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击中了戈德里恩的头骨,条烽感觉到这头骨竟比钢铁还要坚硬,巨大的反冲力带着条烽转了一个圈落在伊泽身边。
条烽朝伊泽点点头,他确定那一击伤到了白狼,具体效果如何还不是个定数。他握着手中的红色枪尾的长枪,双手止不住的发抖,似乎右手已经不再受他这个主人的控制。
烟雾散去,一个大坑缓缓出现,戈德里恩正卧在大坑的中心,一动不动,像一条死狗一样。他的毛发已经凌乱不堪,颇有狼狈。
条烽和伊泽也注意到了坑中心的戈德里恩,心头不由得一紧,因为虽然戈德里恩看似狼狈不堪,但是受到重击的头部却没有留下一点受伤的痕迹。
“要不……还是撤退吧。”伊泽失落的道,他不想泰鲁斯口中的预言之子就死在这里,“我们走吧,趁现在,刚才的攻击没有致命,我们也……”
伊泽抬起了左手,看着原本闪耀着的青铜护手,如今微微亮着蓝光。这青铜护手与伊泽的精神力挂钩,此时的伊泽已经是强弩之末,没就地倒下靠的是他顽强的毅力。
“……”条烽没有回答,经过了刚才的进攻,他已经看清了战况,现在是撤退的最佳时机,过不了多久这白狼醒来,怒火中烧的白狼可不会再放过他们。
但是……条烽想到了被困于树下可怜的莉娜安娜……以及对她的承诺。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他不忍心。可又似乎没有办法。
“你走吧,伊泽,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预言之子。”条烽淡淡的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外地来的普通人,遇到拉克丝是纯属偶然。”
“泰鲁斯的预言也会出错吧,你根本不必为我……”条烽道。
“泰鲁斯的预言也许会出错。”伊泽笑道,“但这是我自己的判断。”
“既然你不走我肯定也战斗到底。”伊泽指了指条烽。
条烽有些疑惑,想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同之处,这才震惊地发现,他身上的铠甲并没有消失,但是他自己却意味消失了,因为条烽根本没有感觉到铠甲的存在。
条烽紧紧握住右手的长枪,这明显就是自己的手掌传来的触感,这紧紧包裹着他头部的铠甲也没有一丝视野遮挡,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铠甲带来的重量。条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存在。
这铠甲似乎与我的神经相连。条烽一拍头,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似乎你也明白了什么,我和泰鲁斯在看到你拿着这把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伊泽道,“你那把剑本来就是与那预言书一起被发现的,只不过寄存在拉克丝那里而已,但泰鲁斯也不了解那把剑的秘密。因此你是预言之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似乎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个事实,条烽还是接受不了,他现在感觉压力山大,似乎无形中有很多责任压在他的肩上。
一条无形的线透过时间空间,紧紧地缠绕的条烽身上。
废了这么多话,一声低吼响起,沉默了片刻的狼神戈德里恩终于醒来了,这才是条烽所面临的有形的压力。
“吼吼吼!!”
白狼突然一阵巨吼,仿佛整个山林都在震颤。无数的动物感受到恐惧,开始四处的逃窜。
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白狼身后显现,挣扎着,撕扯着,仿佛在与什么做着激烈的斗争,正拼个生死决斗似的。
电光闪影,一白一黑两个身影的决斗,最终是白色身影占据了上风,黑影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牙才能咬破我的盾。”戈德里恩停顿了片刻,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接着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泰鲁斯的伙伴,拜托你们了!”
戈德里恩遥看着山脚下,仿佛山脚下有着什么值得一看的景物一般,随后收回了目光,闭上了双眼。一束绿光从飞快的从狼神的头上向山下飞去,转眼便不见踪迹。
“快跑.......”
“他在说什么?”伊泽摇摇头。白狼似乎清醒了,但是一醒来就开始打起了哑谜,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拜托……纳命来。”白狼话锋一转,怒吼道。
紧接着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怒吼中带着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戈德里恩的眼中尽是疯狂,灿金的黄金瞳彻底变得墨绿。
“你真的很危险,知道吗?”戈德里恩道。
条烽没有说话,稍微松了下还在颤抖的右手,平复一下狂跳不止的心脏。在实力差距较大的情况,一切BUFF都会转化成DEBUFF,条烽在想明白这点之后,他选择了冷静下来。
如果条烽面对的是熊神而不是狼神,也许他会立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嘴里默念,“啊我死了。”但现实不允许啊。
白狼动的一瞬间,条烽也握紧了手中的‘红尾’。没有任何花哨,戈德里恩的爪子已经挥出,带着雷与闪电。
「血色守护击」
条烽专心致志地进入防御状态,清楚的看见白狼的攻击轨迹,却没有任何动作。
戈德里恩钢铁般的爪子触碰到红尾金属制的枪头,摩擦出火花呲呲作响。巨大的压力从枪身传来,条烽却一步没有后退。
掐准了白狼收力的一瞬,条烽挑开白狼的爪子,身体直接前翻带突进,出现在了白狼后背上空。
削斩!目标,后颈。
这是条烽自认为精准度与单点伤害最高的技能,手中的虽不是剑,但将枪当作剑一般砍出,也能造成不菲的伤害才对。
“呀——”条烽卯足了劲。
咔擦!这是物体断裂的声音,条烽惊得张大了嘴。
枪头在空中华丽的旋转了无数圈后插在柔软的泥土中,像一个刚完成高难度动作的体操运动员,又稳稳落在地上的感觉,优雅!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的等待观众的喝彩。
条烽看了一眼手中的枪柄,喝彩不起来,失去了枪头就犹如没有无尽的寒冰射手。
伴随着一声怒吼,戈德里恩一巴掌将空中呆滞的条烽拍飞了出去。条烽如同一颗流星一般飞入后面的废墟之中,无数瓦砾将条烽埋在废墟之下。
啊,好安静!条烽试图活动一下四肢,发现虽然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传来让他难以承受的疼痛感,但是四肢依旧可以发力。这已经不是让条烽感到奇怪了,而是已经感到虚幻,这犹如梦境一般。
条烽很清楚他这副宅男的躯体的强度,因为很少运动,所以每次体测后都要全身酸痛一周,那是噩梦的一周,但是现在条烽却觉得自己还可以站起来一战。
想到体测,条烽就想到夏天的操场,妙龄少女少男们成群结队的嬉戏打闹,一阵微风吹过,大家都驻足一齐享受这烈日下的一丝凉风。
体测结束,回到家后,往往都会有一桌丰盛的菜肴候着条烽的归来......条烽想起了他的亲人们,那些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们的,一些悲伤的快乐的回忆。
咚咚的声响打断了条烽的回忆,那是戈德里恩的脚步声。条烽没有动作,而是有一股错乱感,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条烽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