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魁人脸人身,中年样貌,好几丈高,白面赤鼻梁,黄瞳络腮胡,赤脚袒胸,胸前毛发甚密,兽皮裤穿了也不知多久竟没烂掉几块,只是股臀开了个大口,一条毛尾伸出摆来摆去,大红尻露在外边叫人不忍直视,身后跟着几个样貌雷同的兄弟,他往前挪了挪靠近一方黑黑如铁块似的东西。
“离我远点!臭猴子!”
魑魔一身黑骨在外,血肉藏其内,两足四臂,一张美艳的面孔却是白的,长长的头发也是白的,比峰魁要矮一头,她身后有两三个与其体态形貌相近的生灵,个个比她又矮一头。
“一百年了,你这老魔头还闻不够是吧!”
说罢峰魁又向魑魔身边蹭了蹭,魑魔伸出一臂照那中年汉子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哎呦!魔女这记打的哥哥酥酥的,再多来几下嘛······”
二人身后几个随众哈哈大笑,对着二人起哄打趣。
“咳嗯······”
于兴蔷仰头望向魑魔峰魁二人,受不了二人打情骂俏。
一干人安静下来,峰魁蹲坐下来,伸出一指摸了摸于兴蔷短发脑袋。
“侄孙夫人救我等脱困要我等作何为报呢?”
“前辈只需看一眼西天”
“嗯······大白天的谁家烧那么大火。”
“臭猴子,关糊涂了不是?西天边烽火起,原先大漠浩劫之时天边便升起过这种火光,想来如今干蟾地也有大事。”
“正是,我钒铁洲此次谋这件事积蓄以久,正是要救二位前辈脱离大鹰之手,烽火光由我钒铁洲而起,乌枝鸣几个已经堵到我家门口,现在艾起正与之周旋,如到万不得已,我钒铁洲人说不得要与其同归于尽,还请二位前辈明鉴,我钒铁洲实在不想做到如此地步。
“魑妹妹,我当然知晓那是烽火光焰,侄孙媳妇啊······不是我不愿意,乌枝鸣可是我等一生之敌,只是我等才脱开身,还需恢复恢复,不是吗?”
魑魔这次没说话
“魁前辈,坐享其成人人皆有此想法,若是我来做,我也希望如此,看别人与自己的大敌争锋双双魂归,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呵呵呵,只是今日还请二位前辈不要推辞,兴蔷此来也带了块烽火木,若在曲河洲中燃起来,那么乌枝鸣必定回返,钒铁洲里只有乌由止一个灵种境人质,在老家本部和乌由止一人之间的选择,我想乌枝鸣应该不会犹豫。况且二位前辈要是去了,则是大家合心合力一同与大鹰为敌,若不然,二位前辈就独自面对他们吧······”
短暂的停顿,山魁刚要出言,于兴蔷便又抢话在前。
“若兴蔷并未看错二位前辈,那么二位前辈总不至于受了百年困封之苦而心中不见一点怒气,即使无怒,那也该留着血性,临此大事要是逃去龟缩起来讲那些留的青山在这种欺自己的话······可就真是坏了兴蔷对二位前辈的敬重之意······”
山魁与魑魔眼里瞳扩了又缩,想不到这钒铁洲的后辈还有些心思。
还是山魁展颜笑了笑,出言回应。
“哈哈,小蔷说的哪里话,你看看你,把我等视作何等人了?于情于理我等都要到到钒铁洲去和大家一道与乌枝鸣决个生死,决个百年事了,与他算一回总账!原本我等脱困第一个要寻的就是乌枝鸣,怎么会推辞退缩呢?小蔷啊,你救我等出来我们怎么会辜负钒铁洲一片心意呢?先前所言别无他意,只是才脱困回归自家大地,有些眷恋,一时间舍不得故土气息,还望兴蔷不要怪罪我等,还望能谅解我等。”
“前辈也言重了,兴蔷怎敢怪罪,只是就事论事,倒是晚辈却是怕前辈在意紧了,既如此便不必再等,上路吧?”
“诶!不急,我等自然会去,小蔷不必担心,待我等先将这些大鸟收拾了也不晚。”
一干人等越过于兴蔷和乌曲河,朝红木架下倒地不起的几十羽大鹰慢悠悠走去,山魁与其弟兄在大些大鹰中翻翻找找,挑挑拣拣,他们倒一点儿不急躁。
坍塌过的锁牢下露出许多尸骨,少说也有几十具,有的腐烂朽坏,有的已成干尸,呈白骨的也有几具。
“这只不行”
“这只太瘦”
“这只翅膀都断了,品相毁得差不多了。”
“老大!这个不错,没怎么受伤,羽翼丰满,灵性也不错,一身鸟肉看着怪肥的。”
“嗯,不错,不错。咱们的大鼎还在吗?”
“妈的,老大你看头顶!”
“干!老鸟把我们的鼎熔了,做了一方平台,做那什么玩意儿作甚,暴殄天物!”
“算了,弟兄们,随便生个火烤了算了。”
几十羽大鹰身在砧板,任人鱼肉,不时有大鹰怒鸣哀嚎,听在山魁魑魔几个耳里甚是动听,更是兴起,磨磨蹭蹭又几刻钟过去了。
山魁一双巨臂那羽大鹰抱起来,一根一根拔着黑羽,不急不躁,几兄弟在一旁为吃食出谋划策好不自在顺意,拖拖拉拉又几刻钟过去了。
于兴蔷望了望天边火光,眉头紧蹙,明眸黑瞳简直要喷出些火星。
“前辈这是何意?这种事什么时候干不好,偏在如今十万火急之时来干?”
“噢,差点忘了,你看我,关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侄孙媳莫怪,这就走······”
那羽大鹰快被拔成个秃鹰,山魁才罢手。
“魑妹将乌枝鸣的崽子带上,叫什么来着,曲河,乌曲河,带上他。”
黑骨生灵分出两臂将小鹰拾起扔给后面几个随众
“小蔷你来领路吧?”
“前辈难道不认得钒铁洲路途?”
“呦,百年前还认得,如今时过境迁就不好说了。”
于兴蔷没再言语,分开众人一骑当先,气海中元气鼓动,砰一声爆开似引擎燃料,飞射而出。
“希望前辈们还能跟得上我,骨脉还没朽糟了吧?”
“哈哈哈,你只管跑,你有多快,我们便有多快。”
临行前,待于兴蔷远去后,山魁朝倒在地上的一众大鹰挥了一拳,元气滚滚,残肢血羽飞了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