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进公园的时候就看到有三个差不多到中年的女人站在一起,她们好像是临时外出,只是相聚在这里做短暂的停留。她们都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还是什么的,穿的是同一种制服,她们在谈论着她们老板的风流韵事。又说老板娘长得不是很好看,只是打扮的好。说一些“钱会养人”之类的话。你听得出来她们完全是出于妒嫉。我从她们身边走过,走进一条岔道口。又看见一对男女正在对话,他们看起来根本不是夫妻。那个男的我猜他不是一个会夸人的人,我听见他对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讲:“你比你女儿可漂亮多了。”她听后立马就嗤嗤地笑起来。“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她说。我听了都想吐。有时候你只要听人讲一两句话便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后来他们还在公共场合亲吻起来。那是说他们一边说话,那个男的时不时的亲她一下,完全不顾她女儿在身边,他们都已经有四十来岁的样子,那女孩也已经有七八岁,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上学,而只是待在旁边。她们都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我不知道等她女儿长大了以后会怎么想。而我当然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我要说的是你无论走到哪里总会有这种场景,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遇到这种事。有时你深夜走在街道的时候常常能看见一群男女刚刚从什么地方出来,他们一群人走在街上,要是有人适时的开一些荤俗的玩笑他们全都会笑的像疯子,尤其是你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们会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最讨厌看这种场景。所以我也没作停留。
在我继续走的时候,我前面有一个少妇走过来,她头发有些蓬乱——没梳,不过她穿的很整齐。她正蹲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因为她的孩子追着一条狗跑过来了,那孩子差不多一岁多的样子,她看着她说:“狗狗,说狗狗,说我爱你。”。那个孩子看了她一下又追着狗跑去了,那是一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泰迪狗,她看着她跑远了也站起来走了。
最后我就在一个花圃边沿上坐了下来。我坐下的时候还想给我女朋友刘晨欣打个电话,只是我没打,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再说她这个时候正在上班。我拿出手机想给我弟弟魏松写个短信,可也没写。
不过接下来那副场景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我坐在那里的时候,不一会儿有一个小女孩走过来,两三岁的样子。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你生怕她要摔倒的样子。她抛掷的一个皮球刚好落在我脚下,我就拾起来递给她。她停下脚步来看了我一下,对我说了声“谢谢。”她声音很清脆。乖乖,你要是遇到一个小女孩很礼貌的跟你说谢谢,你马上就会忘记一切烦恼,所以我也用那种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对她说“不用谢。”她接过球之后,我就看着她走。她走了之后没过一会儿就又过来了。这回她母亲也跟着过来了。她戴着一副金丝边圆框眼镜,她在打电话。皮球沿着另一个方向跑开了,所以我只是看着她自己去捡球,然后她捡到球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乖乖,小孩子就是这点还不错,你要是为他们做过了什么呢他们总还记得。所以我又说了一声“不用谢。”她给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就想着刚刚我应该去帮她捡球的。
她母亲手上拿着一个布娃娃,大概她在远处看到了,所以在小女孩走过我身边停下来看我的时候,她就又教她说“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她伫立脚步好不容易才站稳的样子,看了看我。她用她的小手撩了一下她头发,她绑着头发,可是她新生的小头发老是飘到她脸上来。你看了简直喜欢的不得了。我是说有些小孩子这样做有她们自己的美,和大人不一样,她们就像初生的小花那么有灵动性。有时候大人喜欢小孩就像小孩喜欢布娃娃一样,毫无抵抗力。嘿,我真想凑过去把她抱一抱,捏捏她的小脸蛋。要不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有过的这种经历,我就真的会凑过去捏捏她的小脸蛋。我是说以前我有过这种经历,那件事情是这样的:也是我走在路上遇到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觉得她可爱,在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呢我就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我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喜欢什么就总想表示亲近。我摸了之后呢,可我还没走远就听见她对她母亲说我打了她。接着她母亲就一副气急败坏的语气问她:“他怎么打你了,打你哪了?”。“她厾了我一下。”天哪,她像一只母老虎,我听了她们的对话简直都想逃跑。只是我还很装得很镇静地走着。我能感受到她母亲在我身后怎么用一副怒目冲冲的样子看着我。
尽管我知道现在这个小女孩不会告状,而且她母亲也不是那样的人,她给你的印象是那种很知书达理的人。我也的确想抱一抱面前的小女孩,可我没有这样做。放在以前我也许会这样做。
她母亲站在旁边,她大概看我像个学生模样,就跟我聊起了天。她问我是不是学生。我说是。我当然不想告诉她我整个遭遇来博取她的同情还是怎么的,我也不会告诉她我他妈只是个入城来的打工仔,好让她减少对我的兴趣。我要是告诉她实情或许我们就不会再这么饶有兴致的谈下去。反正你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诉别人,让别人把你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尽管她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势利的人。
我就随便说了一个大学的名字,我说我们是出来参加博览会的,我跟我同学一起,他们去买东西了,我等下就过去和他们会面。嘿,我真是个撒谎精。
所以她也跟我谈起她自己,她说她以前是会计,现在在家当全职太太。她问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我说电脑编程。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事实上我对电脑也知之甚少,我他妈的简直是现代文盲。
好在她没问我太多电脑方面的知识,或者是她觉得那方面没什么好聊的,所以她只是问我现在上大学是不是很难。我当然说还好。事实上任何一门学问你只要入了门,其他什么的都简单了,关键在于你有没有入门,你要是没入门那一切就两说了。就像学一门技术一样,你只要入门了就能算是半个师傅。她很赞同我的说法。她说现在的基础教育都属于入门教育,当然也只有坚固基础才能攻克难关,克敌制胜。所有问题都建立在基础之上,基础知识没掌握好,就谈不上什么创造。我说对,我也十分赞同她的观点。后来她又说了一些读大学的好处,说我年轻又恰逢科技时代以后肯定会有所作为,把我夸了一番,当然是每个人都会说的客套话,可她这样说的时候你倒不觉得她虚伪,像她这样的人你是不会觉得她虚伪的。她是那么漂亮,那么文雅,最主要的是她在很多地方都表现得很真诚。她还有不少迷人的地方。我甚至都有些后悔我没跟她讲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