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四人已是用尽了机变,仍无法斩杀这铁甲飞僵。
更恐怖的是这怪物似是不知疲倦,挥舞着巨大战斧虎虎生风,不见一点懈怠。
尹车又狼狈躲开飞僵的一斧,忍不住开始大声抱怨起来:“这还怎么打?”
两个女人早已是退出场外,她们已没有了体力再和这怪物周旋。
这时云鉴却是突然道:“尹兄,你保护好两位姑娘。”
话一说完,他又接连施展剑招吸引了飞僵的注意,接着跳上剑舟,贴着他的无头的腔子急飞了过去。
这种打完就跑的挑衅的行为顿时引起了这大僵尸的不满,他身下忽然凝聚出一团阴风,将他托起,对着云鉴的剑舟直追而去。
这一刻,尹车的心神被再次触动,自己看的果然没错,这个云鉴当真就是一个万中无一,一定会舍己为人的那种大傻子,只是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甩脱那铁甲飞僵。
就在他稍一犹豫的功夫,秦初胭却是祭出了火鸟,打算追过去帮忙。
不过她刚刚飞起突然就被一阵乍起的阴风迫了回来,这阵阴风来势迅猛裹撅着黑雾,更是从风幕中探出一个巨大的骨爪对她当头抓来。
秦初胭身下火鸟鸣叫一声一个急旋险之又险避开这一击,阴风过后,原地留下一具骷髅,一个高度达到两层楼那么高的巨大骷髅。
同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旁响起:“总算追上你们这群小老鼠了,真是费了老夫好大的心神,噫~古兄,怎么不见你的铁甲飞僵?”
另一个干涩的声音回答道:“奇怪,我的宝贝怎么往向西方去了……噫…地上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这时就见两个人影从树荫里走了出来,一个干瘦如柴,面容枯槁,弓着腰身,拄着一个乌黑的铁钎子。
另一个长的粗壮结实,个头却不是很高,披着一个包头的斗篷也看不清相貌。他急走几步,到了铁甲飞僵的脑袋旁边,捡起来仔细看了两眼,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喊:“啊~~~~~~我的宝贝飞僵,他的头……怎么会掉下来的?这不可能!……谁?是谁干的?”
“桀桀桀,古兄,你那五个弟子死了也没见你这么伤心……节哀顺变呀,桀桀桀……”
姓古的矮壮的汉子并没有搭理自己的同伴,却是把目光望向了尹车等三人。
虽然斗篷遮住了他的脸,尹车还是能感觉到他眼里冒出的怒火,忍不住摸摸脖子,又挠着头皮道:“这位大叔,你别着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这两位姑娘只是正好路过此地,看见刚才一伙人和……这个脑袋的主人打的火热,现他们在向西边去了,你现在追过去,兴许还能赶上看个热闹。”
刘罗锅突然怪笑出声:“桀桀桀,你这娃子心性倒是不错,不似你身后两个女娃,一看就吓坏了,小脸煞白,你说你们是路过?那我倒想问问,这里荒山野岭,渺无人烟的地方,你们三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尹车当真是胆子够大,面对这两个十有八九就是来给自己弟子报仇的老怪物,依旧能保持风轻云淡谈笑风生,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他夸张的压着声音道:“不瞒老人家,这两位姑娘都是我的姘好,我们来到这没人的地方当然是为颠鸾倒凤寻求人间极乐。”
秦初胭性子却是宁折不弯十分刚烈,不肯受辱:“呸!谁是你的姘好?”
尹车佯怒骂道:“我和这位前辈说话,你个女人插什么嘴,真惹人烦。”
罗锅怪笑两声:“小友真是好生福气,有两个如此相貌的相好,但……戏就演到这吧,说吧,究竟是你们哪个砍了我那个不争气徒弟的脑袋?我保证一会下手时会干净利落。”
“尺老鬼,你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把他们都打杀了就是。”说完这兜帽男就从背上取下了一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大腿骨,乌黑流光,一看就是恶物。
这两人,枯瘦老头正是乔苛砍了脑袋的女鬼修的师傅尺乌荼,人称尺老鬼,灰鼠乍亡正是他千鬼寻迹的手段。运使骨头棒子的是长夕教的古亢台,两人交情颇深,平日里经常连手干些坏事,这次正是携着弟子在这沙场之地,将养僵尸,孕育阴鬼,谁知碰上了前来历练的尹车等人,折了弟子,破了阵法,这才寻上门来,打算杀人泄愤。
他们两个配合良久显然十分的有默契,几乎是同时动手。
片刻功夫就形成了三个战场,尹车对上尺乌荼,乔苛被古亢台盯上,秦初胭则用火鸟灵宝抵住了巨型骷髅。
这时的乔苛和秦初胭两人法力都是已基本告罄,体力也是不支,秦初胭仗着灵宝,身法和护身法宝还能勉力硬撑。
乔苛却是被古亢台打了两骨杖,立刻就是手麻脚软,再也撑不住了,一跤摔倒在地,只能高声呼救:
“尹师兄,救我!”
尹车对上的尺乌荼却是走的阴柔路线,身形如同鬼魅,忽近忽退。他此时见到乔苛遇险,忙用剑光逼退了这只老鬼,抽出乱枝弓,朝着兜帽男的就射出数箭。
只是乔苛的危机刚刚解除,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惨叫,却是尺乌荼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秦初胭的身后,手中的黑钎子一下捅穿了她的胸口。
秦初胭奋力拍出一掌却只是打在了一团黑气上,她犹不能置信的看着胸口,又听远处有人叫她小心,循声望去……
天空却是突然变的黑了起来。
……
尹车震惊无比,没想到这天性高傲,纯丽无双,上清教宗的得意女弟子竟会被以这种方式结束了生命,她被巨型的骷髅啃掉了脑袋……身子犹还不及倒下,殷红的鲜血流下,侵染的她雪白的衣裙,显的格外的艳红凄厉。
尺乌荼和古亢台两人都是久经争斗的老怪物,又都有金丹期的实力,对付几个炼气筑基的小辈自是觉着万无一失,但尺乌荼生性多疑,从他们的弟子被轻易斩杀他就觉出对方必定是某个大派的弟子,后来又见自己老友的铁甲飞僵都被揪掉了脑袋,顿时觉着这几个年轻人有些邪门,一对上尹车便是连翻试探未尽全力,果然发现这个年轻人法力浑厚,怕不下有筑基圆满的修为,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娃,不仅法宝犀利,身法也十分高明,一看就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只有古亢台对上的那个女弟子是个弱鸡,甚至连对手普通的一掌一拳都接的吃力。
尺乌荼一生大大小小的争斗不知道打了多少场,同门厮杀,欺负小辈,从高手手里亡命逃脱,战斗经验可以说是丰富无比,见尹车临战分心,并没有急着去抢先手,而是奸滑的去偷袭了正与自己骨灵争斗的秦初胭,果然一击得手,杀了这个他以为是杀死自己弟子的最大嫌疑人。
他回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尹车,特意瞥了一眼手中染血的铁钎,桀桀笑道:“小友,一不小心杀了一个你的姘好,这下你不用担心他烦你了。”
尹车一脸不敢置信,外加怒火中烧:“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都下的去手?”
尺老鬼见尹车这失魂落魄的表情,很是开心:“桀桀桀,别着急,马上轮到另一个了。”
尹车身后立马又传来乔苛的尖叫声,他立马回身朝那边丢出了腰间的玉牌。
尺乌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巨大的骷髅怪踏前一步,一巴掌拍向了毫无防备的尹车。”
只是它这一掌还没拍下,就被一个同样巨大的身影扑倒在地,一样的骸骨森森,同样的黑气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