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真是如此。”
一座门前,小公子犹豫不前。
南风窜过,将他拽进怀中,远离那座房,一把卸下他手中的刀。
“小子,就凭你和你手里的菜刀,你想干嘛?”
“我要杀了那个人,他毁了我们家。”
“我看你爹抽的很开心啊,怎么说是毁了你们家呢?”
小公子怒嘶一声,拾起刀砍过来,南风稳稳钳住他的手腕,菜刀落地,黑锋一闪,菜刀碎成几块。
南风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连我你都对付不了,你现在去杀他,非但杀不了他,你还会死!知道吗?!”
新公子蹲坐在地,脸上的怒一点也没消减。
“杀不了他,我就死了算了!妈妈都死了,我那个傻爹还不知悔改,这个家,有我没我一样!”
南风攥住他的衣领把他提到面前
“想杀他就得活着,想活着,现在你就不能去杀他,回去好好睡下,明天沈练会认真教你,你若有志气,就给我好好学,清楚了么?”
小公子不答,转身离去,南风看着他回去,才放心走开。
南风重新来到那座房前,把耳贴在门边,厚实的呼吸声听得很清楚,他明白,这不是睡时的呼吸声,看来这个秦执事练功如韩笑一般,也是不分日夜的。
南风将风元咒开到最大限度,掌握麻布柄,掌上附上灵面,红霞在灵面中升起,挑开门开关,悄然来到床边。
一剑归隐
黑锋劈斩无声,南风挥剑挥臂之时也无声,黑锋斩划之时竟然虚淡到看不到轨迹,好像从没挥出过这一剑。
黑锋未至,秦执事睁眼,气劲外放,弹开锋芒,通天门前,一个元华闪闪的小人小心翼翼探头,元神探视四方,人未见到,只见到一头身宽体胖的鳞甲巨兽,张开扁嘴哭嚎,秦执事连同元神和肉身都呆滞了几息,待回神便一步跃出门,左右探查,都没有一点迹象。
南风挥过归隐一剑,扭头就离去了,不论成与不成,都必须如此,现在回了房中,回想起来,再次意识到了不足之处。
“灵性隐匿,气息隐匿,呼吸隐匿,虽练得还不够到位,但也都算是有了方法,只有这个步法,还是个短处。哪怕我尽力放轻脚步,他还是发现我了,不然,在毫无防备中,到明天,他也未必会知道自己中了剑伤。”
第二日一早,南风去喊沈练,喊了半天他也不应,索性直接推门而入,里边的景象叫南风不忍直视,看了一眼就关门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沈练来敲南风房门,打开门,沈练站的姿势有点奇怪,笔直笔直的,还很僵硬。
“沈兄,你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沈某有什么奇怪的吗?”
“啊,没有。”
二人来到后庭院,新小公子在此等候多时了,沈练叫他先坐下放松。
南风也先坐下,其实他除了想捞外快和探一探魏武门的执事之外,还有个小心思,就是来学学武道。
沈练道
“武人入门为微武,其实前三力,微武,二虎,三象,都可以算作是入门阶,入门阶又称为肉身力炣,也就是体内聚力,熬炼肉身,有如火烧一般,如果有这种清晰的体内感受,那就说明已经到了微武阶了。”
小新公子点了点头
“这个理解简单”
沈练开心笑道
“那再好不过,武道,练武,是一门死功夫,至少流武道是如此,任何一门功夫,只要能畅通练下来,达到微武聚力之阶不成问题,本门传武为游龙髀胫,既是步法腿法,也是炼体之法,既有流武道招式,也有通武道武境,顺便一提,游龙髀胫按流武道来算,属于四流。”
南风又惊了
“流武道我知道,不管是拳还是掌,亦或是腿和步,一般来说一流是十基础招,二流少两招,三流则要再少四招,就是没听说过还有四流?”
沈练平和道
“流武道之流不是品质高低之分,而只是招式流派之分而已,魏武门人钟爱四流,四流只一基础招,一招足以撑起一个武门,一招蕴含万千,有再多招也无用。所以,习我魏武门武道,要入门,练好这一招就足够了。小新公子,你看好了。”
南风也准备好了仔细观摩
沈练这一招打的很慢,特意放慢好让小新公子能看得清楚。
“这一基础招为,割。着力点在脚掌外缘,发力在腿,引力在腰腹,攒力则在全身,练得熟练,则全身各个部位都可攒力。炼体聚力有成,则脚掌如刀如剑,身外之器便不再必须,身便是器。”
沈练出了三脚,很慢,自下而上,自上而下,由后入前,每次腿脚划过,靴前都有无形气劲攒动,即便没有气劲,即使是这么慢,这个腿法也十分凌厉,正如他所说,割,如同刀剑割过一般。
小新公子问道
“沈大哥,这三腿都是同一招吗?”
“不错,形虽不同,但割腿法都在其中,所以,一招便是千万招,一招胜过千万招。”
小新公子站起来,比划了半天,歪歪斜斜,连个大概的样子都做不出来。
沈练道
“南兄,来,你为小新公子做个示范。”
“哦”
南风绷紧脚面,缓缓抬起一腿,腿窝弯起,呈一条不规则曲线。
沈练来南风面前,猛力戳了南风腰身一下,南风腰间使劲,腿弯的曲线规则了一些。
“小新公子,看到了吧,这就是腰身不引力的错误范例。”
新公子点头,再次抬腿,只这一次便修正了南风的这个错误。
沈练一边赞赏,一边踹了南风大腿根一脚,叫南风一阵龇牙咧嘴,不过也改了个毛病,他抬起的腿不再是提溜着,而是稳稳横练起来。
“不错,小新公子,这就是大腿根不发力的错误范例。”
小新公子重新踢出一脚,修正了大腿不发力的错误。
沈练再赞,同时一腿鞭在南风后背,直接把南风鞭飞了出去。
这就忍不了了
“娘的!你拿我当木人桩啊!”
小新公子终于笑了起来,暂时忘却了昨夜。
“小新公子,你看,这就是孤立用力的错误范例,这导致的就是身子不稳,身子不稳则整个招式不稳,整个招式不稳则就没有稳定的形,连形都练不好,就更别谈腿法割的凌厉了。”
小新点头,目中自信满满。
“我懂了!”
南风起身揉了揉后背道
“瓜娃子,你懂个屁!”
小新不言,只默默抬起一条腿,脚尖划过,没有特定方向,没有特定轨迹,腿上弯的曲线幅度不大,刚刚好似是个潜水游龙一般,游得很慢,但的确已经有了大概的形了。
南风拉宽了脸,不愿意相信,过去一脚将他支撑在地的腿踹开,哪想小新立马便换腿支地,无缝衔接,很是自如,南风干脆一腿扫过,让他在地上没有支点。小新则直接拿他扫来的腿做支点,全身一番摇动,力道平衡过来,竟然真的稳稳站了上去,仔细看看,原来小新把靴子脱了,一双脚勾进了他的剑服裤腿中,南风差点以为他已领悟割的凌厉之意,看清了才知道是空欢喜一场。
沈练拍手叫好
“呵呵,不错,小新公子很不错,照这么下去,这几日就可练成游龙髀胫的形了,形练就之后,就是死功夫的反复锤炼,聚力肉身中。”
小新开心地开始一遍一遍尝试,数十遍,数百遍地尝试,乐在其中,不知疲倦。
秦执事从远处缓缓踱来视察,口中也不吝惜称赞之语。
小新练着练着,突然飞来一腿割向秦执事腰间,其实他是想击其脖颈,奈何现在只能跳这么高。
秦执事大赞
“形还未练好,态也不浑然,势倒是已经有了些,这势头值得鼓励!”
秦执事微微踮脚,简单踏了一步,将小新跃踢来的腿踏在了脚下,拍了拍他的脑袋表示赞赏。
“练武有成的话,可以来投我魏武门,一同为武道振兴做出一番事业!”
南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小子做什么出格的事,好在秦执事也不在意。
不过这个秦执事的话就不那么随意了
“沈师弟,昨夜你听到了吗?”
沈练拱手道
“昨夜······睡得不太好,师哥说的是什么?”
秦执事摸了摸脖子,脖根处有一点血痕。
“这宅子里有只大耗子,昨夜嘬了我一口。”
“啊?”
秦执事转脸对南风
“南小哥是否有察觉?”
南风锤掌道
“我说呢!昨半夜外边不知是什么动静,原来是有只大耗子!我这就给它逮了去!”
秦执事竖掌叫停道
“算了,我已经动过手,那耗子我丢去喂野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