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儿的身子挡住了上方,我们也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克罗见状马上开始捏指摆手印、默念口诀,路易喊着:“老大,快下来啊!”
上面传来一声闷响,就像青铜炼丹炉炸裂的声音,“呀!”弥儿尖叫坠落,克罗赶紧一喊:“定!”这时弥儿被一股气流托住,缓缓降到了我们旁边。
系洞顶的绳子也都掉了下来,看来是被睚眦割断了。克罗一手搂住弥儿的腰扶她站了起来,一手高举电筒照向上方,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再发了一声闷响,随后不见了。
我在克罗身后看到他俩,真心觉得是女貌男才好般配。欧姐捡起来绳子说:“这家伙指甲挺锋利啊,割得这么整齐!克罗,那咱们回去咋办?爬洞么?”克罗冷静的说:“我可以御风飞上去系绳,这个不碍事。它暂时下不来,但我们得快一点了。”我们跟着克罗继续前行。
又走到一个小厅内,左右各一个洞口,克罗说:“走一线标记的门。”我们找了找,一线标记在左侧,于是都准备从左边的洞进去,但这时欧姐说了一句:“停!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弥儿马上抬起弩左右开瞄,路易也举起了菜刀,欧姐说:“不是,是有人在叫‘娘’,你们没听到吗?”我们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但真的没有听到。
欧姐朝右侧的洞走去,说:“声音是这里发出来的。”克罗赶紧上前一步把住她的肩膀,说:“小心有诈!”欧姐对克罗点了点头,轻轻把他的手从自己肩头移开了,说:“我有分寸。”
我们跟着欧姐一起走进了右侧的洞,洞内看起来很奇怪,无论是洞壁,还是洞顶、地面,都是一条一条交错的岩石组成,很像密布的血管,欧姐说:“很近了。”
我们又前行了十几步,大家的电筒都聚焦在了洞尽头墙上的一颗“石头”上,我们围了过去。这个石头外形很像一个蛋,跟鸵鸟蛋差不多大,黑色的外表,仔细看还有类似云的花纹,这时这个石头突然变得透亮,但又马上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师父,你说这个石头在叫你娘?”路易问欧姐,她眼睛转得飞快,在思考着,路易说:“没时间了,别想了,先装包里吧。”于是路易打开背包就把石头塞了进去,我问他:“沉吗?”路易掂了掂说:“还行,跟三五个苹果差不多。”
我们回到左侧洞口继续前行,行数十步又到一个朝下的大洞边,不过跟刚才不同,这次的洞直径十几米,洞顶也高十几米。
欧姐问:“咱们这次又是速降吗?”克罗说:“这个洞很深,我们的绳不够长,等我找找机关。”克罗在墙边敲敲打打,居然真有一个石块是可以移动的,他使劲往里一推,整个洞体摇晃了一下,随即一排排石柱从大洞的墙壁慢慢伸出,呈螺旋形直通洞底。
克罗说:“这样下去就行。”“这也太先进了吧?跟电影里似的!”欧姐惊喜万分的说。克罗开路,我们笨手笨脚的跟在后面,我用电筒往下照了照,完全看不到底。
我问克罗:“这里到底有多深啊?”“月亮代表我的心。”克罗说了一句,但我没理解,问:“你说什么?”克罗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具体有多深,一直走吧,脚下小心一点。”
我感觉我们在这个大洞里转了无数圈了,我们最初开始盘旋的那些柱子用电筒也照不到了,但下面仍然还是一片漆黑没有尽头,但毕竟克罗曾经来过,我们就只管跟着就行。
这时上面又冒出一声闷响,克罗说:“不好,追过来了,大家快点。”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和睚眦开战不会是一个明智之举,我抬头看了看,很远的地方真的有忽闪忽闪的红光,不过看起来和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我相信凭它四只脚的身手追上我们只是时间问题,我只好加快脚步跟紧克罗,脚下也不敢有半点马虎。
那个闷响又近了一些,它追得好快,弥儿远远的朝着红光射了几箭,那个红光稍作停留便继续一圈圈的逼近。“快到了!”克罗在前面喊了一句,我用电筒一照,真的已经可以照到洞底了,看来是这个睚眦的追逐显著提升了我们的进度。
又绕了两圈,克罗率先触底,他把电筒往旁边一扔,跑到中央位置,开始念起口诀:“阴阳无极,气集于意,天地玄黄,十方俱灭。”,然后听他大喊一声:“出!”一大片细长的气流穿过我们电筒的照射范围,直奔上方红光而去。
只听一声嘣,红光不见了,数秒以后一声轰在洞底巨响,我用电筒照去,一个怪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要看,我要看睚眦到底长啥样!”后面传来了欧姐的声音,大家盘了两圈也到底了,我们和克罗汇合了,一起聚到了睚眦旁边。
借着电筒的光可以看到它身体和四肢像虎像豹,通身有火焰一样的花纹,背上有一层坚如磐石的鳞片,头却不像我们看过《西游记》里的龙那样,而更像是短嘴版的鳄鱼,头上也没有龙角,只有很多圆形的疙瘩,总之就是丑陋二字。
我问克罗:“它为什么会发出红光?”克罗说:“传说他们腹中无脏无器,仅有烈火,灼烧时会发出红光。”“那个闷响又是什么呢?”我追问,克罗说:“那是它的叫声。”
欧姐凑近路易,问:“路易,这个玩意你吃过吗?”路易惊悚的摇摇头,欧姐阴笑着说:“那你想不想试试?”“不要不要!”路易很肯定的说:“不能吃野生动物!”欧姐说:“切!那你还装了几个羽花石呢!”路易说:“羽花石不是动物,是佐料。”
我问克罗:“你刚才射那一下,是不是又得再恢复一会儿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他揉了揉手说:“没事,这里反噬不太明显。”“然后呢?咱们这也没路啊!”欧姐用电筒到处照了照,克罗说:“有一个暗门,大家一起找找。”于是我们学着克罗在墙边用电筒敲敲打打起来。
“是这里吗?”弥儿说了一声,我们都聚了过去,克罗一边敲着墙面一边观察,说:“从这里,一起推。”我们便喊着号子一起推开了石头。
钻出去一看简直是另一片天地,我们站在一大片砂石滩上,前方几十米是一条特别宽阔的地底河,河的对岸是一个巨大的岛,岛中心有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顶上有一小团乌云笼罩,在乌云之下有一块耀眼的亮光,把整个庞大的地洞照得清清楚楚。
克罗说:“那就是黑龙山。”虽说之前克罗说过是地下的山,但我绝未曾想过能有如此壮观,俨然一座地底大城市,随后大家把电筒收进了背包。
但当我还沉浸在目瞪口呆、震撼无言之时,背后的峭壁上传来几声闷响,我们转身抬头望去,几只睚眦正凶恶吐牙看着我们,四肢弯曲蓄力随时可以跳下来扑倒我们。
克罗把手一抬,说:“都到我背后来,弥儿帮我补刀。”“我要上火符吗?”欧姐问,克罗说:“睚眦属火,火攻应该无效,我们把他们往河边引,他们应该怕水。欧姐,你可以上定身咒。”
欧姐说:“定身咒准备时间很长的,你们拖住它们,我尽快弄。”她蹲下打开皮箱,取出了几张淡黄色的符,分别掐在左右手,随后把皮箱装进包里,嘴里念念有词,闭眼开始走起天罡八卦步。
“那我呢?”我问克罗,路易也是,克罗说:“你们躲好、保命。”克罗说完拉起一道风墙,指挥我们慢慢往河边退去,欧姐闭着眼边行步边退,弥儿右手抬弩瞄着最近的一只,左手反握匕首,侧身后退,路易则是高举菜刀保持马步的姿态,蹑手蹑脚的退着。
我躲在克罗身后,把有雪花花纹的那只手的手套摘了,想着万一能派上用场的话,多少可以帮点忙。其中一只睚眦仰脖一响,峭壁上其他几只睚眦就跟它一起轰的跳了下来,它们肚子有节奏的发出火光,一步步的向我们靠近。
最边上的一只猛的一跳朝弥儿扑去,克罗右手一抬,念了一句,说:“克!”那只睚眦便像被重拳击中一样弹出好远,弥儿趁机往它腹部速射了几箭,那只睚眦倒地打滚闷响不止。
剩下的睚眦表情看起来更凶狠了,靠前的三只往我们飞速冲来,克罗拉着风墙往前顶,和他们勉强僵持着,可后面还有好几只已准备进行第二轮猛冲,不知道克罗能不能顶住,我看了看欧姐,她还在加速画着步,这次捻符的指法也在飞快变化,几张定身符在她手指尖如同飞舞起来一样,非常流畅。
我和路易对视了一眼,彼此确认了对方着急而无助的眼神,哎。弥儿瞄住那几只与克罗僵持的睚眦射出一梭的箭,可睚眦背上的铠甲太坚硬了,那些箭都被弹开了。
又一只更肥大的睚眦跃起扑向弥儿,克罗好像腾不出手了,我大叫一声:“弥儿,小心!”这时欧姐眼睛一睁,对着欧姐头顶的方向飞出一符,喊到:“中!”那符正中扑向弥儿的睚眦,竟然被死死定在了半空中,弥儿趁机用匕首从它腹部刺下,一团火焰从刀口呼的流出,这只睚眦便瞬间没有了生气。
目前看起来我们占了上风,真想拍手叫好。剩下几只睚眦发出闷响,集体冲向风墙,欧姐箭步一指,飞出剩下的三张定身符,成功命中了三只奔袭中的睚眦,把他们定在了原地,剩下的两只睚眦把双爪重重扑在了风墙上,克罗被撞退了半步,但他依然顶住了。
克罗微侧了身,右腿往后蹬了半步,同时撤出了右手,捏出手印喊了一句:“十方俱灭,出!”数支气箭拔地而起,击飞了风墙前的几只睚眦,等他们腾空落地以后,只见一个个腹中流出熔岩,都不再动弹。
克罗把手印和步伐都收了回来,欧姐高兴的喊了一声:“耶!”结果峭壁上却出现了更多的睚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