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炼制笔杆,其实花不了多长时间,但鬼知道他一根根理顺笔毛花了多久?
估摸着二人冥想即将结束,雪夜招呼一声:“二位快过来看看你们的法器。”
之前的训练强行将二人从冥想中打断,犹如作息规律被强行打断,一日两日还好,长久以往便不同了。经过不断努力,二人最终把“时差”给倒了回去,又能进入冥想状态。
阿洛最新醒来,回过神来直直朝师傅扑去,周若兰则斯文一点,咬着嘴唇,似在纠结,缓缓朝雪夜走去。
就见阿洛举过手中长剑:“这就是属于我的长剑吗?”说着对着空白地方挥舞几下。
“诺,这是你的。”
周若兰满怀期待的接过符笔,轻轻抚摸,入手处冰凉无比,当是夏天居家必备的降暑之物。注入法力随手刻画一个一阶阵法,面上便是一喜,赫然发现法力消耗减少近三成!
待二人耍了一阵后,雪夜咳诉一声继续开口:“二位先滴血认主,虽说现在同等较量中不会有人夺了法器,但面对高阶存在,反手间抹除附在剑上的神识乃是常事,所以为了防止兵器被夺还是认主的好。”
“趁着滴血认主的功法再给两位仔细说说关于各位法器的事。”
“首先法器内蕴含法阵,每突破一层法阵,法器的威力便大上一分。法阵的存在一是为了让法器不至于超出各位的使用上限,二来也是为了限制它的威力。”
修道修道,若是太过于倚重法器的威力便忽视自身实力的培养,自然是得不偿失。
阿洛嘴角轻蔑一笑,就师傅布置那几个法阵的粗略水平,破除还不是轻轻松松?
神识沉浸一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看着繁复的阵法,那一个个生涩的阵纹看的阿洛头疼,当即明白师傅那是在藏拙。最终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一句:“卧槽”。
雪夜见此微微一笑,瞧见那得意的神情分明是在说:哼!小样~
周若兰自然也看了一番,捂住嘴巴面带惊骇,明白怕是进门的时候压根就没用阵盘。
再环顾四周,见几个劣质法阵,结合当下处境,知道“雪夜在演戏!”
难怪她一进来就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到底是少女心细。
周若兰自是没什么好说的,阵师靠的还是阵法,便是再好的符笔若是自身实力不够也发挥不出什么威力,唯独阿洛却是要好好叮嘱一番。
“修者毕竟还是以自身实力为主,所以我希望你能更加注重自身实力。在此便有个小小的要求,除了这把剑还可以找一把长剑,法宝、灵宝皆可,不到紧要关头不能使用这把剑。”
阿洛满头雾水,炼制法宝不给用算什么?不过还是老实的点点头:“好的师傅。”
“嗯,当然,为师也不会平白无故让你这么做,除了你当下在修炼的,还可以再给你一门剑诀《心剑》。”
《心剑》?阿洛一听来了精神:“什么是心剑?”
“人皆有七情六欲,恨也好爱也罢,皆是人之常情。而心剑便是以剑气为引,以不甘、不平之感为食,在体内不断培养一把心剑。蓄养的时间越久,吸收的情绪越多,那么威力越大。”
“不过切记,一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能释放。”
说着又朝周若兰望去:“你是阵修,没有剑气不能修炼,倒是可惜了。”
阿洛心中大骇,往日所学无论多好的术法,在师傅眼中都似乎一文不值,似乎学与不学都无所谓,没成想这次居然用上了“可惜?”
周若兰面带遗憾,不过眨眼间就释然,即有缘无分那就莫在强求。
随后一面轻飘飘的金色书页落在阿洛手上,伴随一句:“为师先去炼器了,莫要打扰。”
这炼器就犹如逛商场,容易上头。
去之前说好了随便看看,但一瞧发现这个好吃,这个也想要,明明空着双手的最后不知怎的推起推车,里面东西越来越多。等到付了款回到家中,又是一顿抱怨。
只不过炼器是看见一件件成品在自己手下成型,心中着实欣喜,忍不住就想着炼一件,再炼一件,直到把所有材料变成法器。
三日时间,以千年冰蚕丝为主体,又炼制成一件宝衣,薄如蝉衣。看着薄但防御力可着实不低,附魔了坚实、坚韧,不易损毁。
瞧见阿洛身上的法袍“蝉衣”,想了想便递给周若兰,毕竟玩阵法的不练体,又是最先被集火的,有件法袍在身还是好一点。
周若兰自是感激万分,犹豫再三还是寻了个角落将法袍披在身上。虽然法袍通体洁白,没有多余装饰,但周若兰穿在身上却更显清冷。
两个大男人见此自是背过身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只是雪夜忽然神色复杂的看着阿洛,有震惊诧异也有玩味鼓励。
只见正在换衣的周若兰忽然面色潮红,冷哼一声。
好嘛,当师傅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没想到当徒弟的却是弯弯拐拐满肚子坏心思,虽然背过身去但神念却不老实,方才察觉的神识不是阿洛还能有谁?
阿洛猛的咳诉几声,面上有些不自然。做坏事被发现了总是会有些心虚的。
瞧见穿上法袍的周若兰怒气冲冲的走来,一时间脑子里那些“别打,我炼体的你打不疼”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后空翻接双膝跪地及时认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全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只手紧握即将扇下来的右手,目光痴痴望着,嘴里低声呢喃:“好美。”
听得这般真真切切的好话,被握住手的人儿羞红了脸,手象征性抽了几下便由着他紧握去了。
雪夜听完自是心中复杂,当真有种“人在家中坐,狗粮天上来”。不过人家小两口子的事,他自不会轻易多说什么。
经此一闹,怒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报复”的心思也就淡了,心中唯有那句“好美”,好似在有人在山谷里大喊,声音在心里不断回荡。
阿洛见缝插针,纠结再三:“要不以后出行还是带个东西遮掩一下?”
每每见到那些毫不掩饰的目光,总觉得莫名的愤怒。
不过话一出口,阿洛便有些后悔,女孩子梳妆打扮,打扮的美美的总归是希望别人欣赏的。
正不抱希望时,没想到周若兰目光含羞,轻咬嘴唇,低低应了一声:“嗯。”
如此和谐的氛围被无情打断,被遗忘在一边的某人突然刷起了存在感,两人中间出现一顶轻纱斗笠。
亦是一件法器,具有阻隔神识的作用。通体由不知名竹子编成,只是此刻竹子似乎经过一番处理,呈现出深褐色,早已不复青葱碧绿之感。
外面则由一层白色轻纱包裹,比起寻常斗笠略有不同的便是斗笠下方余着一尺长白纱,阻隔视线,将佩戴者的面容隐藏在轻纱之后,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这时二人才记起雪夜存在,周若兰抽了抽手,这次阿洛没再阻拦,由着周若兰戴上轻纱斗笠。
好在有轻纱斗笠的遮掩,没人能看见面纱下羞红的脸,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红潮渐渐褪去。
阿洛一脸无奈的看着师傅,似乎在说“您也在啊?”,接着叹息一声,算是在说“那我谢谢您啊。”
若是没有师傅出来捣乱,柔若无骨的小手儿还不知道能握多久。
雪夜翻了个白眼,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当下没好气道:“走啦,少在这里亲亲我我,当师傅不存在吗?”
话一出口,雪夜寻思着若是他不开口,好像……他们还真当他不存在???
阿洛尴尬一笑,周若兰脸上红晕渐起。当下跟在雪夜身后朝门外走去。
这器是没办法炼制了,雪夜心中长叹一声。
材料用完是一方面,没有好的材料,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能东拼西凑拼凑出一件法器,雪夜多半是不会炼制的。
宗师心态:能用好的材料为什么要扣扣减减?
另一方面了则是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
本来和李老弟都说好了,一月之期过去迎接挑战,如今都过去快二十天了,再加上赶路还得几个小时,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
当然,雪夜再三发誓,绝不是什么吃狗粮吃到撑才没有心思炼器的,绝不是。
收了炼器炉,收回法阵,三人一路朝门外走去。
李枝不在,但没关系,修者神识越强,记忆力越强,到最后过目不忘乃是常态。
最关键的,便是雪夜路痴,这不是还有阿洛和周若兰在吗?
明面上雪夜老神在在、胸有成竹、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实则不时张着耳朵听后面纱下轻柔女声行事。
“往左,直走到底,下个路口往右……”
一路畅通无阻,只是经过庭院的时候,对着花花草草又驻足几秒。
刚拐了个弯,为首的雪夜忽然停了下来。
身后二人不明所以,下一刻突然见到擦着汗水急冲冲走来的李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