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会儿,舞青烟坐起来,外面走廊上挂着的灯笼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这就够了,多年的行军生活,她的视力比别人要好一些,穿好衣服,轻轻推开窗户,飞身出去,不放心,又回来点了小米的穴道,这才离开。
闲逛几个月,对庄里的一切很熟悉了,站在她住的房前,东厢房还有几间房子亮着灯,据她观察,那里住的是水慕寒和前几天来的一个贵客,今天就到那里看看。
悄没声息摸到东厢房,从房顶落到后窗,也亏得她胆大心细,后窗紧挨悬崖,稍有疏忽,就是粉身碎骨。窗户捅了个小口子,一看,差点没摔下去。
屋子里正在上演活春宫,一个女孩子双手被绑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七零八落,床边站着一个披着外衣的男人,一身白膘,若是只看到这活春宫,倒也没啥,关键是那个男人,太眼熟了,可不就是成妃的儿子那个本应该发配辽东的赵景么!赵景的背上有一个胎记,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玩见过,舞青烟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很快赵景脱去衣服,精光赤条朝女孩子走去,女孩子显然未经人事,吓得哇哇叫,赵景不耐烦,转身下床去找什么,天助舞青烟,赵景背上的胎记一清二楚。
果然是赵景,舞青烟飞身上了屋顶,四下看看,没有任何异样,匆匆回自己的房间,掠过另一间房时,她瞟了一眼,看见水慕寒背对窗子,桌子上摆着自己的残雪剑和另一柄剑,那把剑虽不是她的,但她很熟悉,师叔魏无涯几年前就丢失的破虹。
赵景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辽东么?忽然一阵冷风吹进,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成妃临死时的一句话浮现出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残雪,破虹,赵景,水慕寒,潜伏在身边多年的水清寒,到底有什么关联。
“小米,带我去找你们大小姐。”舞青烟连着几天夜探,都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看来只能从水清寒身上找突破口了。
“小姐!”小米来之前,水慕寒就警告过她,要汇报舞青烟的一举一动。
“快点!”
“是!”小米不敢不听,好多夜晚,都看到庄主悄悄站在外面,看着她伺候的这位主,这位着实是惹不起的主,她放下手里的活,带舞青烟去找水清寒。
刚走到水清寒的院子外,就听到皮鞭声,女人的哭喊声,舞青烟皱皱眉,加快脚步,院子里立着一群仆妇,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绑在树上,两个中年妇女拿着皮鞭一鞭一鞭抽那个女孩,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抽成一条一条,白皙的皮肤上血红的鞭痕分外显眼。
舞青烟看着被绑的女孩,有点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那天晚上被绑在赵景床上的那个,怪不得,她抬腿要进去,忽然听水清寒说:“怎么了,让你伺候几个男人就不乐意了,你以为我清泉山庄买你回来是当花瓶的,也不想想,要不是本小姐,你还有命么?”
“小姐,你让奴婢去伺候赵景,奴婢去了,可你又让奴婢爬上其他男人的床,小姐,我是奴婢,可我不是娼妓啊!士可杀,不可辱,奴婢宁死不从!”
“宁死不从,那你就去死好了!不过本小姐买你,花了五两银子,这五两银子,你得给本小姐挣回来才能死,别打了,把她给我看好了,明天洗剥干净,送到赵公子那里!”水清寒恶狠狠得说。
“小姐。”
“走吧,回去吧,没看你们小姐正在忙!”舞青烟计上心头,被绑的小丫头不简单,更何况她想起另一件事,觉得小丫头面熟,是因为她曾在东郢见过她,那时她还是东郢的长公主,叫郭莹。
庄里最近来的人她也打探的八九不离十了,没有什么达官贵人,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门派,什么灵犀宫,南拳派,在商量一件关于残雪剑和破虹剑的机密事。
残雪剑,用了好多年了,到底有什么机密,没有听师傅说起来有什么啊,百思不得其解啊!
不对不对,师傅曾经说过,剑鞘上有玄机,对!想起来了,剑鞘上有一个花纹,那个花纹是一个小暗格。
深夜,她潜入放着残雪和破虹的房间,摸到残雪剑,一剑在手,所有的底气全回来了,借着微弱的灯光,摸到了那个花纹,上面有一个小孔,很小很小的孔,应该是钥匙孔,可是钥匙呢?
这里不能久待,看着旁边放着的破虹,她狠了狠心一把拿起来,揣起来闪身出门。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把两柄剑到房梁上,她早就在上面挖了两个洞,然后冷哼一声,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外面就乱哄哄的,“青烟,你起来了么?”是水慕寒的声音。
“起来了!大早上的,有什么事?”
“你好了,我进去再说!”水慕寒摆摆手,让其他人在门口等,他自己进去,舞青烟正在梳头。
“怎么了?”舞青烟到底有点做贼心虚。
“没事,昨夜庄里潜进来刺客,你的残雪被偷了!”
“我的剑,我以为它早就改名换姓了!丢就丢了吧,反正我现在也用不到它了!”舞青烟轻描淡写,水慕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句话,就吧把不满全说出来了,霸占了她的剑,封住了她的奇经八脉。
“不是你想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反正我也闲着!”
“带郡主去看现场。”
舞青烟把最后一个发簪别好,又照照镜子,以前她都不太喜欢梳妆打扮,现在发现这也挺好,“好吧,我就去瞧瞧。”
心里暗暗苦笑,“看个狗屁现场,自己做的案,自己去查,万一查出个什么,自己把自己整死了。”
现场什么也没有,水慕寒和赵景早就看过了,舞青烟四处看看,也没发现什么,自己的作案手段,她还是很自信的,转了一圈,装作漫不经心问:“你把我拘在清泉山庄,就是为了残雪剑吧。”
“是!”水慕寒也不隐瞒。
舞青烟看了一眼水慕寒,像是下定决心,缓缓说:“曾听我师傅说起过,残雪剑和破虹剑藏着一个秘密。”
水慕寒坦荡荡,毫无保留,“残雪剑和破虹剑里各有一个机关,里面有两把钥匙,能打开前朝的宝藏。”
舞青烟有点意外,没预料到水慕寒肯告诉她,她也好奇,剑里面到底是什么,现在有点后悔,昨晚把剑拿走了:“你知道屠龙刀和倚天剑么?”
“知道啊!”
“屠龙和倚天两个相碰,里面各藏半部武穆遗书,得之可得天下,残雪和破虹所能开启的宝藏,只怕也有同样功效。”
“你说的不错。”
舞青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想要天下?”
水慕寒有些不自在,目光有些躲闪,“大宸姓赵,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