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兄!苑兄!让你们久等了,一路奔波可算是如期来到!”齐父一身暗紫色长袍,齐靖元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袍,衣角在马车旁蹭的脏了一块,齐靖元弯腰鞠躬时瞟了一眼,皱了一下秀气的眉头。
“隋兄,你来之前知会我一声,咱们便可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齐兄,同你一起吃酒时,听你说这里存留着你割舍不下的东西,便有些好奇,想早些过来,些许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齐兄,隋兄,咱们去大厅喝些茶,两位近几日舟车劳累,不宜久站,齐兄,我本来想着去我宅里用晚饭,可想来你一路奔波有些乏累,便自作主张将内室和下人叫来一同做完饭,也好让你们用晚饭早些洗漱休息。”
“苑兄客气了,你一向细致,是齐某的福气啊!”
齐靖元和几位长辈打了声招呼,便回到里屋,准备换身衣服用晚饭,可闻到自己一身的汗臭味,想着换身干净衣裳,也会沾上一身汗臭味,还是等晚饭后泡个澡再换身干净衣裳吧,本想着躺在床上歇息片刻,最后还是坐在茶桌前喝了几口茶,被下人叫用晚饭,一出门看到旁边房屋走出一位少年,顿了一下。
“隋天琦。”隋天琦看到齐靖元出门被自己突然出现像是吓了一跳,便自报家门。
“齐靖元。”齐靖元说完便转身大步向大厅走去。
“娘,阳儿回来了!”阿阳离开齐宅便快步回家,心里无比挂念阿娘,自己出去的这几年,阿娘都是一个人住着,这次回来可以多陪阿娘一些日子。
“我的好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快让阿娘看看长高了没有,壮了没有?”李婶收到阿阳的信,是每天盼着能早一些见着自己的儿子,刚刚听到阿阳的声音,就立马跑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阿阳,差点没认出来,更高更壮了,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因为整日的风吹日晒变得有些黝黑,李婶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儿子,眼眶也渐渐湿润。
“娘,您看到我不开心吗?怎么还哭了?”
“傻儿子,娘这是高兴,快进来吧,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赶快用一些早些休息,明日去看看南儿和阿奶。”
阿阳进门放了东西便坐在饭桌前开始用饭,闻到阿娘饭菜的味道,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娘,你别老一直看我,你也快吃。”
“娘吃过了,你多吃些。”李婶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像是在做梦,看见阿阳越来越壮实,也像是没吃太多苦,身上也没有什么疤痕,也应该没受过什么委屈,看阿阳离开后过得还不错,自己也看着高兴。
“我吃饱了,水烧好没,我要泡个澡。”齐靖元吃了几口饭菜,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终于没有了食欲,准备泡澡休息。
“水烧好了,刚才用饭前我便吩咐下人去烧水了。”苑博阿娘吩咐下人带着齐靖元去洗漱更衣。
“我家大儿子就是这样,平日里也就算了,今日当着几位兄长的面,让大家看笑话了。”齐文毅看到齐靖元随便吃了几口便离席,太没分寸,无奈的摇了摇头。
“齐兄莫要气恼,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顽劣,我家儿子今日也闹了一出笑话,不碍事。”
隋新义不说还好,一提这个事情,隋天琦的脸拉着老长,本来吃着饭也突然没了胃口,说了一声,也离席了。
“就是我平日里太娇纵他的缘故,看我今日如何责罚他!”
齐靖元泡完澡出来径直去了里屋,躺在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床上,换上了干净的衣袍,齐文毅走到齐靖元房门口准备责罚他晚饭时的表现,听到里面安安静静,想着孩子应该已经歇下了,这个性格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正的,慢慢来吧。
隋新义偷摸摸进了隋天琦房屋里,看到隋天琦靠在床边翘着二郎腿看书,心虚的走到他旁边。
“琦儿,这么晚看书对眼睛不好,路途幸苦,早些歇息吧!”
“腰疼。”隋天琦说完转身俯卧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
“想必是白天翻墙摔地上,把琦儿的腰给摔伤了吧,来,爹给揉揉。今日翻墙的事情,就不必向你娘汇报了吧,你娘平日最疼你,生怕你磕着摔着,你娘要是知道你今日把腰摔着了,定会狠狠责骂爹爹的。”隋新义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给隋天琦揉腰,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事说给夫人听。
“老规矩,银票。”隋天琦也不和他爹客气,要想让阿娘不知道此事,就如往常拿钱封口咯,也不亏。
“我的好琦儿,爹爹这次出远门身上没带多少银票,你看爹爹态度这么好,就免了这次吧,或者回家后爹在给你补上。”
隋天琦一听这是要赖下,自己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不给银票那就只能将今日之事写信给阿娘,隋新义看隋天琦起身走向书桌的方向,赶紧拦了下来,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隋天琦手中。
“不够。”往日都是一百两,今日害他出了这么大的丑居然还打了对折,怎么都说不过去。
“爹这次真没带多少,咱们爷俩也不能在你齐伯伯家白吃白住吧,平日置办些什么都是需要银子的,乖,拿上这五十两明日上街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生气了啊!”
隋天琦把银票收下后说了句早些歇息,将阿爹推到门口,关上了房门,继续靠在床头看起书来。
南儿早早的坐在自家院门口等着阿阳哥哥,阿奶在灶台忙着做早饭,因为早饭李婶和阿阳哥哥会过来一起用,所以阿奶准备的很丰富,煮了几个鸡蛋,摊了几张白面饼子,熬了一锅红枣粥,拿出昨日上街买的咸菜和猪头肉,这样的伙食在南儿家可谓是很丰盛了。南儿今天穿的新衣服是阿奶从姑母带给南儿的布料里挑出一匹桃花色布料,做了一套当下最流行的样式,长长的裙摆从腋窝下开始垂掉到鞋面,在胸前系了一条布绳,因为早起晨凉,阿奶又给南儿披了一件褂子,阿奶给南儿梳完头,看到南儿灵动的模样阿奶很是欣慰。
就在南儿等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到了耳朵里,比以往都要更沉稳一些,南儿知道阿阳哥哥快走到院门口了,兴奋的跳到了院门口,南儿看到眼前的男子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皮肤有些黝黑,身材微壮,除了模样和阿阳哥有七分像外,整个人的气质都有所不同,南儿都有些不敢认了。
不光是南儿有些不敢认,站在对面的阿阳哥也是愣了一下,看惯了小时候梳着两个冲天辫的南儿今日盘了一个发髻,小时候的南儿脸蛋就和小花猫一样,今日看起来也是粉嫩透亮,穿了一身桃粉色衣服更显甜美,与小时候的南儿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南儿,是不是好几年没见你阿阳哥哥都快认不出来了,快进屋吧,别傻站着啦!”
李婶和阿阳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李婶早早去街上买了两屉鲜肉包,还买了一些新鲜蔬菜,阿阳手里拿着给南儿带的东西,还有半袋子大米。
阿奶已经把准备好的早饭摆好了,桌子上的饭菜热气腾腾的,大家都入座开始用饭。
“阿奶,这几年您的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好着呢!你在外面这几年过得如何?”
“过得挺好的,齐家老爷通情达理,对我们也格外照顾。”
“那就好,赶快用早饭吧!”
用完早饭李婶帮着把桌上的东西,还有带来的蔬菜粮食,都一并打理好。
“你们来用饭还带这么多东西,不必这么客气!”
“是阿阳说,回来的这些时日都在阿奶家用饭,阿奶和南儿两个人吃饭太孤单了,我们母子两个过来,大家也好热闹热闹,我也能帮着做做饭。”
“南儿,这是给你的。”
“这个是什么啊?”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南儿小心翼翼的将布打开,看到一个陶瓷娃娃很是可爱,抱在手里凉凉的,看见瓷娃娃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南儿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喜欢吗?”
“我好喜欢,谢谢阿阳哥哥。”
阿阳是看陶瓷娃娃像小时候的南儿便买了,没想到除了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南儿和以前还是有变化的,小脸蛋虽然也是肉肉的但也没有小时候那般鼓出来的样子了,而且眼睛也没有小时候那样圆了,模样越发和徐姨有些相似了。阿阳记得徐姨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眉眼温柔会说话,皮肤白皙,脸型虽不是瓜子脸那般消瘦,但也是好看的没话说,轮廓线条和眉眼一般温柔,身形高挑纤细,看起来说她是个少女,别人都信,和苏叔叔说话的时候还带些少女的娇羞感,但有时又会像孩子一般俏皮,可惜,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