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姐对着男生的池子大声喊:“你俩洗完了就快回帐篷里去,我们要出来擦身子啦。”
远远的看到克罗一抬手,一股风就朝我们吹来,我们几个被吹得睁不开眼睛。等这阵风变弱离开时,再一看,那个池子已经空无一人了。
欧姐说:“切!还以为谁乐意看他,搞这点小把戏。咱们也起来吧。”说完我们都走上岸,挺冷的,随便擦了一下就赶紧穿好衣服了。还是白狐萌萌最方便,抖抖身子,水就都甩掉了。
今晚欧姐和我一个帐篷,进去就招呼我快躺下。刚才简单洗了澡,觉得是舒服多了,至少没有黏糊的汗。
欧姐问我:“刚才克罗起身,你有没有偷看?”我马上回答:“哪有!那个风太大了,根本睁不开眼睛。”
她说:“所以你是想看的,对不对?”我被问得很尴尬,说:“别胡说,能有什么好看的。”隔壁帐篷传来了克罗的咳嗽声。欧姐大声说:“不准偷听!”
我问:“欧姐,你是跟谁学的这些法术啊?”她用手枕着头,看着我说:“大概是三年前吧,我遇到了一个大叔,有点微胖,衣衫褴褛的,正在一个早餐店门口讨饭,我看他怪可怜的,就帮他付了十几块钱。”
我问:“然后呢?”欧姐说:“吃完了饭,他又问我能不能再给他二十块,他还想去买杯茶喝。”
这么过分?按欧姐的性格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吧,我问:“你应该不会真的再给他二十块吧?”欧姐说:“我心里是不想给,但我就是好奇,他一个要饭的喝什么茶?女人的第六感嘛,我猜他要搞事情。然后呢我就给了他二十块,跟着他去看这茶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问:“后来呢?”欧姐说:“我一路跟着他走了大半条街,进了一个张二元店。他开口就说让老板拿最贵的茶出来,老板看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我在边上,老板想了想,还是拿了三个筒出来,说这个是极品猴魁,这个是武夷山大红袍,这个是西湖龙井,问他要哪个。”
欧姐身子往我边上挤了挤,一笑,说:“你猜怎么着?”我说:“他说买龙井?”欧姐乐了,说:“不对,他让老板给他每样都泡一壶,他要挑一挑。老板看他认真的样子,再看看我这富家女的打扮,也是二话不说就洗茶、泡茶,折腾了起来。把三种茶都喝了一遍,这个人拿出了我给的二十块,说要买二十块的猴魁。”
我笑了,说:“老板这不得疯啊?”欧姐说:“可不是呗,那老板上来就要开骂,可是我还在场呢,哪里轮得到奸商发威?我说二十块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呗,有钱不赚是傻子。老板说行,那就卖二十块的,用秤是称了又称,一边称一边说,这个是两千块一斤,这二十块也就买五克。最后弄出了指甲盖那么小堆的一点点茶。”
我问:“啊?二十块只能买这么点儿了?泡一次就没了吧?”欧姐说:“如果是老干部喝茶的话,这么点儿茶叶连泡一次都不够呢。可他对我谢了又谢,当着我和老板的面拿出了一个小葫芦,揭开盖子,把茶叶装了进去,又问老板要了一小杯开水,朝葫芦倒了进去,盖上盖子晃了晃,转身就出去了。”
我问:“他这样就走掉了?”欧姐说:“他敢!我跟了上去问他,刚才那一杯没喝够吗,泡这一葫芦能有啥用。结果那人笑了起来,再次拿出了葫芦,把盖子一揭,朝旁边花园里倒起来。我说你疯啦,他还是笑,可那葫芦一直在往外倒水,我估摸着该有一杯了吧,怎么都够一杯了吧,哪止一杯了啊,妈呀,这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啊!他问我够不够,还看不看?”
我说:“真像春晚上面刘万表演的魔术。”欧姐继续说:“我知道这是遇到神人了,赶紧拜师啊。那人说拜师就不必了,但与我有缘,给了我一本书和几张符,说他就住青云山上,如果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
我问:“所以你的步法、心法和口诀就是从书中学的?”欧姐说:“对!别看书上内容不多,但是我一看就明白,举一反三推敲出了很多知识点,咱这两次用的符咒啊,也是我之前上山找他买来的,哼,这个人太不讲究,居然还卖我那么贵!”
我问:“欧姐,那些符,你不是看了就会画吗?为什么要一次买那么多?”欧姐说:“还不是那人骗我的,他说画这个符需要一定法力加持,我就信了。后来我自己试了一下,照着画出来的也明明一样好用。哎,都是套路啊,姐这么机智,没想到也会被他套路,哎!”
我俩又七七八八的聊了一些,直到欧姐再没搭腔,我知道她是睡着了。
可能和欧姐聊得太晚,我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帐篷已经被太阳照得很亮了。整理了头发出去一看,路易已经在昨天的八块石头边练习步法了,克罗在一片草丛中间运气呼吸,从草丛看得出来他震出了一环一环的风,萌萌和弥儿肯定是又出发打猎去了。
我找出了昨天写上记号的纸,如果把这些记号能都读出来的话,那肯定就搞明白雪女的能力了,可是阿布啊阿布,这简直是天书啊。
看我起床了,克罗也停止了练习,朝我走来。我马上打招呼问好:“早上好!”克罗说:“我昨天受小斐启发,研究了一晚上,有了一个新想法,一会儿咱俩可以验证一下。”
好家伙,他昨天居然一直在偷听?我说:“说说看。”克罗说:“小斐的符咒,也是一种记号,她会读吗?”这个思路挺清奇啊,我说:“没人会想过这个符咒还能读出来吧?”
正好这时欧姐起床了,我问她:“喂,欧姐,你的符咒上面的字,你都认识吗?”欧姐说:“认识个屁啊,都是些条条圈圈叉叉弯弯的,谁能认识那些玩意儿。”
克罗说:“那就对了,她每次施法,并没有说把符咒给读出来,而是用图画的形式直接打出符咒。”我惊喜了,好像懂了克罗想表达什么,我问:“你意思是,我不需要非得读出那些记号,只要把记号本身体现出来,就一样会有效果,对不对?”
克罗点点头,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试试看。”我又问:“那要怎么体现呢?是像欧姐一样画到纸上再扔出去吗?”
克罗说:“不用那么麻烦,你试试在面前凝冰画符,看看有没有用。”
克罗这个指点,燃起了我的信心。我拿出纸来,把其中最短的一条反复记忆,这时真的很羡慕欧姐,如果我能跟她一样过目不忘的话,画这些记号就易如反掌了。大概在心里默画了七八遍,应该是记住了,我对克罗点头示意,他退了几步,说:“开始吧。”
我在脑海里把过程组织了一遍,深呼吸,放空心思,抬起右手展开雪纹,手心上空开始出现了凝结的冰晶,我努力使冰晶朝那串记号的样子发展,但操纵这些仍然很难,歪歪扭扭的、大大小小的,不过好歹是组出来了,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转头看着克罗,耸耸肩,他大声说:“再专注一点,再快一点!”好吧,再来!
我反复试了四五遍,真的是有点想放弃了,还好克罗一直在旁边鼓励我,远处的路易也是一圈接一圈的反复练习,嗯,加油,我一定可以的。
我原地跳了几步,舒展了一下手脚,再次深呼吸,闭眼冥想,伸手展纹,睁眼默念阿布,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度,三块巨大的冰符嘭的出现在面前,但又突然碎掉变成一大团冰雾围着我转圈。
等冰雾散去的时候,我发现脚下是空的,云朵在脚下遥远的方向。我抬头一看,克罗、路易和欧姐都倒立站在天上呢?不对,不是他们倒立着,是我倒立着。
路易大声喊:“大姐,你咋飞天了?小心裙子啊,当心走光!”我想起了在别墅里遇到的雪女,她就是这样倒立在天花板上的。但是这样倒着也没有什么用啊?
我试着走几步,尽管脚下什么都没有,但感觉和在地上走着是一样的,我伸手往左右摸,也都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从这个角度看山顶草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前方出现了一道弧光,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