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作为中原五国之一,虽然整体实力跟为首的唐国有些差距,但也并不算大,不然的话也不能并列为五大王国之一。
虽然五大王国中各门各派的修士不计其数,但大体上五国都各有自家的最强修炼体系,唐国最为兴盛的是剑修,而宋国最吃香的则是儒士,也就是世俗人所说的书生夫子,至于元国则更倾向于体修,明国则是道门符箓之类的更为推崇,而最后的清国,却是修炼法最为统一的国度,全国上下皆是尸修,又称冥修。
五大王国各有各的强项,谁也没有能真的盖过谁一头。
宋国既然是推崇儒教的国度,其所管辖的领土中自然是遍地书香气,各种书香门第,豪门贵胄数不胜数,而陆家更是宋国首屈一指的大文豪家族,家族传承至少有数千年了,并且在史上也出现过一位儒道王者,声名在当时更是享誉整个灵界。
只是那位儒道王者崛起的快,陨落的也快,前后不过短短数年便突然消失不见,从此再无音讯。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陆家再无王道修士坐镇,却依旧是宋国雷打不动的第一文豪家族,而最近二十多年,陆家更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天才,文墨无双,三岁便可以身教私塾夫子,十岁已经横扫全国榜科,十五岁参加儒道辩论大会,击败了来自中原各地的文豪巨子,声名一时无两。
而此人不仅是在文学上堪称妖孽,就连修炼也是一日千里,在双十年华之际,便已经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化婴期修士,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八年,那书生却是不知修为到了何种地步,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位名头盖过无数宋国天才的书生如何了,只是听闻他在双十年华之际,行过了及冠礼,便负籍远游去了,到了如今已经快十个年头了,依旧还未归来,渐渐的,自然也就被人淡忘了。
甚至有些居心不良的人还说,那个书生可能早就死在外面了,要知道,那外面的世界可没有繁华县城那么安全,到处都是充满了危机,保不准就会被某个大妖,某只凶兽给吞了。
对于这种谣言,许多人当然是嗤之以鼻,都说以书生那堪称妖孽的修炼速度,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准早就到达化婴期巅峰了,甚至都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一方尊主。
外界这些年对书生的讨论依旧不少,只要是闲人雅客,往那酒楼茶肆一坐,嘴巴一张,难免都会提及这个力压宋国无数天才二十年的书生,有的人很是钦佩,想要结交一番,也有的人满是嫉妒,很想找个机会杀杀他的锐气。
但不管外界如何,陆家人始终平静无波,仿佛外面人所谈论的书生,并不是他陆家子弟,而是一个漠不关己的路人而已,只不过,关于这个书生的消息,陆家才是真正知晓内幕的人。
那个书生每年都会给家里捎来一封信,信中都是说一些自己今年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事物,还有结交的朋友或者敌人,事无巨细,全都写在上面,每次寄信回来,陆家的几位老祖宗都会聚在一起,品着小酒花生,一个念,几个听,时而好奇指点,时而欣然大笑,都为自家这个书呆子感到自豪。
而这一天,陆家的几名仆役下人跟平时一样,天一亮,便大开宅门,努力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清扫门前灰尘,普通人一天的活计就是如此的平庸平凡。
只是,这一大早,太阳刚从东边探出头,一名青年仆役刚打开房门,便发现大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很是奇怪的人,这人身穿一套古怪的铁甲,浑身上下遮蔽的严严实实,背后还挂着一对铁翅膀,只留下了一张面容,看起来还挺英俊,剑眉星目,面容虽然平淡,却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英姿风影。
男子看到那陆家仆人,并无任何表情,只是面色平淡道:“在下蜀山剑晨子,受你家公子陆香川所托,前来拜会陆家几位老祖,并且捎上一封信件,劳请小哥通报一声。”
那陆家仆人闻言顿时一愣,剑晨子什么的他虽然没有听说过,但自家公子的大名试问整个宋国谁人不晓?自己虽然才刚进入陆家两三年,但关于公子陆香川的美名早就听到耳朵起茧了。
那年轻仆人不敢怠慢啊!急忙恭敬说道:“好的好的,那个你....哦哦,是仙师大人,您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
年轻仆人有些舌头打颤,当下二话不说,便直接转身跑进了身后的阁楼,也不管其他人是否还未醒来,张开嗓门就是大喊:“老祖宗唉!公子叫人捎信回来了。”
“什么?香川又有信回来了?”
“是吗?快快请进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请进大堂?”
一时间,整个陆府门第几乎可以算是鸡飞狗跳,无数人影从各个偏房湘园不断赶来,男女老少应有尽有,由此可见,陆香川在陆家人的心目中究竟有着多么大的重量。
三名须发皆白的青衣老者快步来到陆府大门前,在看到那个如同擎天巨柱一般站立在门口的奇异男子后,三人皆是瞳孔一阵收缩,心底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非常肯定的念头在三人的心中重重落下。
尊主级的恐怖气息!眼前此人如此年轻,居然是一位尊主级的恐怖修士,这怎能不让人震惊?而且三人几乎可以肯定,此人的年龄不会比陆香川大多少,虽然他们三人都是读书人,但修为也算不弱,都是化婴期的强者,自然可以看出眼前男子身上那朝气蓬勃,生机盎然的恐怖血气。
眼前此人居然是一个年龄不过三十左右的一方尊主,当真是太过惊人了。
只是尽管心中惊骇无比,三位老者却也没有丝毫怠慢,为首的陆东文当即恭敬笑道:“道友既是我家香川的好友,那么老朽就不太过迂腐古板了,尊称阁下一声道友,还请见谅。”
剑晨子眉眼如剑,对此并无任何不悦,他淡然笑道:“老先生不必客气,我和书生乃是生死之交,你们既是他的前辈,那么自然也是我的前辈。”
说罢,剑晨子便很是恭敬的弯腰作揖,一位堂堂尊主级大人物,居然给三位化婴期的修士鞠躬,说出去谁会相信?
但眼前的男子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表情真诚,一点也不似作伪,显然这种尊敬是发自肺腑的。
陆东文三人哪敢托大,毕竟人家对自己客气,那只是看在晚辈陆香川的面子上,不然的话,要是陌生人,根本连看都不会看自己等人一眼。
“那么小友就请进门吧,我们上大堂上边坐边聊。”
三人将剑晨子迎进了大堂,随后分次而坐,除了三位老祖和剑晨子本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被三个老家伙给赶出去了,毕竟眼前坐着的可是一位实力恐怖的尊主级人物,这样的人物出现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因此,陆东文三人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剑晨子坐下后,取出了一封密封的信件,递给陆东文,他说道:“大概一个多月以前,书生突然找我说,自己要去一趟远门,帮助一位儒道先人完成一件使命,他说这件事有些危险,他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因此便托我将这些东西和这封信送来陆家。”
说罢,剑晨子便右手一翻,一只样式普通的乾坤袋便出现在其手中,随即丢给了微微皱眉的陆东文。
“乾坤袋里的东西你们自己清点一下,不过我估计书生不会列什么清单之类的。”
剑晨子面色平淡,眼神清澈凌厉,时不时就有一道精光从其眼底一闪而过,宛如一把把剑雨划过黑暗的天幕。
陆东文微笑道:“道友严重了,我们都深知香川的品性,你既然能成为他的至交,那么他肯定是信得过你,我们自然也是。”
闻言,剑晨子只是点点头,随后便不再多言。
而一旁的陆东文也缓缓的打开了信件。
正是那熟悉的字体,不用任何证据,只要从每个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来自陆香川的真迹,这是一封长达万余字的书信,比之以往每一封都要长上许多,至于书中的内容,其实也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陆香川在这些年的游历间,得到了一份深厚的机缘,在一处幽静秘境中,寻获了一座儒道先贤留下的洞府,而这位先贤曾在洞中留下遗言,希望获得他所赠机缘的人,能帮他完成一个心愿,仅此而已。
但陆东文三人何其老辣,从字里行间便看出陆香川获得的这份机缘根本就是一块硬骨头,甚至还有可能有毒,尽管陆香川并没有在信件中说明那所谓的心愿有多危险,但三个陆家老祖可都是年老成精的老书生,怎会看不出自家后辈字里行间的那种无奈。
三位陆家老祖看完信件,皆是面色阴沉,久久没有言语。
而一旁的剑晨子也是眉头紧皱,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上,也是泛起了点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