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的心猛地一疼,却还是闭眸半刻,才问出看心头百转千回的话:“所以,在知道她有未婚夫的情况下,你的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吗?”
陆瑾漠眯了眯眸子,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却在下一秒压下,声音冷沉:“这不是你转移话题的理由。”
呵……
心骤然一沉,温澜别开他的手,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的红色枫叶正伴着秋风一片片飘落,恰如她已经破碎的心,一点点的抽离。
“那好,如果我说过一切都是巧合呢?”
“是为了去找林景泰一家么?”
一句话,顿时让温澜怔了怔,她转头,恰好看到陆瑾漠墨色的眸子直定定的盯着自己。
“是。”迟疑片刻,她终究还是开了口。
在陆瑾漠的面前,她始终像一个透明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赤裸裸的没有一丁点隐私。
“为了报复?”陆瑾漠直起身子,语气很是清冷,“温澜,我有没有说过,这件事情不要再管,因为什么?”
温澜抿紧唇,不语。
她不能把林筱筱去找哥哥的事情说出来。
她不想再欠陆瑾漠的。
只要哥哥做好了手术,钱她会慢慢的还上。
经历了这么多,她是真的身心俱疲,只想尘埃落定的远离,再没有任何纠葛。
尽管,她也不知道这一切能不能顺利进行。
可,陆瑾漠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迫她靠近自己,四目相对,视线犀利的睥睨。
“很不愿意说?是我说还是你自己交代?”
他已经知道了?
温澜咬了咬牙:“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陆瑾漠脸色一沉:“所以宁愿要陆恒止帮忙也不找我吗?”
温澜诧异一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呵,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陆瑾漠捏紧了她的手腕,不小心触到了她的伤口。
温澜被疼的呼吸一滞,车内的空间狭小,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那样清楚,陆瑾漠理所应当的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侧首开灯检查,这才看到她的手腕处被擦伤的痕迹。
“受伤了?”
“没事。”温澜下意识的撤回手,但是陆瑾漠却不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
“怎么搞的?”毋庸置疑的质问,带着专制的威压。
温澜拧眉,避不开他犀利的视线,只好咬唇找借口:“只不过是不小心——”
“我不想听借口。”
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奈:“被推出去了。”
如果不是陆恒止及时停车,她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只是,这话温澜并不想跟陆瑾漠说。
明显能感觉到头顶的那道犀利视线正在逡巡着自己,温澜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却还是被他检查到了腿上,牛仔裤已经被擦破,露出里面被擦伤的红色皮肤,温澜在他准备扯裤管的时候瞬间触电般的移开。
许是被她抗拒的举动触怒,又或者是陆瑾漠的耐性忍到了极限,他强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控制住她的身体,俊容危险的逼近。
“就这么不想让我管?宁愿让陆恒止帮忙,宁愿上他的车也不愿意让我检查一下?”
愠怒的嗓音带着愤愤,近在咫尺的俊容上满是冷然,温澜咬唇,须臾才吐出一口气:“我不想再给你找麻烦。”
“所以宁愿是麻烦别的男人。”陆瑾漠打断她的话,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她的下颔,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带着逼仄的威压:“温澜,别忘了你究竟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说话。”
他的手指带着怒意捏的她生疼,但是她依旧死死的咬牙不想露出半点痛苦的神色,可是惨白的脸色已经暴露了她的弱点,却硬撑着不肯出声,这样的举动让陆瑾漠更加愤怒。
他讥讽的开口:“所以,宁愿去找陆恒止帮忙,甚至为了他愿意隐忍不开口?”
“这跟他没有关系。”温澜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知道她此刻的话有多么苍白无力,果然,陆瑾漠更加冷岑的讥笑出声。
“好一个跟他没有关系,温澜,你是故意的吗?以为这样就可以救温亦庭?”
温澜的心一颤:“跟我哥哥没有关系——”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陆瑾漠手下摩挲了一下她的下颔,旋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又或者,要不要我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这样你以后也不会受制于人。”
这冷怒的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恐惧让温澜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陆瑾漠,你敢……”
“求着结婚的人并不是我。”陆瑾漠犀利的盯着她,直到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无力,这才启唇:“为了这么一个拖油瓶,把自己出卖,要做就做全套一点,不要半途而废。”
温澜的心在滴血,她深深吸一口气,终于强忍着痛处开口:“是,你说的对,既然已经出卖了自己一次,我就不介意有第二次。”
反正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了不是吗?
陆瑾漠更怒,“一点脸都不要了是吗?”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纯善的女人。”温澜看着他,眼底有既不接见的伤痕:“不管是你还是别的男人,只要能救我哥哥,都是可以的。”
这话明显是讥诮,陆瑾漠的脸上不出所料的露出一丝愤怒,但下一秒,却化作了一丝嘲讽,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十分冰寒:“说得好,温澜,这么有种的话都敢说,就不怕停了温亦庭的治疗?”
温澜凄凄一笑,“如果我听话,你会一直管到哥哥痊愈吗?”
夏染早就和哥哥做过配型,直到现在才准备做手术,如果陆瑾漠真的愿意治疗哥哥,就不会一次次的用这个禁锢自己手脚,一次次的威胁,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泄私愤而已。
说到底,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温澜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哥哥甚至都没来得及说清楚便晕了过去,又出了这么多事,她苦苦追寻的真相都显得那么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