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杀了我父亲!你居然杀了我父亲啊!”
严世喜浑身颤抖,跪地抱着严公冉的脑袋,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萧城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在羽裳城虽然算是横行无忌的跋扈性格,但在家中一直都很礼敬长辈,特别是自己的父亲,他更是尊重有加。
然而,那在自己心中极为尊贵的父亲,居然就这样被人杀了,而且还是在他的大婚之日,这样的日子,他的父亲应该是最为高兴的一个才对,只是此时的父亲却只剩下了一颗冰冷的头颅。
严世喜缓缓起身,右手轻轻一拍自己的乾坤袋,直接取出了一把蓝色灵剑,就那样抱着自己父亲的头颅,慢步走向萧城而来。
尽管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眼前此人的对手,但他也要舍命一战,不为其他,只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另一边,那开天门的大小姐此时早已几乎疯癫,对于自己夫君的举止无动于衷,她只是抱着自己父亲的头颅,痴痴疯笑,随后,居然是起身自刎,当场身亡,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萧城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的果决刚烈,倒是省了他亲自动手。
严世喜来到萧城面前站定,并没有急着动手,他面色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看着眼前面色冷漠的男子,他问道:“我只问你,难道你真的只是因为那小丫头被我的婢女打了一巴掌,就要灭我严家满门?”
萧城点点头,却并没有多说。
闻言,严世喜顿时失声大笑。
“哈哈哈哈!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想不到我严世喜也会有今日,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啊!”
一语说罢,严世喜便猛然提剑刺向萧城而来,但在他身形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却只看见眼前火光一闪,那个一脸憨憨的小屁孩却是站在了自己身前,与此同时,一杆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长枪,却是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
哐当!
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严世喜却已经气绝身亡,红孩儿那一枪直接就给了他一个透心凉。
“收拾东西,走人。”
萧城并未多看早已死绝的严世喜一眼,只是吩咐了二人一句,之后便当先走出严家府邸。
片刻后,两个小家伙各自抱着十多个乾坤袋屁颠屁颠的跑出严家,在走出大街道之后,还不断的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甚是可爱。
至于那名打了小蛮一巴掌的婢女,在看到自家公子被杀之后,早已是面无血色,最后被小蛮一剑透胸。
三人离开了严家,离开了羽裳城,直接朝着家里走去,而在他们离去之后,羽裳城却是瞬间炸开了锅,无数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飞向各家各户,无数家庭,不管是豪门巨阀,还是寻常平民人家,都是在议论纷纷。
“天塌了,天塌了!你们知道吗?严家被灭门了。”
“大白天的,你这神经病说什么呢?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就是,估计是昨晚在哪个娘们身上用力过度了,导致今天精神恍惚,居然说出这种鬼话来。”
“哎呀!我真没骗你们,此事千真万确啊!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严家看看。”
“去严家?得了吧,人家今天大婚,咱这要身份没身份,要银子没银子的,去了还不得让人乱棍赶出来。”
“哎呀!怎么说你们都不信呢?算了,懒得跟你们胡扯,老子还要去严家捡东西,没准就能翻出什么宝贝呢。”
一家小酒肆中,一名消瘦汉子在听闻了严家的巨大事件后,便立即来找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希望能一起去严家捡宝,谁知他们不但不信,还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那汉子虽然心中焦急,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耳光,但他实在没有时间跟这几人胡扯,只得迅速离开,直奔严家而去,要是去晚了可就连汤渣都没得喝了。
酒肆中的几人一看顿时再度一愣,随即便摇头苦笑,不想再去理会自己那个醉的不轻的朋友,只是当他们看到街道上无数的人流疯狂涌向严家方向后,几人顿时面色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也顾不上桌上的酒还没喝完,更别说结账了事,直接就是冲出了酒肆,快步朝着严家方向奔去。
酒肆中的小二和掌柜对此也根本没有计较,因为他们早就溜走了,此时狭小的酒肆中就只剩下了两人,一名面容普通的青袍男子,和一名相貌冷峻又白稚的黑衣男子。
两人同桌而坐,各自浅尝着杯中小酒,静静的看着外面那如同大河决堤一般的人流,随后,黑袍男子开口说道:“你说,那家伙来这小小的严家找什么?或者说,这小小的严家之中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个大猫不远万里前来?”
青袍男子面色平常,他的一双眸子看似淡然如水,但却有一种大道无情的神秘韵味,仿佛不管任何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所动容,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是自己的爱人子女,他也能做到古井无波。
沉默了片刻,青袍男子才缓缓开口道:“不管是什么,既然能引来这位逍遥三大仙之一的掘地大仙,那么这严家之中一定有某件非比寻常的宝物,欧阳,你有兴趣吗?”
那姓氏欧阳的黑袍男子闻言并无任何神色,只是微微抬头,随即将左手搭在跨在板凳上的左脚膝盖上,他脸色傲然道:“我欧阳无敌向来只信奉己身,任何外物对于我来说都只是一件工具而已,可有可无,能得既得,要失便失。”
说罢,欧阳无敌看了看对面的青袍男子,他拧眉问道:“怎么?你对这东西有兴趣?不应该吧,先不说你那远在东汉古国的司马大家族,光是在圣堂任职这些年,你见过的珍稀宝物应该不在少数才对,怎会对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藏品感兴趣?”
欧阳无敌说罢,自顾的沉思了片刻,随后拧眉再次说道:“难道....你知道那严家有什么宝物?”
青袍男子缓缓起身,怀抱一把青色长剑,脸色依旧平静道:“兴趣谈不上,我也不知其中真相,只是既来之则安之,顺便看看罢了,万一,要真是好东西的话,没准还可以跟那大猫合作一下。”
“合作?司马无情,可别忘了你可是圣堂四大神捕之一,我也是,你可以不理会圣堂的规矩,但别当我不存在。”
黑袍男子脸色有些不快,看着眼前这个既是对手也是同伴的男子,眼底闪烁着些许怒意。
司马无情并不理会,来到酒肆门口后,他转移话头,说道:“据我所知,这严家在几百年前似乎跟这宋国的某个镇国将军有些瓜葛,而那个将军似乎也是圣堂中的一员,这次的事件没准宋国分部这边又要掺和一下,我们就顺便搭把手,也算是跟宋国分部的堂主打个招呼。”
说罢,司马无情便当先迈步离开。
身后,欧阳无敌也没有继续停留,两人慢步向着严家方向走去,打算先去会一会那盗天盗地盗空气的逍遥三大仙之一的掘地大仙。
而就在此时,严家之中一个身形如同一座肉山一般的斗笠壮汉正在嘶声呐喊,看他那隐隐都在颤抖的身体,似乎正在承受极为愤怒的怒火。
“是谁拿走了那一块砚台?老子用一件一品法宝跟你换,不,用二品的,他娘的三品的也可以啊!”
斗笠壮汉在严家大院中几乎是声嘶竭力的呐喊着,周围尽是一些迅速进出的城中人员,不管是修士还是平民,都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直接就把他当成了神经病。
斗笠壮汉颓然坐地,一阵的捶胸顿足,他愤愤的甩了自己两耳光,骂道:“叫你贪吃,叫你贪吃,不过就是几根春雷玉笋而已,非要在那山里苦等数十天,这下好了,共工印被人捷足先登了,你就后悔吧你,吃吃吃,那么贪吃,你咋不去吃屎呢?”
话到最后,斗笠壮汉顿时又是啪啪啪的给了自己两耳光,一点也不心慈手软,足以可见,他这次是真的肠子都悔青了。
前段时间,在听人说起那方大印之时,他就立即猜到了这东西肯定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共工印,乃是万水之主的先天神兵,为上古水神共工的独有神兵,在诸天之乱后下落不明,而在之后的历史中,断断续续也出现过几次,最后一次距今至少得有数万年。
因此,在得知共工印的消息后,他别提有多兴奋,只是在来的路上,恰巧遇见了一场千年难见的雷暴,并且还孕育出了几根玉笋。
这种春雷玉笋虽然对他本身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却堪比世间任何美味佳肴,因此,在极度的诱惑下,他便选择耽搁一段时间,不曾想,这真是无巧不成书,那一块在严家继承了数百年不曾被人发现的古老砚台,居然就在他到来的前一刻,被人捷足先登了。
斗笠壮汉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当即就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起来,心里更是疼的几乎要滴血。
如果萧城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此人,这不就是那当初在青峒山遇见的熊二又是谁?