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小七。”钱文静难得正经的说道。
可是，七少被她的这个称呼弄的心里抽疼。
“我哥这件事上绝对对不起你，你要怎么都可以，只是，他毕竟是我哥哥，我不能让他被那样的对待。”
“你说我们自私也好，护短也好，真的，很抱歉！”
七少看着这样的钱文静，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的，这确实是身为家人会做的事情，不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萧其然那么的愤恨，到现在，莫名其妙的没有了。
其实，她是羡慕的吧，七少想。
“钱小姐，”七少也正色起来，“你不会以为，这件事情就可以这么简单的算了吧？”
即便是不愤恨了，这口气，七少还是要出的。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白痴么？”钱文静很快的接过话茬。
“只要不是这种形式的惩罚，别的，我们都不会说一个字的！”
眼前的钱文静难得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七少的心幕的就柔软了起来。
“算了，今天他应该也有教训了，你们走吧……”
七少微微的叹了口气。
萧其然一下将头抬起，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七少。
此时的七少却已将眼睛闭起，看样子不会再搭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钱文静也不多说什么，站起身子就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她很凶的对萧其然喊着，“还不跟上！”
然后，扔下一句话就先行离开。
她说，“七少，我们萧家欠你一个人情！”
回过神来的萧其然，向着七少的方向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他不确定七少能否听得见。同样的，在临出门前，他也说了句话。
他说，“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整个过程中，七少一直闭目养神的靠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钱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七少，所以，站在那里犹豫了。
许久之后，七少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仿佛没睡醒一样，眼神中充满了迷茫，甚至，弥散了一些水雾，让人越发的看不真切。
“什么事？”她低声的问着，声音还带了些沙哑。
“秦未央来了。”
“哦。”
七少对着前面电视的黑屏发了会呆，然后，才开口。
“让他进来吧。”
秦未央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了。
如果说是以前，他是大可以去里面等的，只是，现在的他被钱雨拦在了外面。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经完全死了。
在走进来的路上，他碰到了萧其然，他们看着对方的目光，都绝对称不上友好。
他甚至还为七少担心着。
可现在看来，七少早就已经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他清晰的感觉到心中的空洞，有风从里面吹过，生冷。
秦未央进来的时候，七少还在发着呆。
她想，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么的信任秦未央这个小孩的呢，早就已经记不清了啊。
是她吩咐钱雨，以后秦未央想要进来必须要经过通传的，这个，好像在以前都是没有的吧。
七少苦笑，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的去信任一个人啊。
尤其是在她得知秦未央与祈爷有着某种牵连的时候。
秦未央没有去打断七少，他甚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其实，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样的意义。
昨晚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当时的气愤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是悲哀。
秦未央为自己悲哀。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七少会是个女人，就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感情会是别人眼中的一场笑话而已。
在那一刻，他甚至是恨七少的。
他所求的不多，无非就是想要好好的对待自己的感情，好好的喜欢着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得不到回报，只要能看的到，只要能有个努力的方向就行。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他，为什么要将他的年少变成一场笑话，为什么要粉碎他心底最深处的洁净？
在那一刻，秦未央彻底的蜕变。
原来的那个阳光的稚嫩的他，彻底的消失在了七少的秘密之前。
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了那个纯粹的爱着七少的少年了，成长出来的，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有着自己思想自己野心的男人。
到底，是谁失去的更多，又有谁真正的清楚。
最终，沉默是要被打破的。
“小孩，坐吧。”
七少很随意的指着附近的沙发。
秦未央没有推辞，直接坐了下去。
“我记得，”秦未央的声音中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清脆，“我一直都让你不要叫我小孩的。”
“是你真的记不住，还是，刻意的忽略？”
秦未央目光迥然的直视七少的眼睛。
七少忽然笑了起来。
“我还真是不习惯这样的你呢，”她边笑边说。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秦未央也笑了。
七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秦未央的笑也可以很好看的。
“七少，”
秦未央轻声的唤着她。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信过任何人吧？”
七少放在身侧的拳头捏紧。
秦未央并没有注意到。
“其实，你也是一直都没有相信过我吧？”
“因为不信，所以你才能肆无忌惮的来怀疑我，你才能心安理得的来驱使我，甚至于玩耍一般的来逗弄我……”
“七少，”
“有意思么？很有意思么？”
秦未央尖锐的问着。
“是呢，是很有意思呢。”
七少很直接的回答。
秦未央脸上的笑瞬间全部消失。
“你知道吗？”
七少好看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秦未央。
“每当我想到有这么一个好玩的小孩喜欢着我，心里非常非常的开心呢。”
“每当我看到你被我逗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我心里很痒，很想去挠一挠捏一捏呢。”
“怎么？觉得委屈，觉得难受？”
七少看着秦未央的表情，加深了脸上的笑意。
“秦未央，”
“有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是你，是你自己要喜欢我的，要跟在我身边的，怎么，现在反悔了？还是说，就因为我不是男人，所以你失望了？”
七少挑衅的看着秦未央。
秦未央气愤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能够好玩的事情，能够让我开心的事情，既然送上门了，为什么我要拒绝？为什么我不能享用？”
“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我可不会像那些慈善家老好人一样，因为你喜欢我因为你跟着我，就要同样的喜欢你，要是这样，我可有多少个分身都不够分呢！”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对过我，是吗？”
秦未央很久后才发出声音。
听着他的这句话，七少不禁嗤笑了一声。
“秦未央，你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上了你又甩了你呢！”
“那你原来的吻是什么意思？”
秦未央满眼通红。
“吻？”
“你不会指的是两年前的那个吻吧，天啦，你还一直记挂到现在？难道，那是你的初吻？”
“还是说……”
七少刻意的扫视了秦未央的全身。
“你到现在还是处、男？”
“秦未央，你要知道，一个吻并不能代表什么的。”
七少走到秦未央的身边，故作姿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比这可要激烈的多呢！”
“所以，你还是早点忘了吧！”
“忘了？”
秦未央站了起来，原本就身高不及他的七少瞬间被比了下去。
“不是说忘记旧的，最好用新的来代替么？”
“那，七少，就委屈你让我忘记两年前的那个吻吧！”
话音刚落，七少就被秦未央猛的搂住。
秦未央的唇准确的落在了七少的唇上。
他再也不是两年前的那个青涩的少年，即使没有经验，耳濡目染下，他多少也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的吻来势汹汹，将七少逼得不断退让。
在他们都没有控制住的时候，七少被抵在了沙发的边缘，并且被秦未央大力的压倒在了上面。
面对这一番天翻地覆，秦未央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甚至，愈演愈烈。
不知何时起，秦未央的手已经伸进了七少的衬衫内，负在了他昨晚才见过的并且上过药的地方。阻隔他的，正是他缠上去的纱布。
而就是这纱布，唤回了他的神志。
秦未央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停歇，在干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无力的从七少的身上下来，坐在了地上。
耳边，只听见七少的笑声，从小到大，从轻到响。
七少的笑看的多了，听的多了，秦未央也明白了一些笑的意思。
现在的这种，很响亮，也很讽刺。
“秦未央，这就是你的喜欢？”
“你所想要的也不过是我的身体？”
“那好啊，你继续啊，我肯定不反抗，等完事了，记得滚得远远的，别在让我看见！”
七少的笑声慢慢的停了，说出的确实更加伤人的话。
秦未央就一直坐在七少的身边，静静的听着七少的笑，七少的话。
“凤多，”
他嘶哑的说着。
“这是你的真名么？”
七少没有想到秦未央会转到这个上面来，她睁着眼睛望着上方，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伤感了起来。
“凤栖爱。”
“凤栖爱……”
秦未央口中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
“你尝试过后悔么？”
七少没有应答他的话。
后悔，应该是很遥远的事情吧。
“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秦未央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
“我后悔那天在酒吧接触你，我后悔那天看到你跳舞的样子，我后悔那天招惹上你……”
“凤栖爱，我后悔认识你！”
“你看到了我的痛苦，却能那么狠心的置之不理，你看到了我的挣扎，却能那么残忍的推波助澜……”
“凤栖爱，你没有心的！”
“你没有爱的！”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待别人的真心！”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待爱你的人！”
“凤栖爱，记得，到时候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否则，我真的会瞧不起你！”
秦未央已经走了很久。
七少一直一直的躺在那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雪白雪白的一片。
就好像是小的时候那次在医院里醒来一样。
令人莫名的窒息。
七少知道自己是谈不上喜欢秦未央的。
她本就是一个冷情的缺乏安全感的人，动心本就不易，何况是一个差距这么大的少年。
记得初遇的时候，她曾被少年那份阳光灼伤了眼，当时的她是怎么想的呢？摧毁？毁灭？反正是一些阴暗面的东西吧。
看，这样的她，又能怎么去喜欢别人，去爱别人？
即便是后来秦未央跟在了她的身边，她所有的也大多是那种逗弄的心思，后来，慢慢的演变成了培养的心思。
可是，要说再多，那也是没有的。
两年的时间不短，但也不长。
见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的七少，并不认为自己在这短短的两年内就能为这个少年动心，即使，在这两年里，少年的成长是让她欣喜的，甚至，隐隐的会在无人的时候，偶尔的想起少年脸红的样子。
但，这些，都不足以称之为喜欢，更别谈什么爱了。
现在的她，对于秦未央的离开有的最多的只会是遗憾，再多，也没有了。
只是，胸口有点闷，仅此而已。
秦未央用着最快的速度办好了毕业手续。
在离开之前，他去了祈爷那里一趟。
很多人都在猜测秦未央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在那天晚上借用到祈爷的势力，其中，包括萧其然，也包括七少。
其实，答案很简单。
现在的祈爷是雄霸一方的黑社会头目，但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跟着秦未央和梁秦森的爷爷一切革命过，小的时候，他们还很喜欢揪这位爷爷的大胡子。
之前，秦未央也会按时的来拜访一下祈爷，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借用他的势力。而祈爷也是知道秦未央跟在七少后面的，本来他对秦未央就比较放心，再加上他老人家也很欣赏七少，就放任了秦未央。
所以，当秦未央来借兵的时候，他是二话不说的就借了出去。
秦未央这次郑重的感谢了祈爷，同时也向他辞行。
祈爷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用他那双洞察无比的双眼看着秦未央。
他可以肯定，在将来，秦未央一定还会出现在运城的。
秦未央离开运城的日子，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
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海水的微腥味。
他再次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己待了四年的城市，眼前又浮现出初次见面时七少那妖孽般的笑容。
秦未央转过身去，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此刻，七少胸口闷了一下，就连眼前的动漫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窗外，隐约可见一架飞机正在北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