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安德逊将最后一块衣角牢牢地包在缠满布料的手腕上后,脸上狰狞的表情才终于缓和了一些,但因为失血过多,他额头上的虚汗不断地划进他苍白的嘴唇中,不过汗珠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因为它很快就被颤抖的呼吸声推出口腔落向了别处。
“呸……”安德逊吐出了一块浓痰用仅剩的一只手杵着膝盖缓缓的站起了身体,他此刻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不远处和四根半截手指头和其静静躺在一起的转轮步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更远处只露出一角的回旋镖让他的眉头逐渐的拧成了一团。
就在他刚刚站起身来正准备往前查看回旋镖时,他感觉到背后被人戳了一下:“老二?”他试探性的喊着安德烈的外号并转过身来,但映入他眼眶的只有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拳头的主人正是许风。
许风一拳击打在安德逊的鼻梁骨上,他只感觉到拳头上传来鼻梁断掉的感觉,紧接其后的便是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淦!狗杂……”安德逊倒地后狠狠的看着许风,嘴中口吐芬芳的想要把怒气全部发泄而出,但还没等他说完,许风骑在他身上将沙包大的拳头再一次击打在他的脸上,硬生生的叫安德逊把下半句话吞回去。
此刻的许风,很显然没有因为安德逊残缺的手就对其放松警惕,因为他虽然并没有在现实世界中遭遇过这些事情,但一些影视作品和游戏中都将这些在刀口舔血的人心描绘得淋漓尽致,而许风深受这些文化产品的熏陶,自然也不会对其手下留情。
“先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吧”许风的脑子里这样想着
当然了,安德逊自然不是待宰的羔羊,他一边承受着面部来自许风的痛击,一边忍受着剧痛用残缺的右手朝着许风的太阳穴砸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右手只能通过惯性砸向脸颊,而这点程度的反击许风只用咬紧牙关便承受了下来。
“就只有这点程度吗?!!许风的声音透过紧闭的牙齿含糊不清的传了出来,此刻的他脸上早已出现了一道道来自安德逊右手挤压出的血痕,这些血痕让他的面色逐渐的狰狞并越发的恐怖,但他自己知道,安德逊的反击并不是无用功,因为自己的头颅也因为一次次的撞击出现了眩晕感。
“当然……不是!”安德逊此刻抓住时机在许风的攻击间隙微微的侧过了头将拳头避了过去,并在他布满着血污和汗渍脸上露出了黄色的牙齿形成了一道阴森的笑容。
而这时的许风保持着拳头击打在地面的姿势望着安德逊鼻梁处流出的污血逐渐染红他的牙齿,脑子里却在不断地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究竟还有什么依仗?”许风此刻的大脑不停的转着想要理清楚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还有人在外面?不,不对如果有人在外面他们开枪的时候就应该出来了,莫不是他们的兄弟?……应该不会,沃伦不至于会让一个神志不清醒的人到处乱跑,不过也说不一定……再想想……”
在短短的一秒钟内,许风的脑子里不断闪过了无数个想法,他的眼睛也在快速的向眼前仔细的扫去,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丝端倪,果然,他终于回过了神。
“手呢?他的左手呢?”在许风的脑子里一声颤抖的声音就像是闪电一样击中了他的心房,此刻的他才终于发现面前的敌人自始至终都只用了一只手来反抗他。
许风此刻的心跳就像是一张不断被敲击着的架子鼓,而他的目光也随着架子鼓的跳动从敌人的肩膀下顺势看向了被藏在身后的左手,不对,这只左手正快速的从身后抽出,一个木柄被牢牢地抓在手中,顺眼望去,一抹银光从木柄末梢延伸至身下。
这是一柄十五厘米长的短刀!
许风看着银刃中自己逐渐倒映出的容颜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身体也在这一瞬间急速的向身后仰去想尽最大的努力避开银芒,而这时的安德逊也在发横,他怒目圆睁的咬着鲜红的牙齿,不断将身上最后的力气交予左手,想要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刀刃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弧线,伴随着破空声和衣物撕裂的声音响起,许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安德逊表情却逐渐地从发横变为了失望。
刀刃并没有划开许风的腹腔,仅仅只是将他的避难所制服划开了一条缝,安德逊无神的双眼盯着避难所制服下硕大的腹肌,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己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要不是失血过多我就……”
这时的许风趁着安德逊发呆的间隙以躺倒的姿势顺势伸出了脚将短刀一脚踢开了安德逊的手心,紧接着他另一只脚向后顺势一带,一个姿势有些扭曲的后滚翻让他的脚掌再次落到了地面上。
他看着短刀滑入雾中后才放心的捡起身边的手枪并将枪口抵在安德逊的下巴上
“你们为什么要来避难所!你们有什么目的?回答我!不然你的头就会当场爆开我就会送你另一个弟弟去见阎王!!”许风将头侧到了安德逊的耳边低声说着,这时的他就像一个活生生的恶魔一样。
而安德逊原本要杀要剐的脸色也逐渐的变成了紫色,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