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最近东都来了个笑先生，特别神。”一个瘦猴模样的矮小青年对着一个同桌的人说道。
“知道啊！我三姑家的孩子你知道吧？特假小子的那种！听说了笑先生在皇城门口摆下摊子，扬言无卦不准，假一罚十，就去找那个笑先生捣乱，回来就变了，居然学会梳妆打扮，穿女装了！啧啧，别说，这假小子女装以后模样还挺不错的。”同桌人立马双眼放光，舔着嘴回道。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神，虽然笑先生的气质的确挺神...咳咳，我是说他算卦特别准，特别神！”瘦猴青年脸上有一点不自然，但还是解释道。
上菜的小二听到他二人的的对话，立刻满脸骄傲道：“切，你们俩老黄历了，笑先生哪里只是算卦准？先前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学子，打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旗号去打假，你们猜怎么着？”
瘦猴青年淡定道：“当然是被笑先生的神算折服了。”
哪知小二却摇头道：“哪里有这么好折服？现在修真早已成了潮流，人人都对修真趋之若鹜，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坚持‘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哪里是好相与的？虽然无论他们出何题，笑先生都是铁口神断，但是仅凭神算如何能让他们低头？”
瘦猴青年闻言眉头一皱，“哦，那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既然神算比不过，当然是比他们熟悉的了。”
瘦猴青年顿时明白了过来，难以置信道：“莫非他们竟然找笑先生比儒学？这不是欺负人吗？笑先生年纪轻轻，能钻研透这卜算之道已是难得，如何还能和他们比儒学？”
小二神秘一笑，“嘿嘿，你这可猜错了。笑先生可是真正的天下奇才！不但精通易术，更是博古通今，于儒学造诣，也非寻常人可比，这几名儒生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寥寥数语就被笑先生说得满面羞红，狼狈离开。”
“笑先生竟这般了得！”
不知何时，原本喧闹的饭馆已经鸦雀无声，全都在听着小二对笑先生的描述，听到此处一个个感叹起来。
“可不止呢！你道为何会有那年轻儒生去找事？还不是儒门老前辈发现如今人人谈玄论道，儒门学子日渐稀少，为了儒家传承日日苦思良方。这不正好赶上了笑先生的玄学，名震东都吗？于是他们便合计了一下，决定踩着笑先生，帮他们扬名！”
场中一人立刻发问道：“可他们不是输了吗？如何再利用笑先生帮儒门扬名？”
“如何利用？嘿嘿，儒门四圣出山，以琴棋书画四绝为擂，与笑先生决战于皇城门外！你说，这够不够替儒门扬名！”小二的声音中透着些许不屑。
“嘶——”
众人一片吸气声。
虽然其中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结果，甚至有人当时就在现场，但是每次想起那时的场面，依旧忍不住一阵叹服。
“一曲败琴圣！”
“二局败棋圣！”
“三帖败书圣！”
“四图败画圣！”
小二每说一句，声音便高亢一分，仿佛赢的不是笑先生，而是他自己一般。
“还不止！当时四圣齐齐跪倒在地，拜笑先生为师呢！”场中一人耐不住小二的故作神秘，立刻“剧透”起来。
“嘶——此子恐怖如斯！(滑稽保命)”
无论是早就知道的，还是刚刚得知的，众人此时都是一片吸气声。
“哼！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个身穿华衣，颇为富态的豪商冷哼一声，道：“那四个老家伙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一把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头都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还拜的什么师？无非就是看这笑先生一身儒学，极是了得，便打算用苦肉计逼迫笑先生加入儒门阵营罢了。”
“若是成功了，那就为儒门拉来一个新的顶梁柱。有了笑先生，那无论未来如何，儒门道统定然能保不失。”
“即使是失败了，那他们四人也用自己的声望成就了笑先生。以笑先生的人品，以笑先生的能为，未来也定会帮儒门维系道统不至断绝，以偿还恩情。”
“那不知笑先生是如何做的？”众人纷纷好奇起来。
“笑先生？”早已知道结果的部分人齐齐发出了诡异的笑声，“那当然是...”
...
“那当然是直接收编整个儒家了。”林惊羽咬着一只苹果，对着坐在他下首的四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说道。
四位老者闻言齐齐皱眉，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的琴圣作为老大，直接站了出来，满脸为难道：“先生乃世外高人，对凡俗之事不甚了解，恐怕不知我儒门的势力构成。”
“我儒门一脉，自孔圣之后，便有其七十二弟子各立一派，成了七十二派，之后又有亚圣孟子以义为首，再立一大派，再之后儒门吸取各派所长，又演化出无数派别，有法儒，兵儒，道儒...甚至还有墨儒等等，各类别又有着无数小的分支，是以我儒门方能有今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伟业！只是...”
“只是派别太多，而且理念不合，谁都不听谁的，是不是？”笑先生若不是要保持人设，都想翻白眼了。
明明都是根出同源，也好不容易靠着兼容并蓄，获得了百家争鸣的胜利。
结果不想着继续精益求精，更进一步，反倒开始分裂内斗起来...
难道分裂内斗也算一种精益求精？
笑先生摇头道：“可现如今修真之风传遍天下，佛道大兴之势无可阻挡，儒门本就岌岌可危，如若再不一统，齐心协力，如何抵御？怕是还没等佛道入侵，儒家弟子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了。”
“这...”琴圣哑口无言。
这种大势他们如何看不清？
只是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且不说他们这四个老家伙，虽然有几分资历，但还能有多少号召力尚不得而知。
而且就算儒门真的联手，又能阻挡得住佛道吗？
别忘了，他们从始至终，哪怕牺牲自己的名声成就笑先生，也不过是为了保存道统不灭绝罢了。
阻止佛道？
他们想都不敢想。
毕竟，修真大势无可阻挡，而他们儒门...
偏偏没有修真的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