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的小捣蛋?”风吟歌的双眼慢慢张开一道缝隙,想要找到出言调戏他的童子。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浓浓的绿,还有天空中看起来比平常大上一圈的太阳,但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是……悬崖底部?风德寿死了,我没死?”风吟歌起身环顾四周,接着又忆起自己晕倒前的一幕,“只是我的银饰里面怎么会爆发出玉色的光芒?”
风吟歌在疑惑中用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嗯?我的银佩呢!”风吟歌发现自己胸前空空如也,那个他从小挂在胸前的二龙戏珠银佩不见了,“一定是刚才的小娃儿拿去的!”
“喂!小捣蛋!你在哪儿?快出来!”风吟歌遍寻每个角落,除了几尊雕像和一块石碑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小捣蛋!快出来,还我的银佩!”
“啪!啪!啪……”
和刚才额头上的痛感一样,只不过这次痛感传来的方向却是他的后脑勺,并且痛感不是一次!
“我让你小捣蛋!我让你还银佩!我让你不尊师!”稚嫩的童音伴随着风吟歌后脑勺上的啪啪声响,响彻在风吟歌的耳边。
“你!”风吟歌大怒,转过身去,旋即又僵在那里。
自己银佩里的珠子正悬在身后的半空中,可着劲砸他的脑壳呢!
“逆麻!见鬼了!”风吟歌的两只大眼瞪得溜圆,“自己参加一次祭祀没成神苗,这银佩倒是成妖作怪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温润可人的珠子吗?”珠子里再次传来稚嫩的童音。
“什么?”风吟歌一个趔趄,见过会上树的猪,也见过会游泳的鸟,就是没见过会说话的珠子!
“你……你到底是谁?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风吟歌有些胆虚,他第一次感到这颗戴了十五年的珠子很陌生、很神秘。
“老夫千幻子,不是个东西!”童音一本正经,“五百年前流落到你家,不幸蒙尘到今天。”
“说什么呢,小屁孩子!上天会宽恕你的狂妄,我也会原谅你的装笔!不过……你既然这么光芒四射,为啥还会流落我家,蒙尘五百年呢?”
“呃……这个死孩子,以往咋就没发现他还长着一条毒舌呢!还真是一不小心,八十老娘倒绷孩儿,小泥沟里翻大船啊!”千幻子被风吟歌问得尴尬万分。
好在他现在只是一颗珠子,风吟歌也看不到他尴尬的模样,要不然,它可真的要无地自容了。想至此处,千幻子慌忙岔开话题说道:“这个……我说……小子!你还没行拜师礼呢!”
“拜师?拜什么师呀?拜你为师?你还没有回答的我问题呢。”风吟歌撇嘴,让自己拜一颗珠子为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个熊孩子!咋总是揪着一个问题不放呢!难道非要我说,我受伤了……陷入沉睡了……跑不动了……稀里糊涂到你家了,这样才行吗?要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千幻子嘀咕,可是又无法躲避风吟歌的追问,只好另找一个理由搪塞。
“孩子,老夫说的都是事实啊!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愿意为你蒙尘五百年;为了你,我愿意为你停留五百年;为了你,我更愿意为你守候五百年!”
“唰!”
风吟歌汗毛倒竖,飞退三丈,浑身一个哆嗦:“神呐,救救我吧!主啊,让他丢掉那些可怕的思想吧!这个世界珠子也疯狂啊,我可是一个取向正常的人!”
风吟歌的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了那种为你不辞千山万水的追赶场面。
其实,这话只不过是千幻子一时口误。他说蒙尘五百年是真,说等候风吟歌是假,但等他看到风吟歌的资质,起了收徒之心是真。只是它在情急之下,说话语病百出,故而给风吟歌造成了极大的错觉。
但千幻子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语病,他只是看到风吟歌真真切切地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地疑惑万分:“你很冷吗?”
“呃……不冷!我只是忽然间觉得你可能是解开某个问题的关键。”
“什么问题?”千幻子一本正经,想要收徒就得显出自己超绝的本领和渊博的知识才行,眼前正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它怎能错过!
“这个……在神阳大陆啊,有很多人都非常地佩服董永、许仙、宁采臣;但是也有一个问题时常令他们困惑,就是有只猴子的爹究竟怎样让石头怀孕的?”风吟歌说道。
“你这是什么问题?”千幻子有些发懵,凭他寿比天地的生命,亘古第一的阅历见闻,再加上胸中典藏的千万经册,竟然不知道风吟歌说这个问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别说显摆一番的事情了。
“也不算啥问题,这是搜神志异录上记载的、流传在外文明的故事。我估计你很可能是解开这个问题的关键。”风吟歌不敢多说,他担心千幻子知道这个故事的始末后会变得暴跳如雷。
“为什么怀疑我是解开这个问题的关键?”
“因为你也是一颗石头。”
“滚!搜神志异录上东西的岂能相信!你到底拜不拜师?”千幻子怒了,这个熊孩子竟然和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我不想拜师!只想回家!”风吟歌的思绪再次回到神苗祭祀这件事上,他能够想象到自己父母和司徒梦此刻悲痛欲绝的模样。
“回家?恐怕你是回不去了。”千幻低语,“你仔细看看你的脚下。”
“这是什么?”
风吟歌低头,他发现自己现在正置身于一个两丈见方的石质平台上面。平台上刻着一个六芒星图,在六芒星的每个星角处都竖着一尊或男或女的雕像。
更神奇的是,在六芒星里面充满了弯弯曲曲的画符和曲线,这些画符似乎是人为雕刻而成,每一处凹糟都显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
“这是一个单向传送阵!我们现在不在无归涧。”
“那我们在哪儿?”风吟歌懵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晕倒之后的事情。从他苏醒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掉落在悬崖的底部,没想到自己已然到了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