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赶了半个月路,邹玉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大通百城之一,白虎城。
十数丈高的青石城墙,威武高耸,巨大的城门口摆放着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八位披甲士兵分列两面,对路过的人口进行检查。
青毛寨的人交上一份证明,偷塞了些银子,很轻易的就进入了城内。
城内青石铺地,各样的行人、小贩在城中走动,看到进城的青毛寨商队,也只有少数人稍微看上那么几眼,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远不是青毛寨能够与之相比的。
邹七叔公轻车熟路,带着众人穿过街道,进入一条长巷子内,来到一座老旧的宅子前。宅子不大,覆地不到半里,从外面看起来有些杂乱,这宅子是狼牙、青毛二寨合资购买用来给商队落脚用的。
邹叔公又抠抠搜搜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将宅门打开。
“咯吱~”随着一声木轴摩擦声响起,七叔公将大门推开,众人抬步进入其中。邹玉也看清楚了宅内地方环境,灰色的砖头铺地,院子中间是一口水井,井变张了一些杂草,周围十二间房间门窗紧闭,布满了灰尘,看起来有些日子没人打理了。
七叔公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行了,老规矩,这些日子,咱们就住在这了。有什么私活等把寨子里的买卖做成了再去安排。要是怕被人骗了或者找不到路子可以来找我老头子帮忙,事后给点意思就成。都忙起来吧。”然后就开始安排众人整理起了宅院与货物。
……
藏妙阁,大通王朝数一数二的藏妙商会门下。
往日里,青毛寨的盐布买卖都来这里进行。七层高的阁楼,红木做樑,绿瓷做顶,双狮守门,鸱吻卧檐,碉楼玉栋,好不华丽,好不气派。
邹玉没能看到里面,那是邹七叔公进去的地方,他与邹铁牛一起被安排到了后院卸货。
等到了晚上,邹玉才偷偷与邹铁牛跑了出来穿着斗篷,重新回到了这藏妙阁,邹玉才看到了里面的场景。是个宽敞的地方,两排黑木柜子摆在右墙,木柜子中间有一个方洞,以一条锦布挡住,一名中年活计在台前忙乎,一位少年活计在门口接待。四面还挂着精美的画卷,放着各类的花卉、瓷器。
见邹玉父子偷偷摸摸的进来,那少年伙计也没有显得诧异,反而露出笑,一种谦卑的姿态迎上来:“欢迎二位客官,不知来做些什么买卖啊?我们藏妙阁应有尽有。”
邹玉二人虽然做了隐藏,但是身上依旧展露了些破绽。比如他们并不富有,斗篷是缝补过的,布鞋子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因为长期的穿戴跋涉,还有些磨损变形,这些都是明眼人能够看出来的。但那店小二还能如此姿态,倒让他对这藏妙阁高看了一眼。
“卖东西。”一旁的邹铁牛沉声回到。
“那您里面请。”说着那店小二抬手将二人往柜台引去。
到了柜台,那中年人才抬起眼,拱着手笑眯眯的问道:“在下藏妙阁白虎城分阁台面方如春,二位可有些什么需要?”
邹铁牛伸手从怀里掏出四块黄精与那支镀金银杯摆在柜子上问道:“能买多少?”
那方如春,将黄精与银杯拿起,细细端详了一阵后缓缓开口:“四块五年以上,八年以下的野黄精,保存完好,品相中等,您若愿意我能做主二两银子买下。至于这银杯应该是件前朝物,官门之物,我藏妙阁能以十两银子收下。”
二十二两,对邹铁牛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加上上次用前朝官银融成剩下的银子足够他们一家在城里买间小宅子过活了。但他还是保留了理智问道:“这银杯还有一支一样的,它们与一支银壶是一套,卖给你们我能拿到多少?”
邹铁牛的话令这方如春眼睛闪动,思索了几下回道:“未见实物,在下不好轻易估价,但若真如客人所言,另一支银杯与此杯一样,那么价格自然也是一样的,至于那银壶估计能值三十两,整套出售我藏妙阁大概能以五十五两收下,不知客人以为如何。”
“嗯~那就先买了这些黄精吧。”邹铁牛一边收回银杯说道。
“好,您稍等,在下去拿银子。”方如春表情不变,转身进了那锦布之后,拿了二两银子交给父子二人,收下了四块黄精。
二人收下银子,道了声谢,平安回到了宅子里。
邹玉确定父亲回房后,又偷偷溜了出来,跑到了街上一间名为回春堂的医馆里,用本来面目见了那的大夫:“寨子里晚上老鼠闹的厉害,我想买些砒霜,可否让我先看看。”
大夫听了也没有怀疑,拿了个罐子,倒出些黄色的难闻粉末放到纸上,推给邹玉。
邹玉上前细细观察,心中暗道:“果然,这个世界和前世相似度极高,同样将硫磺叫做砒霜,同样当老鼠药的卖出来,这制作火药的事情可成。”
“给我来一两”邹玉此次出门将自己平日里想方设法攒的铜钱一起带了出来。买下一两砒霜也足够了。
……
奔走许久的卓嘎三人终于到了青毛寨之外。
“太晚了,我们去前面的宅寨子借宿一晚,明天再赶路吧”拿着木杖的卓布塔说道。
“嗯~”卓里疲倦的点了点头,饶是她们这样的修行者也受不了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她早已累得不行了。至于那单纯的卓嘎,更是早已累的睡了过去,被她背到了背上赶了一段路程。
三人没再动用修为,徒步向着青毛寨赶去。然而当她们距离青毛寨不到半里时,一道黑影挡在了她们的面前,对着她们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黑影的声音十分难听,就像两块老木在互相摩擦,他正在树荫底下慢步向她们走去。
黑影的突然出现,让二人戒备,可当黑影慢慢从树荫底下出来,被月光照清了全貌,让那卓布塔见了,忍不住难以置信的喊道:“是你,木奎!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