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铭自从知道了叶舒心的下落,心里明亮了许多,不是因为任何人,单纯的是因为箱子的事情有了着落。
他坐在客厅里,气定神闲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仆人,心里却想到上午那个报信的将叶舒心错以为是他的某种人,顿时觉得荒诞可笑。但转念一想到自己差点害了一条人命,心中的愧疚和怜悯之情又泛起了千层涟漪。
就连冯雅青进来许久,他都没有注意到。
冯雅青上午赶走那个报信的后,便独自回房间里去了,梳洗过后,换了套较为素雅的青草绿色旗袍,耳垂上的翡翠耳环镶嵌着金边,尤为端庄典雅。
冯雅青轻柔的咳嗽了两声,拉回了徐铭的神思。
“丫头说你找我?”雅青问。
因为自己出神,忽视了雅青,徐铭难为的笑了笑,说:“听说你警察局有关系?”
冯雅青本来因为换上新做的衣裳,戴上新打的首饰,以为徐铭会注意到自己的不同,心里很是愉悦。但是情况看来好像并不如她所愿。
雅青收回了期盼的眼神,眼里的光也没了。
她说:“是有几个熟人,那是徐家制油厂还红火的时候,你爸生意场上结下的关系。”
冯雅青大概猜出了徐铭的意思,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但是现在徐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光景早不如从前。那些生意场的关系又有几个是真的?”
这些道理徐铭都懂,利益关系下的假象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但是,箱子很重要,箱子里的东西是徐家东山再起的希望。
箱子要拿回来,人就必须要救。即使豁出脸皮,也要奋力一试。
他目光炯炯地说:“雅青,你帮我办件事,无论如何,即使散一些钱财也没关系,帮我救一个人!”
冯雅青问:“谁?”
徐铭换到对面的沙发上,与冯雅青同侧而坐,俯首帖耳道:“叶舒心!”
雅青大惊,往旁边挪了挪,看徐铭的目光有些惊愕。
“叶舒心?就是那个整个大武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杀亲偷骗的恶魔?”
徐铭点点头,他好像并不为这个女人的恶行感到愤怒和恶心。
“是的,雅青。”
冯雅青气急败坏地从沙发上站起,五官都要因为这个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叶舒心而扭曲到变形。
她此刻看徐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异类一般,说:“徐铭啊徐铭,在国外这些年,难道你连是非错对都不分了吗?”
徐铭早猜到冯雅青会是这般抗拒,万般复杂的情绪交缠在肚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还是为救徐家而忤逆雅青?
突然,他拍案而起,眼里的锋芒,像一把新出鞘的利刃,锐利又果敢。
他说:“叶舒心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至于她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至少在我和她一面之缘的记忆里,她不像那样的人。雅青,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救她出来,她会是我们徐家的救世主。”
雅青语重心长地说:“能拯救徐家的人只有你!”
徐铭摇摇头,眼神依然坚定如初,“叶舒心是唯一,独一,无二可以救徐家的人。若你不想看到徐家倒下的话,这次你就听我的。”
任由徐铭怎么说服,冯雅青心中对叶舒心的成见都不可能消除,她是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良知去救一个罪行累累的人。
争执只会让对方更失望!冯雅青看着客厅里布置的大红喜字,又看看眼前这个让自己憧憬了小半辈子的男人,只好暂时先答应了下来。
“我试试看,别太有希望!”冯雅青冷声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徐铭的身边。
冯雅青从正厅出来后,在大门口撞见刚要出门的何小燕。
她问:“去哪?”
何小燕回答:“和朋友约着去江边放风筝!”
冯雅青看见她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便又开始疑神疑鬼。
“没有风筝,是准备放自己吗?”
何小燕咬了咬嘴唇,腮颊红彤。她上次因为害怕冯雅青,不小心把蝴蝶风筝踩坏了,所以这次就没有风筝可以玩。但她又不好意思说,便又把头偷偷的垂下了。
冯雅青又追问道:“和哪个朋友?”
“张家粮店的张二小姐。”
冯雅青作壁上观道:“我说呢,你有什么朋友!”
何小燕咬着嘴唇不说话。
冯雅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想到又说:“你去换件衣裳,别天天穿得跟个疯丫头一样。我正好要去张家粮店,找老张的大公子有点事要办,你随我一起去。”
雅青的话,何小燕不敢不听,她跑着便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了一件正装,跟雅青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