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天。这四天里,在老火的精心策划下,汉口的娱乐新闻就像是漫天的柳絮,落在哪里,只要一丁点火星就可以烧出一片天。
徐铭这几天没有出门,大多数时间除了在自己房间里研究研究机械外,就是在父亲的房门口晃悠。院墙外记者和围观热闹群众的声音,似乎没有影响到他。
老火这几天除了忙一些外交事务,和汉口的商业巨鳄笼络关系外,就是给徐家的亲朋好友发发请柬,给府里添置新家具。
倒是雅青这个最爱操心的人,这几天却是没有见到她。
徐铭叫住老火,问:“雅青这几天在做什么,没有见到她忙活倒是很少见?”徐家上下几乎都忙的不可开交,人人都有事做,自己倒像个另类一样,成了她们眼中的笑柄。
老火将手里的采购清单交给另一个家仆,并悉心嘱咐了后,回答道:“铭少爷,这你就不懂了吧,姑娘在出嫁前都是要待在闺阁里,闭门不出的!”
徐铭笑着说:“火伯,一向精明的你怎么这次就犯傻了呢?即使要‘奉旨成婚’那也肯定不是冯雅青啊!”
这时雅青刚从外面回来,正朝里屋走,却无意间听到了徐铭和老火的谈话。本来刚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心里正高兴,却又看到了这一番令人不愉快的画面。
徐铭看到雅青站在门口,连忙把她拉了进来,两人站在老火对面。
徐铭对老火说:“火伯,你看我俩站在一起,像是夫妻吗?”
老火满意的说:“我看很般配,除了雅青的岁数比你大些,哪里比不上你?况且,要不是知根知底的,谁看得出雅青比你大!”
老火自己也觉得心虚,说过笑过后,又自圆其说道:“雅青从小在我们家长大,又是徐老爷看好的,能力强,会持家,铭少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徐铭听完老火的话后,心里就像是有一股气郁结在胸口,憋闷得不行。这个年近古稀的人,字里行间都有一种腐朽的味道。可是现在都民国了,旧思想也应该通一通,变一变了吧。
徐铭想辩驳,但欲言又止,将问题丢给了雅青。
“雅青,你说说,咱俩做夫妻合适吗?”
冯雅青是一个善于心计的女人,常年混迹在商海中,是个老江湖,谁人的心思她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徐铭这个初出茅庐,意气风发,半大不小的孩子。
冯雅青指着老火的鼻子,责怪道:“我说你个老火,都这把岁数了,说话还没个正形,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
徐铭铿锵的点点头,随后大笑起来,方才心里那股子憋闷,瞬间通畅了许多。
他说:“老火,你听听,雅青年纪虽然小你很多,但这才是明事理的人!”
说完又不忘挖苦一句,难怪徐家制油厂气数将尽,原来是还活在清朝啊!
老火看着雅青不自然的笑容,虽然嘴上不说,但这个大姑娘的心思他也是懂几分的。雅青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为徐家奔走,就连徐老爷生病,也不舍昼夜的在床边伺候,这些种种表现要说她没点什么想法或是企图,也说不过去。
雅青这个人,聪明就聪明在审时度势。
为了缓解局面的尴尬,她说:“我刚从骆公馆回来,上午骆老爷约我见面,商量给你和莺莺小姐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徐铭你有什么想法吗?”
徐铭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漠视的说:“别忙活,莺莺燕燕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