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乾德三年正月,葬昭惠国后于懿陵。
天下战火已被点燃,大宋能否一统天下,便在此一瞬间。
与南唐边界相连的南汉国,因得知大宋已有灭十国之意,自知自身难敌强大的帝国。故,想到了一条联合边界之国共同御敌之良策。
北宋乾德三年二月,南汉国使臣秘密抵达南唐都城金陵,携南汉皇帝信物来此游说国主李煜。
然,令他义愤填膺的是李煜居然将其拒之门外,理由为痛失妻儿,暂无心思谈及政事。
而这位使臣自然已知李后主那段花心往事,结发妻病危,他却与小姨子偷情,事后又做出一副情意绵绵之态。当即对这位南唐国主嗤之以鼻,害得他白跑一趟,这南唐,注定要亡国。
“国主,您为何要拒见南汉国使臣?”承乾宫内,一直侍奉在李煜身边的周嘉敏曾不解地问过他。她虽无资格插管政事,但自己父亲贵为当朝丞相,她多少会近朱者赤。
“因这是朕欠她的!”当时,李煜如此回答。
当然,周嘉敏不会知道他所指的到底是哪个她,唯有他自己清楚。
“绯衣女子!倾城双绝!问剑阁阁主!你果真还是那般强大啊!或许,这样的你注定要与他并肩而立在这天地间!只是为何,你迟迟不去找他?”慢慢地,他似是自语般吐出这句话,却听得周嘉敏一头雾水。但触到他那迷惑而又肃然的眼神,她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自从姐姐去世,父母与她秉烛夜谈一晚,被李煜接回宫中之后,她便学会了隐忍与适可而止。再或者,姐姐的死,她心中多少还是有愧疚的。所以,为了弥补对姐姐的亏欠,她决定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替他排忧解难。
随后,李煜孤身一人去了已被尘封的承华宫。或许因她确实与那人有几分相似,钟太后看着也觉得十分亲近,就连雪净与月烟也如此认为。为此,钟太后曾把她们二人调来伺候她。
然,承华宫却成了宫中之人的禁言。
直到这日李煜再次独自去承华宫呆了大半日,经她再三追问,月烟才犹豫着告诉了她承华宫的故事。
不知为何,听后,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众人对她好,皆因她与那位楚贵妃相似?
暗暗地,她开始更加留意这已逝却仍旧存在的楚贵妃!
人,就是这样,对于那些被隐藏的事情,总是那般好奇。倘若她放弃非要追根究底的决心,或许,以后就不会那般痛苦。再或者,这也许就是她的命。
北宋乾德三年三月,与逸仙岛主约定日期已至,然,一直令他魂牵梦萦之人却并未出现。
他质问军师徐修这到底是为何,甚至要亲自去逸仙岛找她。为此,明明知实情的徐修,唯有再次编谎言骗他。
“陛下,时机未到,丫头自然不会出现。”
“非也,明明已到与逸仙岛主约定之期,莫非汐儿她已……”想到此处,赵匡胤突然噤声,他害怕事实如此。
“这个陛下大可放心,那丫头现在活得风生水起,绝对没问题!”徐修猜中他心中所想,一副“我敢提着脑袋向你保证”的神情把她最近境况给暴露了。
“哦?”赵匡胤见状,心中疑惑更深,余音故意拖长,已显示出他的怀疑,“活得风生水起,军师如此信誓旦旦,莫非……”
“没有莫非,只不过……”徐修顿了顿,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实情,想他堂堂仙界上仙,何时说谎骗人。但为了这对人儿,他可是谎话一大堆啊。
“只不过什么?”见徐修犹豫,赵匡胤神色更显疑惑。
“只不过她……”然,这次并非徐修不愿说,而是被神色肃然的高冷非给打断了。
“陛下,今晨再次收到神秘人送来的情报,南汉国一月前游说南唐联盟不成,这几日已赴吴越国。”
“如此看来,这一仗在所难免!”赵匡胤皱了皱眉,他并非愿意血染皇城,但倘若有人故意挑衅他的权威,那也是自作孽。
“陛下,臣这就下去安排行军事宜!”徐修赶紧找机会溜掉。
“去吧!三日后整军出发,朕御驾亲征!”赵匡胤此时也已把精力转到此事上来,他虽儿女情长,但并不英雄气短,或许,这便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高冷非,神秘人已为我大宋送来好几个重要情报,你可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不知为何,这段时间,赵匡胤总会收到神秘人送来的情报,而他更是习惯了接到这道情报,更有一种期待。
当然,此时他还不知幕后人到底是谁!
“经过臣精心调查,也只知此乃江湖中的问剑阁所为!”高冷非向来是情报高手,可如今他居然连是谁给他送情报都不知,委实失败,或者说,是对方太强大。
“江湖?朝廷与江湖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没有理由平白无故为朕送来情报!”赵匡胤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件事,“问剑阁,听说问剑阁的阁主乃天下之谜,无人能解。”
“是!传闻中,问剑阁阁主倾城双绝,绯衣似血,轻纱蒙面,除了他身边的庄公子之外,无人得见真颜!”高冷非将所得情报,据实告知。
而这些传闻漏掉了最重要的信息,她手中的绯色长剑——诛颜。
因诛颜与她衣裙一个颜色,或许,除非见过她杀敌,否则无人知她带着剑吧!
还有,赵匡胤也忘了这个庄公子,倘若他肯去查探一下这个庄公子到底是谁。或许,他们便不会走这么多的弯路,甚至险些再次与她擦身而过!
南汉国地处中州大陆南部,一条珠江贯穿整个国家,地理位置优越,被誉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自南北朝开始,海上贸易便已驰名诸国。守着这样一块宝地,南汉皇帝自然担惊受怕,况且大宋又一直对此虎视眈眈。
为此,不知从何处听到宋军要踏平南汉国的消息,便想到三国时代蜀汉与东吴联盟之计,欲效仿古人。可惜,他非蜀汉,大宋亦非曹魏,况且有人暗中相助大宋,注定失败。
而这无疑是导致南汉加快灭亡脚步的最大原因。
北宋乾德三年四月,宋太祖御驾亲征,率军攻打南汉国。
宋军本是势如破竹,收复南汉国边城以南数座城池,直逼其核心要塞。然,当南汉军退守到珠江对面,宋军不敢再追,只得暂且停止进攻。
宋军将士在陆地上个个骁勇善战,但与习惯在水上作战的南汉军相比,他们倘若交战,定会吃亏。
为此,营帐内,赵匡胤等将士正一筹莫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气氛十分压抑,虽已入夏,但此时营帐内众将士却犹感身在冰窖之中。
突然,赵匡胤把目光看向身经百战的罗彦环身上:“罗将军,你认为这仗该如何打?”
“这……”就连罗彦环这等经验丰富的将军都拿不出办法,气氛更加压抑。
“陛下,末将认为应先撤退,来日再战。我军将士水土不服,已减低作战能力,况且,水上作战,更是艰难!”儒将曹彬沉吟半晌,如此建议。
众人皆沉默,把目光转向当权者。
“不行!”出去勘察地形的军师徐修突然撩开营帐进来,顿了顿,他接着说,“我军如今已大动干戈率军征伐南汉国,若此时退兵,不但灭了士气,反而会给南汉国可趁之机。他会与其他几国联盟,到时我大宋便危在旦夕。”
听了军师之言,赵匡胤再度陷入沉默。
赵光义想了想,道:“军师所言甚是,皇兄,臣弟也认为如今之际不易退兵!”
“军师虽说得有理,但我军若要继续,首先要先度过这条江,不说这江中他们有伏兵,就这船只一时也无所得!”罗彦环不愧为老将军,一语切中要害。
闻言,徐修面上也变了变。委实,他只算到赵匡胤若是前进,遇到危险,那女子自会出现,到时候他们便是皆大欢喜。这具体事宜,他倒是未考虑过。
“这个嘛……”他也不知如何说起,恰在这时,高冷非突然来报,“陛下,好消息,臣方才带领将士巡逻,在距营地不远处的岸边发现了众多船只,况且还是作战之船。”
“有这等事?”不止众将士按捺不住,就连稳重如泰山的赵匡胤亦是难掩满目诧异,难道真是天助他大宋也?
“是!臣已确认,此刻已派将士守在那里!”高冷非继续回答。
赵光义把目光转向赵匡胤,担忧道:“皇兄,会不会是敌军的诱敌之计?”
“军师,依你看,这是何人所为?”赵匡胤总觉得这事不怪异,就像前段时间问剑阁的人为他送重要情报一样,有预感,此次又是一直暗中相助之人所为。
不知为何,想到那暗中相助他之人,他既然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就像是要遇到什么好事一般。
“不用说,定是问剑阁的神秘阁主!”徐修已算到这是那人所为,想也不想就答了。
“对,是的!臣已查实过,这是留在船上的信号!”正说着,高冷非突然呈上一件信物,素白小笺上书写着几个俊秀清灵之字:君胸怀天下,特赠船只,以祝君早日得胜归来!
小笺末梢盖着一个剑状之印。前段时间送来的情报上亦盖着这个奇怪的印章,高冷非后来查实过,此乃问剑阁印章。
只是,他一直不错发现,这柄缩小的剑那般熟悉,因为他曾经见过!
“好!好!好!”赵匡胤看完小笺,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好,一连出口三个好字,将士们不知小笺上到底写了什么,但见自己主上神情,料想确定不是诱敌之计。
“传朕旨意,在军中散布我军撤退的消息,暗中做好准备,今夜子时从船只停靠点暗度过江。”
“末将领命!”罗彦环等将士领旨下去安排相关事宜,独留赵匡胤一人在里面握着小笺出神。
清秀俊逸的几个字虽然他觉得熟悉,但他想不透那人为何不现身来找自己,如果在怪他,又为何要暗中相助?
“问剑阁阁主,倾城双绝,朕得胜归来,一定要好好赏赐你!”蓦然,起身走到营帐外,仰望星空,声音藏着难以隐藏的兴奋。
这份兴奋,不光来自得到船只,可以顺利渡江,还有隐约有预感,暗中相助那人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
是的,他委实该好好赏赐她,她已为他付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