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皎皎,微风袭来仿佛还伴随着点点花香,这宫中依旧是一片祥和宁静。并没有因为长乐宫的走水而掀起多大的波浪。元凌甚至都没有来看看苏若云,只是让周连海来慰问一下,昭贵妃如今也懒得做面子,只有文嫔和娴贵人,前来看看,德妃让她的婢女来安慰一下。
苏若云一身素衣,看着化为灰烬的蝴蝶和眼前的断壁残垣,却没有任何不悦,这皇上本就是风流天子,原本就没有希望他能圣心永驻,况且自己对他也没有过多的感情,只是有些心寒罢了,昨日的如花美眷,今日却成了那似水的流年一般,匆匆逝去。
倒是浣纱率先沉不住气了,鼻翼一酸,那豆大的泪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哭着道:“主儿您辛辛苦苦养了如此之久的,如今却付之东流,上天也太过不公了……”说着便蹲了下去抱头痛哭着。浣溪虽说是年长几岁,却也是红了眼眶,失落的蹲在一旁,显得有些无助。
苏若云拉起二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瞧瞧哭的,像只小花猫一般了。明日皇上有桃林春宴,咱们可要养精蓄锐,等着看好戏啊。”说话间便拉着二人回长乐宫寝殿。
翌日清晨,带有暖意的阳光唤醒苏若云,简单的梳妆打扮,一袭素色衣衫,显得格外清丽,腰肢柔软,宛若少女一般,她的美不是明艳动人类型,若云的美、清丽超然。让人眼前一亮,神色清冷,却有一番艳绝姿态,像芝兰玉树、盈然出脱于冰雪晶莹之上。
走在长街上,浣纱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主儿,您为何装扮如此素雅?今日是桃林宴,各宫娘娘想必是艳丽非凡,花枝招展,您还不精心梳妆一番?”听到浣纱这样问,苏若云笑了笑道:“如今我这不得宠的身子,何必费那个心力?”
“可是……”
“姐姐今日好生雅静啊,妹妹险些没有看出是姐姐来。”声音妖媚,动人心魄。
浣纱还想再说什么,便被身后的苏若心给打断了。
苏若云和浣纱浣溪悠悠转身,倒是被今日苏若心的装扮有些惊艳到。一身天水碧纱裙,显得身姿窈窕,柔若无骨,仿佛那天水之间遗世独立的一朵清水芙蓉,唇间光亮荧泽,暗香浮动。
苏若云笑了笑轻声细语的开口道:“妹妹花容月貌,今日装扮更是美艳动人,姐姐相形见绌,倒是让妹妹见笑了”语气谦卑,甚至对苏若心有些低眉顺眼。
“呵~妹妹先走一步,不打扰姐姐”苏若心瞥了一眼苏若云,不行礼,便转身离开。
看着苏贵人傲慢无礼的样子,浣纱气的一肚子火道:“主儿您瞧瞧,她用的梨花口脂,天水碧纱裙,都是您送过去的,您看她那一副小人得志样子,奴婢瞧着就恶心。”
听到浣纱这样说,若云冷了脸,呵斥道:“浣纱可是本宫平日里太过宠你?让你忘了尊卑?竟然这般的无法无天。”瞧着若云有些动气,浣纱委屈道:“奴婢就是为主儿您不平……”
看着跪着的浣纱,若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她拉起来,安慰:“今日是我有些失态了,这话可不许乱说,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我也保不住你。”听到若云柔声细语的安慰,浣纱也明白她的苦心,知道是自己太过于莽撞了,便点了点头。
到了桃林华凉亭内,早已是,歌舞升平,莺莺燕燕,翩翩起舞的美人儿,和那漫天飞舞的桃花,相继迷了人的眼睛,苏若云行礼,元凌只是点头,太后和皇贵太妃则是寒暄着问了她昨夜走水之事,苏若云只是说,无碍便落座。
太后看着眼前此景,慈和的笑道:“如今黛常在和苏贵人有孕在身,当真是大喜,为我大元绵延子嗣,开枝散叶,若是诞下麟儿,哀家定然是,重重有赏。”继而话锋一转,转头看,向苏若云问道:“苏昭仪,四皇子如今身子可好?”
若云没有想到太后会问起四皇子,先是一愣,继而起身回道:“四皇子如今一切安好,谢太后关心。”
“一切安好,哀家便也放心了”
苏若云缓缓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酿,色泽樱红,幽香迷人,入口甘甜凌冽,果然是佳品。
才贵人今个儿打扮的也是艳丽非凡,本就是美人胚子,今日在精心粉饰,便更加,明**人,一袭粉色衣衫和那灼灼桃花相互照应,当真是那桃花美人一般。
苏若云只是静静的瞧着她,只见她缓缓走到凉亭中央从容不迫的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太后,皇贵太妃,如此良辰美景只是这乐府的歌姬太过无趣不如臣妾一舞,来为皇上愉悦增色可好?”
“哈哈哈”
元凌仿佛今日特别的开心,怎能不开心呢?良辰美景子嗣环绕,又有佳人在侧,定然是要享尽齐人之福,不过一个下红之症,便让他如此绝情,苏若云心中也只是冷笑。元凌爱她吗?自然是爱过的,曾经的雪天相护,秋夜情深,桂林相遇………只是也只是爱过而已。
皇上喝下一杯酒,俊逸的眉间闪烁着喜悦的神色,显得更加的清朗,开口道:“既然才贵人有如此雅兴,便来展示一番,朕看着这歌姬的舞也是无趣。”
听到皇上肯定的回答才贵人不免得喜上眉梢,这可是她博得圣宠的好机会,同是储秀宫的人,黛常在和苏贵人都可以博得盛宠,怀有龙嗣,她怎么就不可以?况且这黛常在不过一介贱婢而已,若是自己再不争取只怕就要和她平起平坐,她好歹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的小姐,这黛常在有什么资格?
想到此,心中争宠的念头便愈加强烈,娇媚道:“臣妾遵旨。”
话落,才贵人便拍了拍手,乐声如流水般缓缓倾泻而出,才贵人随着音乐缓缓扭动腰肢,水袖轻扬,随着水秀的摆动点点盈香在空中慢慢浮动,才贵人缓缓旋转,似一朵盛开的桃花,霎那间竟引得无数蝴蝶纷涌而至。只是这蝴蝶却没有围绕着才贵人,而是飞向苏贵人,那一袭天水碧,本就华美,再有蝴蝶环绕,更加美得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