。”
“临时决定去的。”浅毅脱去西装,在橱柜里选了一套晚礼服。
“那我陪你去!”念恩走到浅毅面前,拉着他的衣领,委曲求全地道:“这种商业酒会一定需要女伴,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好?”
浅毅轻轻地将她推开,面无表情的扣着纽扣:“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女秘书了,她一会儿就到。”
“这么说,你非去不可?”念恩自找了一个没趣,很颓丧的坐到了床上。
“晚上不用等我,你自己先睡吧。”浅毅整好衣装,准备出门。
“浅毅!”念恩拉住浅毅燕尾服的一角,厚着脸皮做最后的央求。
背着他和欧明宇见面的人是她,现在居然还有脸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而浅毅发现自己竟然心软了,更可气的是她眉目堪怜的模样竟让他莫名的生出几丝内疚的情绪来。
“你的头不痛了吗?”刚才还以为她是真的头痛,害他紧张了老半天,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念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怜兮兮地道:“可能刚刚太紧张了,到现在还在痛,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的关系,演出的时候也常常痛,好几次都害的我差点谈错。”
“你常常头痛?”浅毅皱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恩。”念恩见自己转移话题成功,演得越发卖力了:“一紧张就会痛,不知道是不是脑袋里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浅毅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念恩的头,六神无主地道:“你别胡说八道自己吓自己,好好的,脑子里怎么会长奇怪的东西。”
念恩摸着自己的额头,苦哈哈地道:“是真的,我有一个师兄就常常头痛,后来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头内生了肿瘤。”
“让你别胡说你还说。”浅毅很大声的吼。
和浅毅相处了那么多年,念恩很知道他的脾气,也学会了适时进退,见他发火,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于是低下头,不再吓他。
“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马上带你去医院。”浅毅站起身,心急火燎的脱下身上的燕尾服。
“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去医院。”念恩拉着浅毅的手,疲惫地道:“你今晚留在家里陪陪我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看着念恩疲惫苍白的脸色,浅毅的心中一阵绞痛,又见她处处委曲求全,于是再顾不得和她怄气,妥协地坐到她身边,但语气还是不怎么友好:“生病了就要去看医生,你这样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