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念恩皱眉,心开始发慌:“我很少弹他的曲子,那么突然,我怎么可能……”
奥克莱尔目光坚定,不容她拒绝地道:“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次临时找你,我也是情非得已,原本同台合作的弗朗特病了,我才决定改道台北,请你帮忙!”
“弗朗特?”念恩惊叫:“弗朗特。罗伯茨?就是那个著名的德国钢琴家?”
奥克莱尔郑重点头,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念恩将桌上的乐谱一推,摇头道:“我不干,我怎么能和他比?”
那么有名的音乐家在前,她怎么敢上台演出。奥克莱尔摇头:“你不需要和他比,你只需要弹出你自己的音乐就行了!”
“我的音乐?”念恩愕然。一直沉默的浅毅,此刻眼中星芒闪烁,无限骄傲:“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的钢琴除了技法高超之外,还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魅力!”
“我?”
“不止这样,你的音色灵动鲜活,音质也把握的相当准确,也许还不能和罗伯茨这样的钢琴家相比,但在后生晚辈中却是出类拔萃的!”
奥克莱尔由衷的赞赏道。念恩还是踌躇:“但是你带的乐团应该全是世界顶尖的音乐家,底下还有那么多观众,我从来没正式表演过,万一演砸了……”
“那就当是一次锻炼,更何况这些是你早晚都要面对的,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他的话在理,但念恩始终狠不下心来答应:“可是……我……”她犹豫着。
“她会去的!”念恩彷徨不定,进退为难之时,浅毅却替她答应了。
念恩急道:“你别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浅毅淡然却自信的微笑,握住念恩摆放在桌上的手,嗓音低沉,有着令人迷醉的力量:“还有一个星期,我陪你练习,一定来得及!”
说完,他转头,对着奥克莱尔承诺道:“你放心吧,一星期后,我一定交给你一个实力与美貌兼备的演奏者。”
“那就辛苦你了!”奥克莱尔与浅毅交换了眼神,嘴角的笑容暧昧不明。念恩看着默契十足的两人,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
与恩师重缝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也不理会正在研究琴谱的两人,怏怏地低着头,喝着苦涩的咖啡。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婉阑来的电话,她的哭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念恩惶恐的问其因由,硬生生的打断了浅毅与奥克莱尔之间的交流。
三人屏息静听,婉阑的话隔着一声又一声的抽泣,令人摸不着头脑,说道后面,她干脆号啕大哭,什么都不说了。
“你别哭呀!”念恩焦急的安慰着,可是没用,对方不但不理她,反而伤心的将电话挂了。
念恩急唤:“喂……喂!”却没有回答。
“怎么了?”浅毅等念恩挂了电话,才问道。念恩手足无措地摇头:“不知道,婉阑在电话里哭的很厉害,好像很伤心!”
“你去看看她吧!”看穿了念恩的心思,浅毅体恤地道:“要我送你吗?”
“不用!”念恩摇头道:“你陪老师再聊会儿,我拦出租车去就行了。”
之后,她匆匆地向老师告别,随手在路边拦了辆车便扬长而去。
等到车开得很远了,她才想起自己刚才走得匆忙,竟然忘了拿包,于是拨通了浅毅的电话,草草的交代了一声。
正要挂断,忽听电话那头传来杯碟碰撞的声音,之后一个年轻的小姐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念恩忍不住笑道,不知道是哪位服务生小姐那么马虎,一定是将咖啡倒在了客人身上。
电话那头传来了浅毅冷漠疏离地声音:“不用道歉了,我没事!”又是一声道歉,之后便是离开的脚步声,念恩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被咖啡烫到了?”等了很久却没有人回答,于是又反复的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回答。
正疑惑间,奥克莱尔的声音响起:“你要不要紧?”
“没事,只是手上烫到了一点,回去上点药膏就没事了。”浅毅淡漠的回答。
念恩总算是放心了,只是迷茫的看向手机,怎么回事?为何浅毅不理她?转念一想,心中忽然豁达开朗了,一定是刚才浅毅在要挂没挂之际,手被烫伤,于是他也就忘了将电话挂断,这才有了自己的偷听机会。
“不谈这个了。”是浅毅的声音;“之前我答应你说服念恩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她来了很久了。”奥克莱尔回答道。
“哦?”波澜不惊的声音中透着疑虑。
许久之后,才听道浅毅的笑声,那笑声中又带着点防备,平淡而深沉:“你真是个令人意外的女人!”
念恩听到女人两个字,心没来由漏跳了一拍。
“你也很令人吃惊!”低柔稳重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同样的平静,淡定。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年龄应该不会小于三十岁。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从浅毅的声音中,念恩能听出他失态了:“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而且更漂亮!”
他夸赞她漂亮,那么她一定是很漂亮了,真正的漂亮,因为浅毅从不轻易赞扬别人。
他还在她面前失态,是因为对方太漂亮了,念恩心中酸涩,明知不该胡思乱想,却还是管不住自己。
“你千辛万苦的找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夸赞我漂亮吧?”
“当然!”
“我既然愿意出来见你,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吧!”
“应该的。”浅毅的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那好……”那女子停顿了半响,似是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她下定决心道:“今天我答应见你,只为了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念恩心跳得更快,欧明宇的模样又浮现出来,难道浅毅也背着她……不……这不可能,念恩猛得摇头,想摔开这些荒诞的想法,可那女人的话却将她的心彻底的击入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