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水波流淌,池水冲上岸来,带走了些许尘埃。
罗信正在为欧阳推脉。
过了一会,水面平复,欧阳缓缓醒来。
他有气无力的睁开眼,道:“主人,宝剑怎么样了?”
“呃,我看看。”罗信抱着欧阳,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木剑。
“咦?”他发出疑惑声,放下欧阳,拿起躺在地上的木剑。
罗信再次用手触摸剑间,感觉到一丝冰凉的手感。
他又用指节敲了敲,只听见“磕”的一声,如同敲击石块之声。
他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欧阳被他的举动吸引,往剑间处看去。
只见罗信手执的木剑,剑尖处虽漆黑,但光泽仍在,不似之前一般的焦炭模样。
罗信顺着剑尖向下摸去,在与未损坏的部位相连处来回抚摸,若有所思。欧阳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罗信与欧阳所思相同,他再次燃起了木剑,环境又一次明亮起来。
木剑自剑柄以上,尽皆烧着。
曾有善剑道者,将剑道贯通于剑中。
其第一层境界,为御剑之道。仰仗剑之锋利,剑法之精妙,此为入门,需神兵相辅。
第二层境界,为拙剑之道。仰仗自身功力,无论何剑皆可发挥巨大威力,此为高手。因此不求兵器之锋利,趁手既可。
第三层境界,为人剑合一。剑在心中,人既是剑,以自身为剑而御万剑,到了这一层次,已经将武道参透且融汇贯通进剑道之中,即使手中无剑,亦可以将自身作为一把利剑使用,所向披靡,此为大师。
第四层境界,其道飘渺,包罗世间万象。吞吐日月之精华,参悟宇宙之奥妙。于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此为宗师,宗师用剑,乃顺应天势,出手必无过,所以天下无敌。
欧阳道:“主人,老主人曾对我说过,这把木剑跟他出生入死,他的剑道之精要皆藏在此剑之中。”
“看来我们无意中解开你老主人留在剑中的秘密了。”罗信答道。
福来运至,罗信松了口气。
注意力放在木剑的秘密上,他将木剑烧的通体焦黑,挥舞起来,龟裂的剑身随风散落,直到剑柄也脱落下来。
木剑此刻已不再是木剑,木剑只是它的外衣,脱下外衣,内在便一览无余。
其真面目,乃一柄纤细石剑,整剑乌黑,光芒内敛,造型也极为朴素。
罗信手持着石剑,只见剑身刻有“拙剑”二字。
他颠了颠手中纤细的“拙剑”,只觉得轻如鸿毛,跟之前沉重的木剑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欧阳道:“恭喜主人转祸为福。主人何不试试这剑?”
罗信点头,欣然起舞。
他所练剑法原本匹配沉重的木剑。因此讲究举重若轻,以拙胜巧,挥舞起来身姿有力,动作协调。
同样的剑法用这轻如鸿毛的“拙剑”使出来,却显得用力过猛,反而力有不逮起来。一套挥舞过后,不但汗流浃背,而且威力全无。
罗信不由有些气馁。
此时欧阳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道:“主人,你看这剑的色泽材质,是不是与这个石门很像?”
“嗯?”罗信走到石门前仔细比对。指节敲打石门,竟然连声音也似敲打剑身。
“看来这确实是一样的材质,莫非这门与你老主人有关?”
欧阳显得有些兴奋,长尾不停摆动。
他回答罗信道:“我们一定要打开石门,主人,或许开门的秘密就隐藏在你那把剑上。也许这把剑就是石门的钥匙也说不定。”
“好,我试试。”
罗信将细剑在石门缝隙中仔细比对,然而一无所获。
罗信转念一想,放弃了在石门上探索。他心下思索,若是周围有机关,或许是与剑身匹配的孔洞。
于是对欧阳道:“欧阳,你再在附近找找有无匹配此剑的孔洞或者其他机关。我还有一个想法,我自行尝试。”
“好的主人。”
罗信盘坐于池水边,望着平静的水面,他渐渐进入平和的心境。入定下来:
在罗信的内心世界,过往习剑的一招一式统统反复演练着,只是武器从木剑变成了石剑,从沉重的武器变成了轻如鸿毛的武器。
过去的招式用身体施展不通,但在心中却可以。拙剑随着他的意念翩翩起舞,一套又一套演练下来。罗信渐渐有些心得。
想要使石剑用出他所习练的剑法,其实对他本身是一种释放,过去十成力气才能做到的动作,现在只需一念便可做到。
他不再想去控制手中的剑,只管自己翩翩起舞,手中之剑自然跟随,如臂使指。
灵光一闪,他从入定中恢复正常。
欧阳尚未找到机关,却瞧见罗信于岸边起身,再度持剑而舞,欧阳察觉他身形稳健许多,跟之前大不相同。
只见他指挥着手中的剑翩然起舞,游刃有余,很快就完成了一套剑法的演练,毫无瑕疵。
“主人,舞的好!”欧阳忍不住夸到。
罗信得意一笑,并不收剑,而是说道:“别急,且看我接下来的重头戏。”
如果曾经全力才能施展的剑法如今轻易就能施展,而且威力不减,那么如果能正确的配合“拙剑”使出全力,就能施展出威力更强大的剑法!
于是罗信运真气于周身,藏而不吐,不断积蓄。
他使出自上而下的一剑。这一剑本需全力劈出,通常用作最后一招。
只见罗信一招使老后,旧力刚尽,新力就生。又自下而上使出一剑,而后反复调整角度来回挥舞数十剑。
绵绵不绝的挥舞,使每一招的力道都强于上一招。随着次数的增加,积累的威力已经难以估量。
“铮铮”剑啸响起。
随着罗信的不断挥舞,剑啸鸣叫越发刺耳。
石剑上,凛凛寒芒显现,剑气吞吐,不得不发。
“呔!”罗信重复着最原始简单的劈砍,却最终舞到了极致,正是厚积薄发之理。
最后积累的力量已然超乎想象。
他身体到了极限,朝着石门放出了剑气,伴随着一声重喝,罗信收剑而立。
剑气瞬间击打在石门上,发出的震荡声已经超出了他俩的感知。
石门悄无声息的碎裂,转眼间满地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