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电梯,门还没打开,就听到了渣渣兴奋又迫切的叫声,一瞬间所有的劳累似乎都有了安慰。
随手关上门,便看见渣渣开始躺在地上打滚。敷衍地撸了两下,直奔浴室放洗澡水。
从浴室出来,脱掉外衣,才又强抱着渣渣滚到了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极度低落,脑子里似装了很多东西,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来到浴室里,褪去衣物,努力将自己全部埋到水里,似有若无的温暖包裹着全身,不知何时起,竟沉沉的睡去了。
身边地人叽叽喳喳的在讨论些什么,我不知道。
不过,我看到了大红色的喜字,看到了大红色的纱幔,视线略过几重人影,我看到了二姨和母亲也在说些什么。
移步走过去,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有人要结婚。
微微一怔,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哦,是我要结婚。
脑海中对要结婚的对象却很陌生,我想不起他的脸,想不起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但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告诉我,我,与他之间,并不陌生。
我想,大概他很爱我的吧。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平静地如一滩死水。
大家还在忙碌着……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会出一些小差错。母亲和二姨偶尔会一脸茫然,慌忙中又赶紧差人去问了年长的人。
我在旁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有点怀疑她们当初结婚的是不是比这般更无厘头。
转眼到了快要出嫁的日子,大家没那么忙了。整个世界很安静,仿佛在等待什么。
突然想出门走走。
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天空不那么蓝,泛着灰白色,没有刺眼的阳光,世界却也算亮堂。
右边传来一阵喧闹,扭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姑娘激动地叫喊着什么朝我狂奔过来。
她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让人莫名会想起她的白衣。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还有她不稳的身形、趔趄的步伐。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人,他们在离我十步之远的地方拦住了那姑娘。
我看到那姑娘的嘴好像在喊些什么,但是我听不到。
我穿上红色的嫁衣,走在前面,准备出嫁。
出了门,左边一辆车急速行驶过来,驾驶座上那一袭白衣,甚是熟悉。
时隔这么久,我以为不会再看见她。
我看见她撞死了领居家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落到地上,身下好大一滩血。
眼前的一幕好熟悉,我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但是我却无力去阻止,就好像是注定会发生一样。
她又驶向人群,小妹的身体飞向空中,然后落下,一片模糊的血色。
眼前放大了一片又一片血色,我看到小妹笑颜如花,尽管记忆中她好像从未跟我说过话。
画面一转,我走进了一栋别墅,看起来有点破旧,屋子里一个男人背对我而立。墙壁上、屋顶上有藤蔓缠绕。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我猜测应该是手下。
我不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他似乎在沉思,在做什么决定。
我转眼看向外面,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我望向门口生锈的铁门,出了铁门是宽阔的马路,再过去是一条宽阔的河,河的那边好像是我家,门口还挂着红灯笼。邻居家的阿姨好像还在哭。
世界一如既往的沉寂,没有一个路人。
我收回视线,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男人背上。月色长衫,显得更加清冷孤寂。心脏骤然一紧,好像有些痛楚席卷而来。
他微微侧转过来,沉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有点嘶哑的声音中,尽显无奈落寞。
此时,那个白衣女孩又出现了,她狼狈的拍打着大门还是玻璃,我看不真切。
我看见她的嘴仿佛在说些什么,我好像听见她在哭喊“你出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你不在的日子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求求你放我进去……”。
我谈不上对她什么感觉,只是,再也不想看见她。
男人,轻轻抬了下手,身边的红衣女子微微俯身,转身离开。
那个白衣姑娘进来了。但是屋内空无一人,她的眼中尽是苍凉。破旧的古老别墅,爬满了藤蔓的屋顶,布满青苔的柱子,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壁炉……她跌坐在地上,抱膝痛哭。
后来,好像过了很久。
轻轻的撑着窗沿,望着外面的湖面,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自从那天之后,我好像再也没见过他,也没见过那个姑娘。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也不关心他们怎么样了。
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想我,不是很强烈,却一刻未歇。
而我,一如既往,心如死水。
一阵凉气袭来,打了一个哆嗦,一下子惊醒。
原来又是梦。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好真切,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