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所有的相遇,都是等待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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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晓从网吧里出来的时候,有人正在看韩剧,电视里的神灵满怀慈悲,成全了一对阴阳相隔的恋人。看剧的人感动的擦着眼泪,付晓却嗤笑一声,神灵不过是人自我安慰的工具罢了,并不能出现拯救众生。
穿过狭窄的胡同和污水横流的小路,付晓站在生锈的铁门前,拿钥匙的手顿了顿,那个女人又在砸东西了。
她哐当一声推开门,从满目狼藉的客厅中走过,正在吞云吐雾的女人注意到她,从桌子上捞起一个东西就砸过去:“死哪儿去了?一天天的浪在外面,我的名声都是让你这个贱胚子给坏了!”
付晓避开她扔过来的东西,眼神有一瞬间的幽深,但最终,她松开了握紧的双手,自顾自进了房间,把那些尖利的咒骂隔绝在外。
屋子里有些暗,她躺倒在床上,无数阴暗的念头油然而生。不知过了多久,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的疼痛让她清醒,她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从这里逃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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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世界少了很多嘈杂的声音,夜深以后,城市的灯火都熄了,仰头间还可以看见满天的繁星。
付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从箱子里翻出几罐啤酒,带上了顶楼。夜间的风很凉爽,她站在天台边缘,闭上眼睛,感受风从臂弯吹过,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她怀里一样。
“别喝了。”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付晓转过头,借着楼道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了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付晓皱了皱眉头:“关你什么事。”
那人倒是自来熟,自顾自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放在那里的啤酒,向她示意:“那就借一罐酒喝?”
付晓看着他,嘲讽道:“你看起来可不像会喝酒的人。”
那人听到她这样说,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笑道:“你还有以貌取人的习惯?我叫祁远,你叫什么?”
付晓拉开啤酒拉环:“付晓。”
互通姓名之后,气氛一时很沉静,付晓喝完最后一罐啤酒,将罐子往地上一扔,站起身:“酒是我请的,这些,记得收拾干净。”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推门下楼的时候,好像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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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插曲对付晓并不算什么,她更烦恼的事情是别的——学校。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从那个女人的反应来看,老师应该打过电话了,这就意味着明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到学校去。
付晓讨厌学校,那种心情是复杂的,她讨厌那些对她抱有同情目光的人,讨厌老师对她的特殊关照,讨厌周围人小心翼翼的善意。她讨厌一切,更讨厌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自动挂上虚伪笑容的自己。
付晓慢吞吞的刚走进教室,就看到班长跑过来,有些担忧的问道:“付晓,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啊,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
付晓看向她,微笑:“就是小感冒,已经好多了。”
班长也露出一个笑:“没事就好,这是我这几天记的笔记,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付晓接过笔记,向她道了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上面乱七八糟的各种作业收到抽屉里,然后打开那本笔记看了看。
字体很工整,记得也很详细,不过……真是滥好心,她百无聊赖的想着,把笔记扔到一边,开始睡觉。
可能是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付晓一觉睡到下课铃响都没人喊她,她麻利的收拾好书包,避开想要跟她搭话的人,第一个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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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去顶楼的时候,祁远已经在那里了。他穿的依旧是昨天的那件衣服,看到付晓,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付晓把书包丢在一边,脱了外套往地上一躺,问道:“新搬过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祁远学着她的样子躺下来:“刚搬过来没多久,昨天在家有点睡不着,就上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你很喜欢这里?”
付晓闭着眼睛:“这里离天空很近,而且在你过来之前,很安静。”
听到她这样说,祁远依旧面色如常,笑道:“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那可能只是你的错觉。”
“是了,她大概比你温柔些。”祁远顿了顿:“你总是天黑了来这里,明天也许可以早点过来,这里傍晚的时候,夕阳很美。”
“是吗?万一是阴天呢?”
祁远笑了笑:“阴天的话,说不定能够看到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