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挣扎间,抬脚踢翻了香炉!
“咦?怎么回事?”月烟听到响声,诧异道。
“我们进去看看!”巧念也觉得奇怪,于是二人便推门而入!
钟太后倒在地上,而床帘浮动,那里有人!
她们掩嘴惊呼!
楚御魂发现有人进来,忙着呼救:“月烟,救我!”
“啊……楚姑娘!”巧念出去叫人,月烟早已冲到床边,看到的是楚御魂正被一赤着上身的男人压住!
“畜生!”她突然举起香炉,用力朝那人脑后猛砸!
“找死!”那人后脑已出血,感觉到疼痛,放开楚御魂,忍痛起身一脚踢飞月烟!
楚御魂虽然身体无力,但已经可以行动,借此机会,她胡乱套好破烂衣裙,下床刚走几步。尽管那人脖子和后脑已是血淋淋,此刻居然还不放过她!
而他色迷心窍,显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不!滚开……滚开!”就在那男人欲再次扑向她之际,一道剑光突然袭来,猝不及防射中他的后背!
痛呼一声,他倒在楚御魂身旁哀叫!
“楚姑娘!”来人正是禁军统领丁越,他见了如此慌乱无助的女子,心中一痛,不去管那男人,也不去查看太后如何,而是走向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的女子!
“不怕!没事了!”丁越脱下自己宽大的披风,将她紧紧抱住,轻声安慰!
“丁越!”那一刻,楚御魂突然扑进丁越怀里,仍由泪水流淌!
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害她?李煜让她恨,而他的后宫让她如此害怕,只有在眼前这个昔日袍泽怀里,她才能暂时感到安全!
丁越的手一僵,然后不在顾及所谓礼节,抱住了她,给了她想要的温暖!
他就知道,出了冷宫,日子会更可怕!
禁军已经将那贼人擒住,巧念与月烟扶起太后,命人清理之后,将太后放于床上躺着,然后命人去传御医!
他们都对那一幕视而不见!
“丁越,我不想呆在这里,带我出宫,好不好?”许久之后,怀里的女子渐渐停止哭泣,小声哀求他!
“好!我答应你,一定将你带出宫!”丁越明知三日后是册封大典,却答应了楚御魂,纵然这是冒着生命危险,他也在所不惜!
“汐儿!”恰在这时,知道安宁宫出事的李煜已匆忙赶来!
与此同时,丁越扶起了楚御魂!
“汐儿,你有没有被伤到?”李煜从丁越手中夺过楚御魂,见她裹着丁越的披风,但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抱起身体依旧无力的女子,他睨了那胆大包天的贼人,丢下一句:“丁越,今日后妃都已中毒,还有人胆大包天来安宁宫闹事,今日之内,给朕一个交代!”
“末将领命!”丁越命人将那贼人压下去,恭声道。
“巧念,好好照顾太后,有事速来禀告!”
“奴婢遵命!”
之后,李煜抱着楚御魂,离开了安宁宫!
在李煜怀里的楚御魂,最后的目光却停在丁越身上。
那一道目光,包含多少期待!他能够理解!
回到承华宫,她昏昏沉沉而睡!只想把今日之事忘掉,然后跟着丁越出宫,她绝不能再呆在这里!
李煜一直守在床边,不曾离去!
在夜幕降临之时,丁越突然来报,找到主谋了!
“禀皇上,幕后指使者是……”
“说!”
“云嫔!”
果然是他的好女人,为了对付楚御魂,居然打算赔上他老娘的性命!
“她现在身在何处?”李煜隐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不想吵到昏睡的女子,低声问。
“一直在皇后那里!”
“摆驾永宁宫!”
待李煜离开后,昏睡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无声冷笑:“周娥皇,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个栽赃嫁祸!”
她听丁越说主使者是云素,自然不信。这明明就是一个局,从她去安宁宫开始,就已经入了一个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之中。而自云素险些撞倒太后之时,她就已经猜到那定是周娥皇所为。
云素如今只是一个嫔,又怎敢在太后面前放肆!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不敢!她不过是那种表面张狂,实则下不了狠心,难成大事之人!
楚御魂在安宁宫见到周娥皇和云素,以为她们是利用钟太后来对付自己,或许是她们也未曾想到,钟太后会喜欢自己。于是,周娥皇才迫不及待的开始走下一步棋,因为三日后就是册封大典!
留云素于永宁宫,表面是在关心她,实则是在赌。
如果此事成了,她名义上是在保护云素!如果败露,又可孜然一身,将一切都推给云素,万一云素死咬着不承认,最多也就赔上御膳房几十条人命!她会让所有人都认为云素是凶手,其原因有三。
第一、所有后妃都中了迷药,她没有,而且不在自己寝宫,反而跑到皇后那里,可疑。
第二、云素自从失去孩子,又被贬为云嫔,心中对楚御魂一直怀有报复之心,这是宫里人尽皆知。
第三、派去的心腹,定会承认是云素指示,因那人曾是云逸宫的禁军。
是的,楚御魂分析的十分正确,事实亦是如此!
当李煜赶到永宁宫,周娥皇已昏倒于桌旁,只有云素好端端的在她身旁问这问那。丁越拷打派去安宁宫的贼人汪海,他最开始死咬着不肯说出幕后主谋是谁,后来实在熬不过刑法,终于吐露“真情”,一切都是云嫔主使!
据他交代,云素自从住进望楼院,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复仇。而今日皇上又下旨三日后册封楚御魂为皇贵妃,她不甘!于是,才借助皇后名义同去安宁宫,在太后面前诽谤楚御魂。
她本以为楚御魂不会前去安宁宫,那时她就可利用这一点,借助太后之手除掉她。
她没有想到楚御魂居然会去,她更气太后对她那么好。于是,心生一计,在膳食中下迷药,然后命汪海去安宁宫毒杀她,就说是太后赐死!
“而且云嫔娘娘还说,太后与楚姑娘都是皇上最重要的人,她倒要看皇上如何选择!如果相信太后,楚姑娘就会冤死,如果不相信太后,母子二人就会闹僵,这也会看出皇上的真心!”
丁越似乎故意要在汪海身上把楚御魂所受之苦补回来,居然亲自审问,硬是用尽刑法,把他打得不成人形!此刻,他跪在永宁宫皇上面前与云素对峙,话却能说得如此清晰,实属不易!
然,他刚说完这席话,突然就倒下,嘴角溢出污血!
“怎么回事?”丁越一惊,亲自上前察看,探探鼻息,“皇上,汪海已咬舌自尽!”
“不!他在诬陷我!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这次绝对不是臣妾,皇上……”汪海的招供使得云素有口难辩,不知所措,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到被人利用、诬陷的下场!
“诬陷?朕问你,为何今日所有妃嫔都中了迷药,唯独你没事?”
“这……臣妾也不知!”
“太后曾留你在安宁宫用膳,你为何匆匆找借口离开,又不回望楼院,反而跑到皇后这里来,是专程来此避难?”
“不!臣妾不在安宁宫是……是因为太后先留楚御魂。至于为何会在皇后这里,皇后可以作证,是她派幽香去望楼院找来臣妾,她说皇后找臣妾有事商议!”
“这就表明你对汐儿怨恨极深,后面的原因朕告诉你。你失去腹中孩子,被贬为云嫔,都与她有关,你对她更是恨之入骨!而汪海曾是你宫中禁军,除了你,还有谁能指派他提着脑袋做事?”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皇上,你听臣妾解释!臣妾根本不认识汪海,又……”
“够了,不认识?你们真的不认识?”
“不是……我们认识,但臣妾与他不熟,他又怎能听从臣妾差遣,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这种事!皇上,臣妾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难道您还不了解吗?皇上……”
“哼!云素,朕已原谅你多次,是你不知悔改!汐儿还在冷宫之时,你就放火烧她,如今朕要恢复她皇贵妃之位,你当然会不择手段对付她!云素啊,云素,如果你肯安分守己,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李煜对于云素,突然异常失望!
“不是这样的!丁将军,我求求你,不要污蔑我,只有你才能还我清白!丁将军,我求求你!”百口莫辩的云素,在李煜对她彻底失望之后,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丁越身上。
“云嫔娘娘,此事证据确凿,属末将无能为力!”把楚御魂害得那般惨,丁越恨不得亲手了结幕后者性命。然而,当他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突然不再那么恨了。
或许,她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不该生在这个后宫,不该有那么多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而存在!
“来人!将云嫔带回望楼院,立即赐死!”李煜如此一句,顷刻间已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情分!
带回望楼院,立即赐死!
云素未曾想到,她所爱之人,对自己居然这般绝情。此刻,也不再哭闹,就这样愣愣地望着他。
恰在此时,皇后悠悠醒来!她看了一眼眼前所发生之事,血肉模糊的汪海正被人拖走,突然失声尖叫。
“皇后姐姐,救我,你最了解我,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可能指使人去御膳房下药!姐姐,替我求皇上还我一个清白,妹妹求求你了,我不想死!姐姐……”见到周娥皇醒来,云素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草,突然挣脱上前来的禁军,爬到皇后面前,拽着她的裙裾,慌乱地恳求她!
“这……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娥皇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娘娘,是这样的!”幽香简单的把事情告知于她!她听后大骇,指着云素难以置信道,“妹妹,你为了报复楚御魂,居然这样做!你也太狠心了!”
“姐姐,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云素绝望了,苍白无力的手渐渐松开了周娥皇的裙裾,凄惨笑道!
“你今日来找我,然后央求本宫陪你去安宁宫,姐姐就警告过你,后妃姐妹应该相互照顾,而不是斗来斗去,云素,你……”周娥皇避开云素此刻的目光,对她痛心疾首。
“呵!我明白了,原来你们都想我死!”云素放弃了求助与挣扎,绝望而又心痛地看着皇后,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带着了然的笑意,对李煜与周娥皇绽开了一个明媚之笑。
触到她最后的笑意,周娥皇神色难以掩饰的一变!
她仍由禁军将自己带下去,在与李煜擦身而过之际,却轻声吟唱那首他曾为她作的词。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
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未便谐衷素。
宴罢又成空,梦迷春雨中。
这首词,将她带回李煜宠幸自己的那一晚!
那是半年前的灯会之夜,皇宫内外灯火辉煌。而那晚,她白帛裹足,身轻如燕,在他面前首次跳自己新创的金莲舞。她跳舞时好像莲花凌波,舞姿如踏浪,如梦似幻,如诗如画,俯仰摇曳之态优美动人。
就因那一曲舞,李煜宠幸了她,给了她荣华富贵,而她则深深地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