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九州倒转剑身捅向自己的瞬间,帝都上空顿时风停雨住、云开雾散,顷刻间骄阳炎炎,和风煦煦,仿佛刚才的一切异相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幻境。
可大街上,狼狈的行人,杂乱的货摊还有慌乱的小媳妇们都预示着,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过。
神威侯府别院内。
咔嚓一声,小屋房门被护卫暴力撞开,入目的是一片狼籍和倒在血泊中的赵九州。
“快,快救小侯爷”
“啊……”
“老夫人,老夫人晕了”
没有侯爷在家的侯府顿时乱作一团,丫鬟们慌乱的尖叫着,不知该干些什么,仆役们四处乱跑的出去找人。
赵九州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朦胧中他好像回到了地球,回到了老家见到了父母和躺在病床上的祖父。
万幸的是祖父并无大碍,手术很成功,过了七十三岁这个坎,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没错,2018年祖父赵山河73岁。
从他的名字中,不难看出他出生的那段岁月神州陆沉,大地烽烟,山河二字意为还我山河之意。
赵山河的传奇人生就在他满月取名后达到了巅峰,那是1945年的8月。
见到老爷子无恙,赵九州回来父母苍老的脸上也尽是笑容。
赵九州也笑了,如果他不回来五十多岁的父母可怎么办,他们毕竟已经老了。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节衣缩食的供出了一个没用的大学生,而这个没用的大学生却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与依靠。
如果回不来,赵九州真的不敢想象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时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母亲会不会终日以泪洗面,伤心欲绝。父亲会不会沉默寡言,食不知味?
五十多岁的他们,能不能熬得住那种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
还好,还好自己回来了!
恍惚中,赵九州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眼前父母和祖父的形象慢慢迷糊,耳边的呼声渐渐清晰。
“小侯爷,小侯爷”
赵九州只觉得眼前一黑,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再也没了父母的画面。
赵九州痴呆的躺在床上,许久,他的脸上竟然慢慢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这个笑容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最后他将自己冻死了)
见到赵九州睁眼,守在床边的丫鬟顿时喜出望外,风一般的向外跑去:“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不过片刻,赵老夫人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赵九州,柔声道:“孙儿,你可莫再吓唬老身了,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老身也是不能独活了”
然而,此刻的赵九州正在脑海里与虚拟助理交流着。
“系统?”
“我在!”
“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您的虚拟助理,您也可以给我取个名字”
赵九州的嘴角抽了抽:“比如给你取名嘿Siri?”
“我在”
听到这两个字,赵九州顿时满头少妇,MD,我说怎么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呢。
他的内心此刻已经是一片的死寂,不甘心仍旧带着一丝希翼的问道:“功法、武器、贡献点、负能量、熟练度、仙气值、穿越二次元、主神空间这些你能做到么?”
“抱歉,你说的这些我暂时理解不了,你也可以换种方式问我”
听到这个回答,躺在床上的赵九州彻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啊,少爷眼睛闭上了”
余婆子闻言啪啪两个耳光,扇在了身旁的小丫鬟脸上,恶狠狠的瞪着她:“瞎嚷嚷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刚闭上眼睛的赵九州又睁开了。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回到地球去,不为别的,只为不让父母孤独终老,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自己也绝不会放弃。
哪怕最终自己老死这里,至少努力过,争取过。
《求魔》里有句话说得好:求不得无愧,求无悔!
为了回地球,哪怕百死无生,亦无怨无悔无憾。
父母在人生才有来处,父母去余生只剩归途。
哪怕,哪怕最后只能在长满蔓草的坟头前拜祭一番,也好啊!
赵老夫人在一旁见赵九州满脸的怪异,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乖孙,莫吓老身,你若有个好歹叫老身泉下如何面对你赵家祖先呐”
赵九州深吸了两口气,缓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奶奶不必如此,孙儿无恙了”
赵老夫人虽然年岁不小,可毕竟是个传统的妇道人家,见自己乖孙无恙,顿时喜极而泣:“乖孙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惠兰,快吩咐厨房弄些可口滋补的食物给少爷送来”
惠兰是余婆子的名字,余是她夫家的姓,这婆子本姓张叫张惠兰,跟在赵老夫人身边快三十年了,在侯府那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余婆子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赵九州见屋里站着这些人,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便对赵老夫人道:“孙儿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乖孙歇着,老身一会再来看你”
一屋人跟着老夫人退了出去,独留一个小丫鬟站在床边侍候着。
这小丫鬟看着比此时的赵九州还要小上一些,正是方才被余婆子扇了两个耳光的那个。
赵九州看着她白嫩的小脸上一片通红,一脸的委屈模样。
“脸上可还疼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小丫鬟顿时豆大的泪珠就滴了下来,憋着泪哽咽:“回,回少爷的话奴婢,奴婢不疼”
赵九州见此叹了口气,无论身在哪里,活着,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行了,你也别在守着我了,快去弄点冰块什么的,把脸敷一敷”
“可....可是”
“谁要为难你,就说我吩咐的,再说你这一双大眼睛站在床头盯着我,我也睡不好,去吧”
这小丫鬟左右为难的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觉得少爷比余婆子大,这才听话的出去了。
赵九州掀开被子,看了看腹部已经包扎上的伤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有想法,一切也要等身体痊愈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