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三人先将火把吊着放到墓穴里,看着火把燃烧,确认墓中没有毒气。再用绳子绑着邹铁牛的大腰将他放下墓中,由邹铁牛勘探墓穴。
第一次干这惊扰先人的勾当,邹铁牛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刚一踏地,右手就立即摸索了腰间的绳子,确认绳子无碍,就将手放到别在腰间的斧头上,拿着火把左手止不住的有些颤抖,周身出汗。在落地的地方站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适应了墓中的黑暗,才放缓了呼吸。观察起周遭的环境。
左右皆是石壁,只有前后能够通行。
邹铁牛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数着步子小心朝着面前的黑暗走去。
火把发出光芒,却也只能照耀前方几尺的距离,邹铁牛在昏暗中仔细的摸索的前行。
一步、两步……行进了二十七步时就被一堵石墙阻挡了。
“这是条死路”邹铁牛心道,于是转身往回走去。
感受着手中绳子来回的变动,守在墓洞旁的林虎与邹玉内心也愈发忐忑,伸长了脖子瞪大的眼睛往墓洞里观望,时刻准备着在邹铁牛遇到危险时将快速他拉回。
忽见洞中火光闪动,两人就知道是邹铁牛在往回走。
“爹,洞内如何?可遇到了麻烦?”邹玉担心父亲安危,立刻朝洞内喊问。
“没事儿,遇到了条死路,无须担心”听到邹玉询问的邹铁牛被吓了一下,快速的平复下来,抬头回应了一声,又再度往另一条通道走去。
复行四十二步以后,邹铁牛再次被挡住了,不过这次挡住他的不是石壁,而是一块与他齐高的石碑。
上刻:“定明二年,亥月,赤甲军七品正尉候宝葬身于此。正尉候宝,庭州明川郡白马县清河村人士;定文十二年,闰月花朝节生……”
“定明,那不是前朝吗?这还是一座前朝正尉的墓……”邹铁牛一边端详着石碑上的文字,一边嘀咕。片刻后,他才明白这墓里面躺在的是前朝一位叫候宝的赤甲军七品正尉,是为了保护自家将军被敌人砍死的。
侯宝家中没有亲人,那位将军感念他的恩情,为他修建了这座墓。那石碑上还刻了他的生平。
仔细将这石碑看了个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邹铁牛将其绕过继续前进。
这一下就直接进到了主墓室,看到了墓室中央的那口石棺。
整个墓穴其实十分简单,呈锤子状,一条不太长仿佛锤柄的墓道直通锤头般放置棺材的墓室,中间还有一块记录墓主人生平的石碑摆放。
没有任何的机关与凶险。
再次确认墓室中没有危险后,邹铁牛才原路返回,呼唤二人下来。
听的邹铁牛的呼唤。
邹玉二才人将绑在邹铁牛腰间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树上,顺着绳子就进到了墓穴里,跟着邹铁牛走到了石棺旁,将石棺围住摆上香烛贡品,祭拜,放言打扰。
然后合力才将棺材盖子推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口钉死的木棺。
三人惊讶,没想到居然是一副棺中棺,只得用随身的斧镐再花费一番将木棺打开,令棺材里尘封多年的尸体与物件重现。
棺内,一具干尸,双目紧闭,身披赤色宝甲,胸口放着一把赤色带鞘宝剑,双手护剑,周围还散落了几件金银玉器,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
面前的宝物令三人呼吸加重,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动手将棺中宝物拿到事先准备好的包裹里,然后盖棺,给墓主人再上了几柱香,才匆匆离去。棺中的干尸、剑甲、还有一块前朝七品正尉的官牌没有丝毫动弹。一是因为按大通律法:民间私藏兵家者属死罪,祸及三族,藏着这些东西太过危险;二是为了给棺中的墓主人留下几分颜面。
就这样三人在月色底下,将痕迹处理干净后才背着包裹,鬼鬼祟祟的往寨子里赶去。
……
青毛寨内有一座书坊,那是用来给寨子里孩子启蒙识字的地方,由寨中老者担任教书先生。坊中存有各类藏书,为了收集信息,邹玉平日里没少往那跑蹿。
借着这个理由,邹玉早就将前世所了解到的“倒斗知识”告诉了两人。一起制定了这次下墓的计划,虽然仓促,也好在没遇到那些机关陷阱,更没遇到什么蜡烛变绿、老猫触尸的怪事。
这次下墓,三人总共带回了一块中空的雕花圆青玉佩;一支青玉镯子;两支镀金的银酒杯,一个镀了金的银酒壶,这三样应是一套;一个青铜灯盏;还有五枚共计二十两重的前朝官银。收获颇丰。
经过商量,三人决定,将先官银重铸用来抵了今年两家人的赋税,再分别藏好剩下的物件,等日后有了路子,知晓了行情再将它们脱手,其中玉佩,酒杯,灯盏交给了邹铁牛两父子藏匿;玉镯与那酒壶杯让林虎给带走了去。
……
玉蟾定夜,月展华光。
邹玉正乘着家人熟睡,坐在院里的长凳上,手靠着木桌子,端详着上次从墓中带出来的青铜灯盏,这东西被邹铁牛带回家后就被他套了个竹筒埋到了院子里的枣树底下,还在上面盖了块大石头,现如今被邹玉重新挖了出来,拿在手里。
灯盏高近半尺,底座是一个驼背,赤脚,左手拿蛇拐,身披兽皮,带着牙骨做成的饰品的老妪。这老妪的脸上眯着眼露着笑,右手顶着一个大碗当作灯头,脚底下踩着一个圆盘,圆盘底下刻着“阴山”二字,十分细致。
更诡异的是它的重量,明明只有不到一尺,拿在手里却感觉有近十斤重。
“先前将它从棺材里拿出来时,就感觉不对,现在仔细一看就觉得它更加诡异了。阴山……这名字放在前世,可常常是小说话本里歪门邪道的名字呀,这件东西该不会是什么邪物吧?嗯~也有可能是什么宝物……”邹玉手握灯盏喃喃道。
思量了许久,邹玉最终还是拿出了平日家里裁竹的小刀,与手中的青铜灯盏,自家的满油陶盏并列排放在了自己身前的的桌子上。
他打算用最传统的方法来验证这樽青铜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