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怀孕的时候,精神时有失常,在遭受婆婆的辱骂和毒打之下,因为心里感到愧对朱家,不敢还手,因此,她的女儿朱紫云成为了代罪羔羊,年仅八岁的小云,倔强的看着满脸疤痕的母亲,忍着眼泪不敢哭出声来,那时候,她恨透了这个一脸恐怖,让她恶心的母亲。”
这是一种让人感叹的结局,一旁的朱紫云,仰天长哭,悔恨不已,那时候她年纪小,又没有做错事情,无端的遭受母亲的毒打,她只能翻着白眼,用恶毒的眼神看着一脸狰狞的生母,现在想起来,还能回忆起母亲那痛苦不堪的眼神,她想跟妈妈说句对不起,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妈妈,小云对不起你,小云不孝!小云不孝啊...”她痛苦的瘫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随即,她的双眼射出一股淹没天地般的仇恨目光,指着吴国宗,幽幽的道:“是你们,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我妈妈含冤受辱,死不瞑目,你们该死,死不足惜!”
电灯在一闪一闪,凭空阴风出现,让人莫名颤粟。
韩小寒的声音很平静,像是说故事一样,字里行间,却是沉重的现实:“试问,一个母亲,十月怀胎,在愧对丈夫,愧对朱家,愧对自己女儿,又同时感受到肚子里面的那个小生命的一天天茁壮成长,清莲心里的痛苦,无以伦比,可她有苦说不出,只能憋在心里,一个弱女子,全世界都将她抛弃了,她能感觉得到女儿对她的仇恨,这个可怜的母亲,只有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
“然而,这个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受到母亲复杂的心情所影响,刚出生的时候,清莲流下了又悲又喜的血泪,这个婴儿,注定不祥,不哭反笑,双眼血红,充满了对世界的控诉,五娘血溅七步,昏迷在地,一切的一切,让五娘不能忍受,上演了一场悲剧。”
“小小年纪的朱紫云,遭受大难之后,幡然醒悟,有如神助一样拖着伤痛的身子连夜在家埋葬了妈妈和刚出生的弟弟,为了掩人耳目,也为自己盖了一座坟,第二天,全村哗然,都认为朱家出了妖邪,当天,有好心人给五娘盖了衣冠冢,却被小小年纪的朱紫云破坏。”
“同时,因为朱家所在的位置为至阴至邪之地,后山又长了一棵百年树龄的老槐树,清莲刚出生的婴儿怨念化为厉鬼,同时,清莲因为心有不甘,在孩子的指引下,也成为了怨鬼,五娘虽心有不甘,却被这母子狠狠的压制,心里极度扭曲的朱紫云决定报仇,于是,故意弄出动静,把第一个个嫌疑人引到了朱家后院,母女连心,人鬼合作,将此人活活吓破胆而死,报仇的快感让朱紫云心里的仇恨获得疏解,也让化为厉鬼的清莲和那婴儿变本加厉,朱家后院时常传来至阴至邪的魅笑,短短三十年,十三条人命皆死于朱家之手,其因可叹,其果可悲...”
“是啊,这结果让人心痛,我们调查过,已死的十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在方怡的丧礼上喝的伶仃大醉,并都有意无意的调戏过清莲,这也是他们死的根本原因。”柳庆城点头,对韩小寒的推理没有任何疑问。
“吴应熊和吴三的死,一个有因,一个无意,吴应熊有个姐姐,这正是你所嫉妒的,所以你杀了他,而吴三,他也是命遭此劫,不该想看看你的真面目,你也残忍的将他杀害。”田瑞开口,目光执拗。
“没错,他们两个是我杀的,那个黄毛,千不该万不该接了他姐姐的电话,我没有弟弟妹妹,也不允许别人有,绝不....”朱紫云一脸怨恨,心安理得,大笑着看着众人,她已经无可救药,被心中的仇恨左右了。
“那吴胜呢?他有何错?他跟三十年前的悲剧没有丝毫联系,难道就是因为他儿子?”黄建国皱眉,冷淡的开口。
“没错,就是因为他儿子,那个该死的野人,几次来骚扰我的住处,差点害我好事,我心有愤怒,杀了他老爸,而且,这个老小子当年看到我妈妈就用色迷迷的眼神,他死有余辜...”
“好一句死有余辜,难道你就没为别人想过吗?他们失去亲人的滋味可不比你差。”田瑞开口,很是惋惜。至今为止,已经有十六条生命死于她的手上,这个数字,放在全国,那是轰动性的,而且,吴柳还在医院里抢救,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他的造化。
“哈哈哈...他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朱家是逃荒过来的,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唯恐犯了大忌,对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们凭什么遭此大难?一把大火,把我妈妈和弟弟活活烧死,你说这话未免太搞笑了。”朱紫云怒极反笑,笑的凄凉,笑的张狂。
田瑞没有说话,谁对谁错,在这起特大杀人案中,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这悲剧,沉载着太多的仇恨和痛苦,每个家庭,都对朱家充满了仇恨和恐惧,而朱家,那是灭门大仇,更是深如海。
朱紫云慢慢揭开黑纱,露出一张恐怖的脸,在场所有人都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皆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可以说是一张脸了,太恐怖了。
朱紫云脸上都是血液凝固而成的疙瘩,触目惊心,又黑又红,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感觉恶心,很难想像这样一个人在这三十年来是怎么过的。
朱紫云脸上因被大火烧伤没有及时很好的处理,拖着身体埋葬了妈妈,凭空在家里大厅盖了三座坟头,连夜跑到深山,伤口受到感染,一直不能痊愈,面部表情少少牵动,脸上的伤口就会流血,冬天还好受一点,特别是夏天,脸上的血腥味吸引很多蚊虫苍蝇,驱之不尽,洗脸又会感染伤口,不洗那种恶臭味实在难以忍受,最难受的是脸部的瘙痒,抓又不能抓,可以说,朱紫云每天都活在折磨中,如果不是因为仇恨,她早就自杀了。
“我不喜欢照镜子,小时候,我不能理解妈妈的感受,如今,我切身体会到了,这是一种锥心的痛,我每天都想自杀,可我不能,每次当我有自杀的念头的时候,我就会扯下黑纱,照着镜子,提醒自己,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最后这句话,朱紫云失宠吼出来的,撕心裂肺,脸部没有黑纱的阻隔,显得狰狞无比,她的动作,牵扯到脸部的伤口,鲜血迸现,触目惊心。
韩小寒摇头叹息,这真相让他喘不过气来,这张恐怖的脸,对方居然每天照镜子,用以警醒自己,这种仇恨,已经无法化解,无从化解。
“作孽!作孽啊...咳咳...”一旁被人搀扶的吴国宗一脸憔悴,眼神黯淡无光,一副油尽灯灭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的样子。他脸上的周围成堆,神情充满了后悔,苦笑道:“我们吴家村,愧对朱家,你没有错,是我们错了,我悔不该当初啊....”
那浑浊的双眼,一行后悔的泪水流下,这三十年来,他又何尝不是活在痛苦后悔当中?在悔恨中度日如年:“当年,我们喝醉了酒,丧失心智,竟然**了一个善良贤惠人人称赞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