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花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当的响声,苏贵人看着贵妃此举有些不解,迟疑着起身将那珠花捡了起来,放在手心中仔细观摩了一段儿时间之后,才发觉这三翅莺羽珠钗不正是前些日子,她身怀有孕贵妃赏赐给她的,今天怎么又会出现在贵妃手上?
苏贵人拿着珠花抬头看向贵妃不解的问道:“这正是嫔妾前些日子丢失的珠花,不知怎会在贵妃娘娘手中?”
若云缓缓品了一口香茗,饶有趣味地看着苏贵人。
“哼”贵妃冷笑一声,眼睛直钉钉地,看着苏贵人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穿,良久才又缓缓道:“看来苏贵人还知道这是本宫赏赐给你的,可是苏贵人可知,这簪子出现在冷宫,就在才贵人的尸身旁边。”
贵妃此言一出,仿佛像往那平静的湖水里掷了一个石子,一时间层层波纹骤然起,坐下,众人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晋昭仪颇有些欣喜道:“这才贵人虽然有错,但是皇上已经下令将她打入冷宫,贬为庶人,苏贵人,你不过区区一个贵人而已,居然敢滥用私刑残害宫中嫔妃,倒是好大的胆子啊,可是仗着你家姐苏昭仪的面子?”这苏贵人和若云是一父同胞的姐妹,虽说不能将若云怎么样,却也能往她身上泼一泼脏水,也是好的。
若云缓缓将手中的青玉盏放下,微微抬手理了理鬓间的碎发,眼睛却看都不看晋昭仪一眼道:“看来皇上这几个月的禁闭并没有让晋昭仪学会什么,如今依旧是快言快语,雷厉风行啊。”
晋昭仪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恶狠狠的盯着若云,继而又面带微笑道:“本宫自然是不像妹妹你玲珑心思,巧舌如簧,只是这苏贵人做了这样的事,妹妹你这当姐姐的怕也是难逃其咎吧?”
苏贵人转头看向晋昭仪,怼道:“晋昭仪倒是伶俐,如今事情不明,便将这事推到嫔妾身上,莫不是晋昭仪,您心虚了?”
“孰是孰非,贵妃娘娘自有定夺,本宫也不过是推测一下而已,苏贵人为何要如此气急败坏,刚刚小产,切莫伤了身子,若是落下了病根儿,只怕今后便再难有孕,这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莫非妹妹觉得凭着那一副姣好的容貌,便可盛宠不衰?”晋昭仪育有三公主,因而她深知苏贵人的痛处,自古以来便是打蛇七寸,伤人自然是要刺中她的伤口。
“啪”只见贵妃娘娘拍了一下小桌子,不怒而威道:“成何体统?身为嫔妃居然如此?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有失皇家体面?”说着又看向苏贵人:“如今证据指向苏贵人,苏贵人即日起禁足于,碎心阁任何人不得进出。”
“叮当”苏贵人手中的珠花落了下来,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若云见此便,起身下跪,好歹这苏贵人是她的妹妹,于是便求情道:“苏贵人如今小产,已是身心俱损,再者并没有什么其他证据能够证实是苏贵人杀害了才贵人,臣妾恳请贵妃娘娘能够明察,从轻发落。”
看着若云下跪,祥嫔心中倒是舒坦了不少,嘲讽道:“果真是姐妹情深,嫔妾看了都有些感动了,若不是苏贵人痛下毒手那么她的珠花又怎会在冷宫出现?苏昭仪可能是爱妹心切,糊涂了吧。”
听到祥嫔的声音,若云只觉得一阵头痛,仿佛那成百上千只鸟儿在她身旁环绕,聒噪不堪,便也没好气地说:“万一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呢?这样的本事祥嫔和晋昭仪可是精通的很呢。”
“罢了罢了,苏昭仪和苏贵人,你们两个先起来”说着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红叶道:“红叶你去将昨日看守冷宫的侍卫找来,说本宫有事,让他速速前来。”
“是”
听到贵妃这样说,若云便缓缓起身入座,嗯,落座之时看了一眼身后的浣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红叶便带着昨日冷宫的侍卫前来。
“奴才见过各位娘娘娘娘们万福金安”那小侍卫倒是懂得规矩,不忘行礼。
“起来吧,无需多礼,本宫问你昨日,可有谁去过冷宫?”贵妃询问道。
“还请贵妃娘娘容奴才看看”
“准了”
话语刚落,那小侍卫便起身,看着在座的各位,等到看到若云的时候,不禁的驻足,若云见状,不免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眉梢微微上挑,纤细的手指转了转另一个手上的玉扳指,呤呤道:“可是见过本宫?怎的如此瞧了本宫许久?”
那小侍卫听到若云这样说,赶忙下跪,请罪道:“还望娘娘恕罪,娘娘容颜绝美,奴才一时瞧失了神,还望娘娘宽恕奴才这一次。”
“罢了罢了,你且先去看一看其他人”听他如此之说,若云便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奴才谢过娘娘”
等到看到苏贵人的时候,那小侍卫便下跪对贵妃说道:“回贵妃娘娘,昨日是这位小主来过冷宫……”
小侍卫一语,对于苏贵人来说便是晴天霹雳,本就因小产而身子虚弱,如今那颗心,便如坠入万丈深渊一般,情急之下竟昏了过去,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怒斥道:“你这狗奴才居然敢陷害我?我何时去过冷宫?”
“回小主,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还望小主恕罪。”那小侍卫显然是被苏贵人吓到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好你个苏贵人,居然敢谋害嫔妃,来人,快将她押去碎心阁,等皇上处理完政事再下定夺。”
“嫔妾是被冤枉的……贵妃娘娘……姐姐……姐姐你救我……”说着,苏贵人便被两个侍卫拉了下去,声音也渐行渐远,见状若云,便泪眼朦胧的下跪道:“都是臣妾这个姐姐教导无方,还望贵妃娘娘能够从轻发落,饶恕苏贵人”
贵妃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摆了摆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此事本宫和皇上自有定夺。”
若云还想要再说什么,便被文嫔拉住,也只得作罢,缓缓走出昭华殿。
文嫔劝道:“如今贵妃娘娘已是不耐烦,若是姐姐再要请求,只怕会适得其反,倒不如从长计议,再做打算。”
若云用绢子缓缓拭去眼角的泪水,有些无奈而又痛心疾首道:“都是我,向来宠爱苏贵人,才惯的她无法无天……”说着若云便用手扶了扶头,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要晕倒。
看到若云如此心力憔悴,文嫔便让浣纱赶紧带,若云回长乐宫修养,千万不要伤了身子。
若云道谢之后,便在浣纱的搀扶下返回长乐宫,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悲痛阴郁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这戏啊,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