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公子，你……你来啦……”袁青衫怯生生地向杨之勉打招呼。
此时袁青衫正跪坐在榻上，神情有些恍惚。
杨之勉原以为是因为婚事的原因，但仔细看又不像是单纯的害羞，似乎还有几分不知名的尴尬。
要知道，袁青衫下半身是无知觉的，她这样纯粹是靠下半身撑着，根本无法行动，别说直起身来，恐怕转身都有些吃力。
这种情况下，以这个样子来见自己，就有些奇怪了。
“袁总捕？莫不是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如我下次再来拜访？”杨之勉试探着。
女子毕竟身体状况会相对多些，比如月信什么的。
当然，一般未经人事的修玄女子是不会来月信的。
就好像李倾帘说的，如果控制不住月信，那就是泄了元阴了。
这需要玄力的控制。
具体方法杨之勉不清楚，毕竟他不是女人，没法学。
大致的原理类似于地球的控制排卵，不排卵自然不会来月经。
其实，用地球的概念也可以理解，毕竟女子一生的卵子数量是恒定的。
修玄者如果不控制排卵，那活了几十年后不就没有卵子剩下了？以后几百年咋办？
这和生孩子倒是关系不大，那个圣西母号称活了一千多年据说还是处子。
但是，人的身体也是天道的一环，女人维持自身形体的必要条件是顺应天道。
说白了，修玄女子如果打算当个黄脸婆，那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如果希望一百年后还年轻貌美，那就要控制月信的间隔。
话是这么说，杨之勉觉得袁青衫应该还不至于要考虑这些问题。
但这个世界总有意外的，比如尿急什么的……
袁青衫憋了半晌，还是说：“没……没事……杨公子你有什么就快说吧……”
杨之勉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坐到小塌的另一侧，把这几天的事情全交代了一遍。
当然，和女飞贼的夜间琐事肯定略过不提了，杨之勉的神经还不至于这么大条。
听到杨之勉说起联合能慧、导善偷袭幽冥火蜥时，袁青衫震惊不已，毕竟那可是天玄的对抗。
但就结果而言也是有惊无险，何况最后还有李倾帘的加入。
而听到杨之勉找到铁凌轩时，袁青衫又唏嘘不已，毕竟她曾经和自己一样是王玄。
这问题杨之勉特别交代袁青衫不能说出去……嗯……这话杨之勉说了几次了？
搞不好改天除了铁凌轩自己以外全世界都知道了。
杨之勉自己也觉得有些汗颜。
但没办法，袁青衫是相关人，总不能告诉她铁凌轩还失踪，让她白费力气找。
而听到江小红离去时，袁青衫又懊悔不已，毕竟一直以来她俩其实都有点互相竞争的意识在，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一直以来，江小红都是在和铁凌轩争，毕竟正妻的位置只有一个，虽然铁凌轩本人并没有这个想法。
而袁青衫出现后，人选又多了一个。
由于旭阳商会在金陵的生存空间被挤压，江小红不得不北行，实际上相当于江小红已经出局了。
当然，或许几年后江小红能在北齐搞得风生水起，但那就时过境迁了。
搞不好，到时袁青衫和杨之勉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最后，杨之勉拿出了女飞贼的空间指环。
对于女飞贼的事，杨之勉基本上就是能略过就略过，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女飞贼那些见不到光的事，最重要的是担心袁青衫有想法。
杨之勉一直觉得女飞贼在袁青衫身边有卧底，所以很多袁青衫知道的事女飞贼都知道，也因此，很多事就故意瞒着袁青衫。
现在开诚布公地把这些问题都交代清楚，已经有致歉的含义。
如果还要深挖袁青衫身边的卧底就有点过了，毕竟女飞贼都觉得最好到此为止了。
袁青衫也是知趣得很，没有细问，也就是默默收了指环。
公门办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杨之勉不想说的她也不会逼问。
况且，能追回赃物已经很不错了，何况杨之勉已经转达了对方不会再做非法之事。
最不济，六扇门可以对外公告说女飞贼已死。
朝廷，本就是为了安抚人心，并不是为了什么正义、善心这些虚妄的东西。
“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我这就告辞了……”杨之勉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袁青衫连忙叫住杨之勉，“你提到的那个太贞夫人的幕僚……我有印象……”
这下子杨之勉突然来了兴致，又坐了回去：“快！袁总捕你说说！”
看杨之勉猴急的样子，袁青衫不禁莞尔，紧张的气氛倒是消除了大半：“大概是三年前吧，太贞夫人向我引荐了一个人。说是博古通今、文武全才。那人见面时，莫名其妙说了句‘鸡’什么的，也不知道是提问还是打招呼……”
“奇变偶不变！”杨之勉有点兴奋起来。
“好像是吧……鸡变成鹅什么的……”袁青衫支着下巴沉思。
“是奇变偶不变！”杨之勉脑门青筋直冒。
“我管你鹅变不变，这么久了我怎么记得清！”袁青衫脸上有了些许怒意。
杨之勉立马怂了，连声告饶，总算是平息了袁青衫的怒气。
“下面呢？”杨之勉不忘问后续。
“下面没有了。太贞夫人想引荐他进六扇门，我觉得不合适就没收。”袁青衫坦言。
杨之勉气得翻白眼。
“那太贞夫人最近有没有奇怪的行为可能和这人有关？”杨之勉还是不死心。
袁青衫看杨之勉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杨公子，我还是劝你不要太针对太贞夫人，铁凌轩的事现在来看并非她主使。而且，不说文昭仪现在是陛下的红人，单是文家和令堂的关系……”
“我娘亲？”杨之勉一脸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袁青衫也是一惊，随即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也算皇室半公开的秘密了，我说了也无妨。令堂的母亲是文家丫鬟的私生女，后来送入蜀王府，又私自生下了令堂……”
蜀王是李唐高祖李叔德的二哥，早已亡故。
丫鬟的私生子女一般主家都是不认的，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亲子鉴定，天知道是谁的孩子。
但其实一般人都知道，能被养大的多半是家主的子嗣，只是不公开承认而已。
换句话说，李倾帘十之八九是长公主的堂姐妹，同时也十之八九是太贞夫人的小姑，也难怪两家人都对杨之勉那么特殊。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杨之勉并不是李倾帘的亲生儿子。
听了这话，杨之勉一时间被震撼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