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敢去试,为了安全起见都又后退了几步,路易喊了一声:“你们看后面!”大家转过来一看,在我们背后五十多米又出现了另外五个人影,也是我们,不过这五个却跟我们是同一个朝向,我们转过来看见的都是他们转过去的背影。
路易试着走了两步,远处的路易就也往远处走了两步,但他移动的距离比我们路易移动的距离更大。我看明白了,只要我们退回去,镜面的我们会离我们越来越远,同向的我们也会越来越远,可这跟我们的目的地背道而驰。
克罗说:“我们右转往东边走,看看能不能绕过去。”于是大家跟着路易沿着镜面往东走。“老大,你这淋湿的发型也好看!”路易对着镜子里的弥儿说着,弥儿白了他一眼,说:“别贫,快走。”
走了大概百来步,克罗停住了,说:“你们看。”只见前方又出现了五个我们,面朝着我们走过来,奇怪的是这次我们是停着的,他们却一直在走动,直到他们走了百来步了,才在我们面前停下来,好像是有延迟一般。
“坐下!”克罗招呼我们,我们按指令原地坐到了地上,北侧镜面里的我们同时坐下了,但眼前这五个我们却盯着我们后面的方向直直的站着。克罗嘴里在数着数:“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八十、八十一。”这时眼前的那五个才在那个克罗的指挥下坐了下来。
“所以北侧的是同时的镜面,东侧的是延迟一分多的镜面,南侧的是同时的同向,如果按这个推算,西侧的应该是提前一点时间的镜面。”克罗分析着。
我有点不理解,问他:“什么是提前一点时间?”克罗说:“假如我们现在往西走,但西边的我们在我们出发以前就已经朝我们走来了,很可能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撞上了。”
我为自己的智商赶到捉急了,不能完全理解,但大概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说西边是目前最危险的方向。“那也不能就这样坐着啊?真的是坐以待毙了!”欧姐不满的说着:“克罗,你飞上去看看呗。”“现在不行,还没恢复,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克罗看来是还没从清晨的战斗中彻底恢复。
“那我们是不是只要往南退回去就没事了?”弥儿提议,克罗在思考着,欧姐拒绝了:“我可不想再回那个暴雨里被摸来摸去的,我还不信过不去了。”说完,她生气的捡起一个石头朝北面的我们扔去,石头和镜中的石头再次同时消失了,欧姐突发奇想,再捡了个石头扔向东边的我们,石头咔哒砸到了东面路易的脑袋,可他丝毫反应也没有,过了一分多钟,东面的欧姐也扔了个石头过来,砸到了我们的路易,路易抱头惨叫一声。
“你们愿不愿意和我搏一搏?”克罗不太确信的问着,我马上回答:“我愿意。”“你愿什么意啊!克罗还没说要搏啥呢。”欧姐怼了我一句。克罗解释到:“从目前情况来看,退回去是最安全的选择,而往西则是最有风险的尝试,我刚才想了想,如果真的是退回去就行的话,那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进来就出不去呢?我推测看似安全的后退其实是暗藏杀机,看似最冒险的西行说不定才是一线生机。你们觉得呢?”
大部分时候克罗都是对的,我从直觉上也是同意他的观点,我点点头,路易说:“师父,信大哥的没错。”弥儿说:“我同意克罗的意见,我还有个建议,就是如果西面的我们真的是超前时间点的我们,那我们可以很慢的向西移动,这样就算时间上比我们提前,但距离上却不会离我们太近。”弥儿这样的身材说出这样的话,很不搭啊,欧姐嘟着嘴抱着弥儿的脸说:“弥儿好棒,太机智啦!”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起身慢慢向西移动,克罗提醒说:“一定要仔细一点看,我不确定西边的我们会提前多久,一旦过于接近了,我们就快速往东避开。”
“如果西边的我们没有比我们更早的跑回西边,那我们也一定不会在遇到他们之后成功跑回东边,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既然他们是一分钟或者几分钟以后的我们,他们做什么,我们肯定也是要做完同样的动作,对吧?”欧姐把大家都绕晕了。
“来了。”克罗轻轻说了一声,西边果然出现了一队缓慢移动的我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互相看看、打打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既然他们没有丝毫停留,那我们也不会止步。
路易顽皮的问了一个问题:“大哥,你说要是那几个人撞上我们,大家一起消失了,但是他们本身是几分钟之前的我们,那他们消失了,我们多出来的几分钟是哪儿来的呢?哎哟!”原来是弥儿用箭头悄悄扎了路易一下,说:“眯着。”路易便不敢再多话了。
但这时西边的我们突然飞快的跑了过来,“稳住!不要停,继续走。”克罗喊了一声,但是看那五个我们冲过来的架势,我们几个心里真的很难稳住,路易说:“大哥,咱们真的不试试往回吗?”“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继续向前!盯住他们!”克罗坚定的大声说。
可西边的我们跑得越来越近了,十步之内了,五步之内了,我们都啊的尖叫了起来,拳头本能的使劲握着,指甲已经快掐破手掌了。只见那个带头克罗一挥手,他们五个便转向北面跳了出去,不见了。
“知道了!大家跟我跑起来!”克罗兴奋的招呼着,好像是都看到了希望,我们跟着克罗朝西边努力跑着,欧姐说:“我这下知道那几个人为什么要跑了。”克罗嘴里数着数:“二十五、二十六……五十三、五十四,就是这儿!”他手一挥,只见我们的北面的镜像不见了,就好像是有一块镜子被摘掉了,这里一定就是出口了。
我们鼓足勇气跟着克罗奋力一跳,安全落地,总算是逃出了镜像的世界。欧姐仰天狂笑,跑过去抱着弥儿的脸蛋亲了几口,弥儿不好意思了,说:“宝宝,可以了,可以了,克罗要吃醋了。”
欧姐转身朝克罗跑去,说:“哈哈,不用吃醋,我给你也亲两口就是了!”我喊了一句:“欧姐!”克罗一伸手就摁住了她的脑门,说:“不用了,你够不着。”路易笑笑,指着自己脸说:“师父,我这里可以够着的。”“滚一边子去!”欧姐骂了路易一句,路易呵呵的笑着擦了擦鼻子。可是接下来呢?后面看起来还有好长一段路呢,怕是也不会平静。
我不应该自夸打字速度快的,铃的这一封邮件长得超乎我想象,她到底是有几双手、几个键盘在同时敲啊?这么一会儿时间居然写了这么多!真的是个奇女子,至少是个打字奇快的女子。
我把这封邮件来回看了两遍,仔细琢磨了一些细节,想着我应该怎么去添油加醋的改写这段故事,无论是贵气美艳的晗老板,还是生死未卜的萌萌,我都想浓墨重彩的仔细刻画一番,再在夜市上捏造几个华丽的宝物,给烟羽加上更可怕的boss技能,在好心的早餐四口之家里摆上一台收音机,把死亡谷的铁丝网通上电,给黑云里的怪手加上牙,让读者捏一把又一把的汗,我几乎能想象他们透过指缝渴望的看着书的画面。
但是我能区分,什么是想象,什么是真实,铃的故事由始至终都表露着真情实感,而我改写的那些用力有点狠,稍微有点飘,我开始有一点犹豫,到底是遵从事实,还是肆意发挥呢?
想起了以前编辑给我的点评:“YY一时爽,一直YY一直爽,你的主角扛着四十米的大刀在装X。”难道这就是我一直火不起来的原因么?会不会读者更喜欢直击心灵的文字?恰如铃那朴实的文字,却深深打动着我,让我看得无法自拔。才一开始就泄气真不像我的风格,我往脸上洒了点凉水,精神了不少,继续敲吧。
我用了整个上午完成了前十章,把错字病句又改了一遍,连同我的故事大纲一起邮件发给了编辑老杨,邮件里我说了,这次我要写个很长的故事,也听听他的意见。以前发稿给他总是怀揣着忐忑,但这次我十分有信心,因为我对铃有信心。
我又发微信给老杨催了一遍,不过他多半正在刷着小视频吃着油泼面吧。“叮!”太好了,铃的故事又来了,我点开邮箱继续品味她的传奇经历:
走出镜面以后植被有明显的变化,刚才还是花团锦簇,现在遍地都是干枯的草垛,或者说这才是死亡谷本来的样子吧。克罗用手指弹了弹指南针,说:“走这边吧。”说实话,这个地面没有那些茂盛的花草,走起来却安心得多。
“大哥,我们快到了吗?”路易心急的问到。“嗯,快了。”克罗回答到:“不远了。”这一阵折腾,我们被淋湿的衣服都已经又干了,嘴里渴得厉害,我说:“你们渴吗?我想喝点水了。”克罗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递给我,说:“我不渴,你喝吧。”
我刚一接住水瓶,里面的水就滋啦一声冻上了,啥情况?克罗停下了,把水瓶从我手上拿开,然后掰着我的手仔细查看。“哟,这个时候还闲情逸致看手相玩算命啊?”欧姐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